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被绑的是他爹!”
秦惑瞥了那边被捆成粽子似得的秦逸轩,很是淡然道。
六年前十万墨羽骑,就地解散,不知曾引起多少唏嘘。
“真巧!”
清宁有些忍俊不禁的笑道。
她自然也知道,他这般云淡风轻说来的东西,里面有不为人知的酸楚偿。
那些从前,无人敢提。
秦惑自己自然也是不会说的。
她也是偶尔,才会想起那么多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异世而来,相遇相知相许,一切都如幻梦一般。
只是近日看到秦暮栩多了,越发对那些年鲜衣怒马的少年秦惑,多了几分好奇。
虽然知道这厮,是从来没有过过正常生活的。
“是啊,真巧。”
秦惑看着她,缓缓一笑。
永安城的城门依旧大开着,转瞬之后。
秦惑揽着她策马而入,身后一众轻骑,犹如墨色一般随后而行。
街上并没有什么人,朱雀大街两旁的酒馆茶楼也家家户户都关着门。
少数有几处将窗户开出了一条缝,偷偷的观察下面的情形。
却发现根本没有想象大战三百回合,那一水儿的墨甲井然有序的穿过长街扬长而去。
便是街道两旁的小摊都没有碰倒一个。
“容王真的回来了?”
不知从哪里轻轻的想起这么一句。
眼看这日头明艳艳的,丝毫没有幽魂踏梦归的可能。
马蹄路过那整个都被布置成灵堂的一般的“废墟阮府”的时候,清宁眉头狠狠的挑了挑。
随手就要扔出去一刻紫惊雷,打算给它炸平了。
秦惑忽然握紧了她的手,“留着吧。”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马蹄飞踏,很快就那处抛在脑后。
秦惑没有答话。
身后十一赶马上来,贴心解释道:“里头的碑是一对的。”
清宁嘴角抽了抽,这是要给国家省墓碑材料吗?
城门不战而开,街上没有任何近卫军的痕迹,越是这样平静,才越发可疑起来。
原本直接进宫的秦惑,却在一处看着十分清雅的府门前面落了下来。
这地方,清宁虽然从来没有进出去,倒也真的不算陌生——谢府。
府们紧闭着,连门侍候的小厮都没了踪迹。
一行人显然没有敲门的打算,秦惑更是直接揽着清宁,用轻功直接越进府内。
后者影卫齐刷刷一片进了内,里头的人稍稍受了惊,倒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显然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场景。
“容王回了都城,不进宫觐见皇上,来下官府里是想做什么?”
谢博文正坐在大厅喝茶,看着镇定,眸色却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谢大人觉得呢?”
清宁很是贴心的给他接了一句。
这府里并无什么内眷,便连小厮下人也只剩下这么一两个。
若说什么门风清正,现在这样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果然便见谢博文面色一僵,道:“这难道不该问容王?”
亲自倒了茶,正要递给这不速之客。
便见秦惑开门见山道:“本王来拿先帝遗旨。”
只听得“咣当”一声,谢博文手中的瓷杯落地,碎的清脆。
身后的影卫都表现的十分淡定,愣是在谢家屋檐上站成了一道风景线。
“先帝何曾有什么遗旨?即便是有,又怎么会在下官这里?如今又还有什么用处?”
谢博文一连三个问题抛出,这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影。
秦惑面色很淡,眸色亦没有一丝变化。
只这样静静而立,便已经叫人无端的紧张起来。
清宁原本是不知道这祸害来谢家做什么的,这三两句停下来,却也清楚了几分。
先帝有遗旨,而且是对这祸害有利的。
遗旨在谢家,谢家上一辈的那掌权人,是先帝跟前近臣。
按理说爱女入宫为妃,新皇即位,又是一朝荣宠时。
谢家本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远走铭州的,现在看来,其中缘由,本来就不那么简单。
“拿来吧。”
清宁语气淡淡,显然也没什么同他闲扯的耐心。
文人雅士的风骨最不应该体现在这个时候,特别是这人还同她这副身体,有那么不止一点点的关系。
秦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你可以不说话。”
“那我们可以直接强抢。“
清宁很是自然的继续道。
墨羽骑至,影卫站了一排。
这谢家不管又多少根基,也挡不住容王一声令下。
强抢?
真是一个既简单又粗暴的好办法。
“夫人说的有理。”
秦惑含笑,将目光扫向汗津津的谢博文。
这两人堂而皇之的越墙而入,登堂入室的站在这里。
顺带还讨论一下,哪个办法可以省时省力一点。
谢博文看着眼前这一双璧人,笑语浅言的模样,忽然有点脑供血不足。
“爹!”
后堂的谢浩然忽然跑出来,扶住了他那个摇摇欲坠的老爹。
“是你们,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少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来在容王府那段时日,真不是一般的难过。
“拿东西。”真不是抓人。
清宁随口应道。
谢浩然明明看着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见她身边的秦惑,一颗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拿什么?”
在这永安城里,要说富庶,谢家还真排不到前几名。
清宁扬眸看谢博文,“其实我也可以把谢家烧了的。”
到时,也不怕这谢家人不拿着“贵重物品”往外奔。
秦惑道:“未尝不可。”
要是抱着和谐美好,双利共赢的想法的话。
烧掉谢府会比站在这里废话,省力很多。
谢博文已经不会接话了。
谢小公子倒是差点跳起来。
“爹!他们到底要什么,你给他不就是了。”
“胡说什么!”
谢博文一手撑在案上终于站稳了,却忍不住一把将人推开。
清宁却抢在他废话之前,率先开口问道:“你要什么?”
一般到了这种时候,东西都是能拿到手的。
而迟与早的区别就是,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本王可以许你,谢家重回当年。”
秦惑很是自然而然的接口道。
当年的谢家有多少风光,至今让各大世家提起,仍旧羡慕不已。
这个条件诱惑力不是不大的。
而且这祸害说话,一向守信。
果然便见谢博文的面色缓了缓,却没有立即开口的意思。
“其实一张废纸,不用也可以的。”
清宁淡淡道,凤眸里明显写着“这贪心不足蛇吞象。”
谢博文看着风骨不俗,却原来也同那些俗人没有什么区别。
秦惑这次倒是没有接话,只是用相差无几的目光,看着他。
谢博文对这眼神看得分明,不由得有些恼怒。
沉吟了片刻直呼,他终于开口道:“下一任的皇后,必须的是我谢家女子。”
清宁与秦惑,齐齐一笑。
容颜绝世之间,似乎带了几许轻蔑的意味。
原来是等在这里。
谢贵妃对谢家来说,几乎已经成了耻辱。
谢依然未婚先孕更是不用说,谢家的女儿命中带贵这样的传闻。
也应该从上一辈开始就破灭了。
但是凤凰出处,却是谢家世代相传的独特之处。
自然比别的宠臣、世家,还不知要尊贵了多少。
“可以商量。”
说话的是清宁。
秦惑看着他,眸色一滞。
片刻之后却缓缓散开。
其余众人的目光都在落在她身上,从之前的行为性格上面看。
显然不太相信她是这么大方的一个姑娘。
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还没等下面的话说出口。
后堂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小姐。”
像是无数次的朝夕相处时的轻唤,清宁微微一顿。
那少女身形一动,已经到了眼前...
---题外话---六千更毕~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画风变逗比了~
宝宝要是喜欢正经风,一定要和卿风说啊~
我也是可以严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