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花凌弯身向下看了看,确定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才放心的离开。
茅屋中,路若冰仍然抱着那把剑,翻来覆去的仔细端看,又拿出自己的梅花锥与之放到一起,左右对比着看。仿佛在告诉自己的父亲,当年自己贪玩做出来的梅花锥,如今真的成了他的兵器,并且用的很好。
“把剑给我吧。”秦花凌还是有些不舍,从他手中拿走他父亲的遗物似乎不太妥当,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梅花剑是找到路涵最好的办法。
“不给,我爹的东西。”路若冰紧紧抱着梅花剑,“我另给你找个兵器,保证比梅花剑好用。”
“借用一下,等救回涵哥哥之后就还给你。”秦花凌声音细腻,十分迁就路若冰。
“我说了不借,我给你另找个称手的兵器。”路若冰太过在意梅花剑,竟没领悟秦花凌的用意。
若在平时,秦花凌已经到了发火的地步了,但在今天,她仍在迁就路若冰。故人重遇的这种感觉,她再清楚不过。当年她被人带到姜邑城,见到了十多年从未见过的亲人,那种激动、喜悦,甚至想要哭的感觉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路若冰已经无所期盼,只能用父亲的遗物代替对父母的思念。
秦花凌走到路若冰身边,紧紧的握着路若冰的手,“我不认识涵哥哥,但是涵哥哥跟你一样,他认得梅花剑。我要用梅花剑指路认人,找到涵哥哥。”
路若冰带着一双迷离的泪眼,抬头看着秦花凌。这才反应过来秦花凌的用意,都是自己太过伤心,反而忽略了这点。
“我本来想通过赵莹莹的父亲赵御医来找到涵哥哥,可如此一来,就得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有了这个梅花剑,我不需要通过任何人,涵哥哥自能认出这把剑。”
秦花凌的手已经越过路若冰的手,将梅花剑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是路若冰把控的严实,一时还不能接过手。
“我哥……”秦花凌哽咽着,手一刻都不放松,“我还是想自己把我哥救出来,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御药监在宫城内围,有重兵把守。此行十分凶险,若没有十足的把握,非但不能救人,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秦花凌清楚路若冰的实力,他的武功虽说不弱,可是他还没有潜进皇城救人的实力。
“我能办到,就算为了我哥,我也能办到。”路若冰在心里发誓,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把哥哥从那个炼狱中救出来。他身为弟弟,身为路家唯一的子嗣,他责无旁贷。
“若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阳平公主那边,你必须摆平。”秦花凌能理解路若冰的用意,却不会同意他的做法。
救人这种事情,容不得半点差池。如果路若冰参与了这件事情,并且事情办得并不如想象中顺利,他丢了性命不说,很可能会死不瞑目,更无言去面见父母。
“阳平公主那边也就是金丝织锦的事情,反正都要离开京城,准备亡命天涯了,谁还在乎那点小事。”人一旦出于极大的情感波动中,思考也会受到波及,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正如路若冰现在这样。
“我本来是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悄悄的潜到汉琼之地,杀丛家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出了涵哥哥的事情,一旦在京城内围见了血刃,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既是向天下宣告黎氏卷土重来。这样司马岸必然会有所警觉,肯定是要警告其他四家做好防备。”秦花凌见争执不过路若冰,只能放手,让他自己主动交出梅花剑。
“所以你更不能去,你一旦去了,用了漠令释放出魂军,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也等于将黎氏的实力暴露出来。”秦花凌抱紧了梅花剑,“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那你做好和涵哥哥一起去见姨父姨母的准备了吗?”秦花凌见好言劝不动,只好出言刺激,“你的武功实力你不清楚吗?别说杀进御药监,把人安全救出来,你就连第一道宫城都进不去。你要是被乱刀砍死,我是不会给你收尸的。因为你的莽撞,导致宫城守卫增加,我没办法再从炼药司救人,你就让你的涵哥哥在炼药司待一辈子吧。也许根本过不上一辈子,拿身体试毒炼药这种事情可说不准,也许吃了不该吃的药,就一命呜呼,谁说的准呢?”
路若冰抱着梅花剑的手有些颤抖,他得承认秦花凌并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最坏最坏的打算。
“我……”
“把剑给我,我把人安全带出来。你的身份不能暴露,除掉丛家你才是关键,你的易容术才是关键。”秦花凌把手摊开,让路若冰主动把剑交出来。
“那……那你用完之后,记得还我。”路若冰依依不舍的再看了一眼梅花剑,极不情愿的交到了秦花凌的手中。
“放心,君子不夺人所爱。”秦花凌接过剑说道。
“那我该怎么做?怎么应付阳平公主?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想的全是我爹和我哥,我想不出好的办法。”路若冰难受的说道,脸上的表情都纠结到一起。
哥哥和父亲的消息,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一时根本消化不了。
“驸马爷不是养了外室吗?把消息捅给阳平公主就行。你再通知映红妆,让她帮你在驸马爷面前美言几句,你就能安全离开京城了。”秦花凌仿佛看到了阳平公主的气急败坏的表情。
一个人败在自己的自负手中,也是件有趣的事情。阳平公主向来自信驭夫有道,断然想不到驸马爷会背着她私养外室。这么做全当做是为路涵讨回的公道。
“好。等这两天金丝织锦到了,我就回城。”
第二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武大元拿着金丝织锦来到茅屋。路若冰带着金丝织锦回城,刚入城门口,看见秦晏凌与一群乞丐围成一团,喝的东倒西歪,手舞足蹈,更击碗助兴,高兴不已。
“真是个难解的人。”路若冰只看了一眼,便从他身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