旁边众女的目光,都落在了凌离儿身上。
虽然隔得远,但是却也心中暗自惊叹,这姑娘的裙子首饰,真是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完美,真是让在场的人都不由产生了几分羡慕,若是她身上的东西归自己哪有多好。
不过听陶娘子的说法,这姑娘倒是也是个糊涂的,竟然就这么被人骗了。
凌离儿浅浅一笑,道;“我就说你天衣坊的衣服,只配丫头穿,那又如何?”她想到小舍,心里烦闷的厉害,看着眼前这群人,却无心再纠缠下去。
她眼眸一挑,眼下的一点红痣,灼入眼底,宛如三月桃花,鲜艳明媚。
整个人却嚣张艳丽,让人不敢直视。
这话,太嚣张,也太霸道!
陶虹儿被气的双眸通红,不过被她气势所慑,竟然连假哭都忘记了。
明明是娇滴滴的小女孩儿,往那里一站,却产生了一种霸气无比的感觉;“我凌离儿,就这么说了,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不服气的,就来打我!不敢来,就跟我憋着!”
“哼,清涟,我们走!”凌离儿长袖一甩,裙上百蝶翻飞,群花盛放,宛如托着花王牡丹一样,看着那娇小少女,如同盛放的牡丹一样骄傲高贵的离去。
她年纪尚小,身量未足,但是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却让人忽视了这一切。
只觉得眼前的小少女,宛如一朵高高在上的花王牡丹,骄傲至极,高贵至极。
从她口中出来的话,便掷地有声,斩金截铁,便是事实!
一时场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骄傲尊贵的少女身上。
直到那娇小身影宛如花仙一样翩跹的隐入花丛中,又过了很久,才有细碎的声音响起。
“这小姑娘是谁啊,我瞧着她年纪小小的,怎么这么霸气。”
“这明明就是仗势欺人嘛,可怜陶娘子了。”
“她不是自爆了家门吗,凌离儿?凌离儿这个名字没听过呀。”
“凌离儿,凌离儿……我记得我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哎,你那里听过呀,是林还是凌啊?是光禄寺卿林大人家的女儿吗,可是……”
柴玉丽快气死了,她本来想这么说,让在场的喜欢天衣坊的人都帮她出头,来一起让凌离儿颜面扫地——凌离儿那身衣服首饰,她是知道好的,心中既羡慕又嫉妒,又因为天衣坊这事情,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来。
虽然凌离儿的做法差不多,但是凌离儿没这么说过,她将这事情扣在凌离儿身上,正是想着要让凌离儿吃些苦头。
不过却没想到,凌离儿不但将这句话承认了下来,还大大方方的说了好几次,这就让她十分尴尬了。
她穿着天衣坊的衣服,也十分得意骄傲,但是被凌离儿这么一说,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丫头穿的,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想到这点,只恨当时自己不知道怎么被凌离儿的气势震慑住了!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扑上去甩她两巴掌的!
不过想到那个小姑娘挺直的脊梁和一脸凛然,柴玉丽缩了缩头,还是有几分害怕。
心里嘀咕了两句,看向李夫人,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你,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呢!”
李夫人是在场众夫人里身份最高的,她的丈夫乃是太常典籍,见过的各种人也比较多,所以她也立即呆在了当场。
随着凌离儿报出自己的名字,她脑海里也有一份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缓缓打开。
那眼底妖艳灼热的红字。
那近乎完美无瑕的美丽容颜。
那眼波流转的似笑非笑气定神闲。
凌……离儿……!
她打了个颤,看像一旁一脸不服气的侄女儿。
这丫头!
她定了定神,“马车上应该还有准备替换的衣服,丽丫头你赶紧去换了,这衣服……还是不要穿了。”
李夫人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陶虹儿,虽然平时陶虹儿也经常讨好她,不过这种时候,有眼睛的人也知道应该站在那边。
这衣服铺子,京城里多的是,除了天衣坊,还有的是别的衣服铺子。
但是凌离儿
凌离儿既然撂了这样的话下来,日后天衣坊——只怕只能做奴婢的衣服了。
虽然不知道陶虹儿到底在那里惹怒了凌离儿,但是这些事情就不是她们所需要关心的。
柴玉丽扁了扁小嘴,震惊当场,她是极喜欢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的,虽然马车是那个也有准备替换的衣服,但是看李夫人的表情……
她顿时明白过来,李夫人让自己换衣服,的确是因为凌离儿那句话。
她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糊涂,心里暗暗的想到,陶虹儿却顿时脸色大变,道;“李夫人……那凌离儿到底是什么人,她年纪小胡言乱语,丽丫头穿这件衣服很合适的,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她心中慌乱,虽然不知道凌离儿的身份,但是看李夫人的口气,却知道自己的心血,只怕都浪费了。
语气里不由就带了几分指责。
虽然最好的衣服给了清涟,但是柴玉丽身上那件衣服,也是天衣坊里很好的衣裳了。
好端端的说换就换,可不是忍了那凌离儿的话了。
陶虹儿抿了抿唇,柴玉丽跺脚道;“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换衣裳。”
李夫人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狠狠的剐了一眼柴玉丽,冷声道;“你若是想日后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被人歧视,便穿着这衣裳去见人就是了。”
柴玉丽吓了一跳,仍然觉得极不服气,道:“她不过就衣服好看了点,这样子……”
还没说完,就被李夫人戳了下额头,将剩下的话都吞了下去,眼里显出一点羡慕和追忆的光彩来,轻声道;“当初这京里的贵女,衣食住行的风尚,那个不看着那素白雪梅的,这飞燕铺你当怎么起来的,还不是得了九公主的一句话。”
这整个大昭衣裳首饰,都是京都先流行起来,然后外头的再学着的。
李夫人还没有出嫁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个爱打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