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些方面来说,凌离儿是个极执着的人。
对于她****拜访叶家的事情,白老太爷跟她深谈一番之后,倒是也任由她去了。
只是却约定了时间,不准她耽误了功课,每日只能出门半个时辰。
毕竟白家离叶家还是颇有些距离的,这一来一往的小半个时辰也就过了,即便是那丑丫头似水不通报,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这还是因为这几年来京中风气逐渐开放,贵女在外行走的也多了不少。
对于凌离儿那日险些受伤的事情,白老太爷十分震怒,白老爷带着儿子上了折子,强烈要求要严惩这种在京中行凶的。
倒是义正言辞,京中行凶,岂能容忍,今日敢当街害人,明日就敢进宫杀人,视朝廷威严,京中律法为何物……
滔滔不绝的写了好几本折子,也是一如既往的风格。
最开始的时候倒是让凌离儿有些担心,不过白抒怀倒是很快就让她放下心来。
毕竟简在帝心,白家的笔做的好,是因为最近皇帝已经隐隐约约透露暗示了一些东西,这折子正是借题发挥。
这案子不但要查,还要严查。
受了无妄之灾的凌离儿自己得了不少赏赐。
那如意玉和澄水帛她倒是极欢喜,这样的天气,有一块澄水帛是再好不过了,那如意玉更是光华璀璨,阳光下一看更是精彩无比,她特意拿了一个小箱子装了,精挑细选了许多彩色丝线和珠子,决意好好打一个络子给那个未出世的弟弟。
也不知道是三弟弟还是四妹妹。
心里暗自叹息了声,果然这姑姑还是不错的。
又从赏赐里拣了几样药材出来,清涟看的清楚,都是很适合叶澄江用的,甚至还有几块老虎骨头。
杜仲骨碎补酒,鸡血藤酒,虎骨木瓜酒等都是很适合的东西。
凌离儿拣了两块老虎骨头,又让清涟配齐了药,遭样拿个小匣子装了。
这几日下来,凌离儿还是没能见到叶澄江,不过跟似水那个小丫头倒是亲热了很多。
那小丫头虽然丑了些,但是却是个颇伶俐活泼的性子。
似水既然知道凌离儿不是为了案子来了,也悄悄的将叶澄江最近身子的事情跟凌离儿说了。
不过小丫头也有一些忧心忡忡;“主人这好好的在家里调养没几天,听说皇上又召见他了,这京中犯案的要案却是要他去处理。”
凌离儿听小丫头这么说,倒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小丫头手里,道;“昨日的药膳叶督主用了么?”
小丫头眼睛一转,道;“用了,喝了两大碗呢,全部都喝完呢!”
她的声音里,还是有些惊叹的。
“那药膳肯定很好吃!”
否则主人才不会吃的这么干净呢!
清涟暗自翻了个白眼,那里好吃了,那药膳是她亲手做的,她记恨叶澄江将凌离儿拒之门外,看着自家高贵的小姐因为‘救命之恩’就这样委曲求全的,她心疼极了。
那药膳里——她一手抖多放了点黄连,虽然药效什么的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是那味道嘛……
呵呵……
那个死男人凭什么让自己小姐给他药膳啊,他以为他谁啊,哼!
凌离儿却不知道自己贴身使女的小九九,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我下次多做一些,你便吃上一些。”
似水却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道;“主人的东西,我们可不能乱碰。”
她哎呀一声,瞅了一眼凌离儿,就听见一个沉冷的声音;“凌小姐。”
只见角门一开,走出来身段高挑的姑娘,十七八岁,虽然是使女打扮,不过却容貌秀丽,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身段却是极好,********,一袭淡青衣裙裹着曼妙袅娜的身子,简直如同枝头的蜜桃一般,成熟而诱惑,莫名的挠动人心。
似水叫了声若水姐姐。
便知道这姑娘是这府里的大管事若水了。
换句话说,这若水的身份,就跟以前在昆云时候,立春的立春差不多了。
若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尊贵少女,她对于自己的容貌身段,都是颇有自信的,即便是在京中,也是颇为出众的。
但是在眼前这个身量未足年龄尚幼的女孩子面前,自己却似乎……
低到了尘埃里。
她本就是尘埃里的人。
嘴角挂着谦恭的笑,眼睛却是冷的,“凌姑娘,主人说请你不要再来了。”
“你这般行事,让他很是困扰,主人司掌南北镇抚司,不偏不倚,既然你受了惊,这事情他自然会依法处理,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而且他当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是他应该做的,还请你不要要将事情放在心上——若是传出去有什么误解就不好了。”
凌离儿却忽然抿嘴微微一笑,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他自己说的?”
若水微微一怔,道;“是。”
“那我去问他。”凌离儿眼眸一转。
“主人不想见你!”若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充满防备的看着凌离儿。
凌离儿嘴唇微微一弯;“他不想见我呀?”
若水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看上去是端庄压制的大小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生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不过她却越发挺直了脊梁,就算家世容貌比不上眼前的少女,但是她的气势,却绝对不允许自己输了,“凌小姐还是请回吧。”
清涟眼中掠过一丝怒意。
这叶澄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即便他是京中新贵,若不是小姐慈悲,又怎么会屈尊来见他,他倒是摆起架子来了,一个小丫头,也敢这么跟小姐说话。
凌离儿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抵住唇角,微微笑道;“那你让他来亲自跟我说。”
至于带话,就算了。
“我只要瞧着他无碍,日后便不会再见他任何一面。”她唇角带笑,言笑晏晏。
若水很快的就将脑袋缩了回去,硬梆梆的丢下一句;“凌小姐请稍等。”
清涟看着那丫头走了,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大姑娘,这人不知好歹,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