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路段已被完全清空,大巴与紧随其后的警车组成一条长长的车龙,一路畅通无阻,呼啸着急驰而入。〈
大巴进入机场之后,在乔森纳的示意下,驾车的史蒂夫欲驱车偏离警方所清出来的一条道路行驶,但见每个分支路口均被路障堵死,且有大批全幅武装的机场特警结阵以待,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同行的一众圣战军****都是微微动容,一路望来,此时在机场内集结的特警不下数百名,均持有火力强大的武器在手,快行动时队形疏密有序,疾而不乱,人人神色坚毅森峻,一望而知是征战有年历经血火考验的精锐之师。即便众人均是单打独斗能力强横无匹的战斗型基因者,但毕竟血肉无法与钢铁相抗,如果真的赤手空拳与这样的现代化正规部队正面硬拼,只怕再来两个死神镰刀小队也是有死无生,这一点在丹尼尔的武装政变中早就得到了不容争辩的证实。
乔森纳早有所料,不以为意地说:“看来游子岩的确是处心积虑,布下了这幅大阵仗要置我们于死地,不过,机场环境复杂,而且人流如此稠密,他单凭着这些人,就真能够把我们完全困住么,唔......”
乔森纳忽然住了口,微带惊讶地望向车外。
六辆敞蓬车从各个岔路口疾驶而出,如凶恶的群狼围捕猎物一般,从四方扑出来紧咬住大巴,双方仅隔数十余米同向而行。
这么短的距离,以基因觉悟者的锐利眼神,几可看清对方面上的痣粒。圣战军众人立即现,这六辆敞蓬车上搭载的十数位乘者均是气势凛盛,杀意森森逼人,不言而喻,这些人亦都是极之强悍的战斗型基因觉悟者。
自视甚高的圣战军众人心中暗惊,十来个未知其能的战斗型基因觉悟者虽不足以令他们畏惧,更不足以就此歼灭他们,但将他们牵掣住却也并非难事,起码地,很有希望令得他们无暇它顾,劫持大量人质进行负隅顽抗。
当看清其中一辆车上迎风卓立的一男一女两个乘员时,连乔森纳的面容亦是微变。
这一男一女正是维兰特与克劳迪娅,他们在洛杉矶的一场惊心血战中,给乔森纳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是他心中仅次于游子岩的深仇大恨之一,非常清楚他们的能力在强者如林的战斗型基因觉悟者中亦算得上是佼佼者,绝对不可小觑。
其能力之强大倒还罢了,让乔森纳变色的原因却是这两人的身份。他脑中迅急转念,这两人不是美国人特攻队的成员么?怎么会出现在香港?难道这次的行动是两国安全部门的一次大规模联合反恐行动?若真是如此,自己这些人的境况就极之危殆了。
一念及此,乔森纳完全放弃了寻找机会在机场中劫持更多人质,尔后伺机再次潜入香港繁华市区以图后谋的计划,当机立断,决意火撤离这个死亡之地。
目前的形势已是一目了然,如果仅仅只是香港反恐部队出动捕杀圣战军一众****,那么乔森纳他们还有一线之机可趁,但现在明显有美国的人特攻队参与其中,两方强强联手,圣战军众人必无幸理,一个弄不好,恐怕就是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结局。
从望见乔森纳的第一眼起,维兰特就死死地盯住了他,眼中喷射出无比深刻的炽烈仇焰,一头在风雨中劲扬的金更似一簇烈火在蓬勃地燃烧着,身子前倾,似欲随时飞跃上大巴。
克劳迪娅握紧他因激愤而轻微颤抖着的手,轻声说:“放松点,维兰特,愤怒和冲动并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帮助。”
维兰特点头,满怀感激地反手紧了紧她的手,提起源力极力平息激荡不已的心情。
“游子岩,没想到你还请了一些老朋友来。”乔森纳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抬望向仍然如一杆挺拔的标枪般稳稳立在后方临时指挥车上的游子岩,神情若无其事,似是丝毫没有将眼前的困局放在心上。
游子岩当然明白他意中所指,淡然道:“这表示了我对你们的重视,嗯,上次你走得相当匆忙而且非常的不愉快,我好象忘了替你们正式引见,需要我重新为你们作一个介绍吗?”
乔森纳面色一僵,冷声道:“不用了,我没有兴趣。”
除了不愿提起那段引以为奇耻大辱的经历之外,乔森纳亦不想让手下知道美国政府亦派出了最精锐的反恐部队前来,这只会给下属带来不必要的紧张和恐慌。
游子岩却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圣战军众人士气的大好良机,扬声道:“真是遗憾,我还想提醒各位一句,这位克劳迪娅小姐和维兰特先生是美国人特攻队的成员,大家以后如果去美国遇见了这两位,还请千万小心一点。”
实际上,游子岩将维兰特和克劳迪娅两人从洛杉矶带来香港,也考虑到会出现类似目前的对峙局势,正好借助他们曾经的身份来影响圣战军众人的心态。更重要的是,籍此来营造出一种假象,促使乔森纳作出某个决定。
游子岩的攻心策略显然相当成功。
大巴中,圣战军一众****的神色均因为游子岩的话语有了显著的变化,他们和乔森纳一样,生出了忌惮的心态,没有一个人自大到凭他们这批人就能与两个大国的反恐联军相抗衡的地步,除非是患了失心疯还差不多。
见得一众下属面色骤变,乔森纳心中大是恚怒,扫视众人冷哼了一声,目光如冷电般刺体生寒,冷哼声更如一声闷雷,震得车内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强盛无匹的森厉煞气遽然从身上激涌而出,无分人质或是****,都骇得扭头悚然相避。
游子岩又继续淡然道:“乔森纳,你要求得到一架飞机,想来已经有了决定,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乔森纳闷哼道:“什么事?”
“就是那位彼特先生。”游子岩冷冷地讥嘲道:“乔森纳,难道那位忠心耿耿的下属你就这样弃而不顾了么?”
乔森纳闻言不禁一窒,他不用回头去看也清楚手下此刻会有着怎样的心思,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肃然道:“为真主奉献一切,是每一个圣战斗士应尽的义务,也是每一个圣战斗士毕生所追求的最大荣耀。”
“是么?”游子岩晒然一笑,适可而止地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因为,他已经成功地将一颗猜忌的种子植入圣战军众人的心田中。
此际一路急驰,大巴已然驶入机场跑道区域内,遥遥望去,一条早已清空的跑道上停着一架小型喷气式民用机,跑道两边已经建好了数排临时掩体,手持各种武械,数量绝不下百名的反恐精锐亦更是早就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