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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左不会弃文,但因为工作原因更新会很慢,所以大家还是等完结了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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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怀中利刃,拔了刀鞘,秦曼青有些慌骇,难不成他会杀了她?
下一秒,就见他将利刃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一下子便染红了男子贵重的衣袍,可见他下手是多狠,秦曼青僵白了一张俏脸,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赫连钰手背伤口之处,她还记得曾几何时,他寒毒发作之时他不愿伤她,宁愿伤了自己,可如今,他同样是伤了自己,却是不愿再碰她……
赫连钰便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他对自己都能如此残忍,更何况对其他人呢?
“哐当”一声接踵而至,是他将手中染血的利刃用力摔在地上的声音。
猛地,她惊回过神,看他吃痛要甩袖而去,她慌乱之下,跌跌撞撞跑过去,又从身后环住了他,贪恋的,也是用力的,而他的身体依旧在药力下发烫,但他周身的气息却是骤凉,凉到她抱着她的手指泛白发颤,“阿钰,求你……别如此待我……”
她鼻子一酸,便如此呜呜咽咽地道来,还希冀能挽留住他。
但她却忽略了一点,男女之间,若需要一方来低声下气的挽留,那么这份感情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阿曼,任你百般聪明,你怎么不知即便留住了我的身体,也留不住我的心。”
赫连钰沉眉,口气平静如水。
儿时便认识的两人,她陪着他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年华,在她的认知里,他会一辈子都chong她爱她呵护着她,她深知即便她做了让他反感的事,他依旧不愿伤她的心,依然会给予她最高的位置,可如今,这一句,竟比让她万劫不复都让她痛心。
她深深爱着的男子直白地告诉她,他的心不在她那里了。
秦曼青浑身一震,用力缠住他腰间的手亦是一抖微松,趁间隙,他压制着怒意与药力,轻拂开她的手,打开门,跨步而出,从他背后的秦曼青看来,他是走的那般干脆利落又冷漠无情。
好一个赫连钰。能给她无人比拟的温柔,亦能将她打入万年不化的冷宫。
秦曼青如此在心中想着,脸上闪过一丝可怖扭曲的笑,眼角却有泪不断涌出,她一捏手掌,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皮肉,即便他现在回去又怎样,太子他做事向来效率,她的目的已达到了。
半盏茶功夫后,樱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忙忙推门而进,“不好了……不好了……秦妃娘娘……”
本陷入悲痛的秦曼青被她这么一吵,略显不悦,“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没了分寸。”
闷热的天气让急跑过来的樱桃一身热汗,她顾不得擦汗,干哑着喉咙,说:“谢妃死了——”
一听之下,秦曼青猛地坐起,“谢妃?哪个谢妃?”
“谢怀玉!”
秦曼青手一颤,打翻了小几上的茶杯,哐哐当当碎了一地,一如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心,其实她心中有数,当樱桃开口说谢妃的时候,她就猜到是谢怀玉。如若是谢芳菲,樱桃会称呼太子妃。
樱桃看着秦曼青满脸惊惧的样子有些不解,她慢慢走过来,收拾地上碎瓷片,“小姐,咱们该欢喜才是,那个讨人厌的女人终于死了。”
樱桃却听得秦曼青低喝了一句,“你懂什么?”这主子脸色大不好,看向这一桌子未动的吃食,本还想问靖王爷哪里去了,还是乖乖噤了声,低头打扫。
有史以来,秦曼青第一次坐立不安,那个女人怎么会死了?她一直以为赫连修只是想把那个女人弄走,没想到是弄死?
怎么会这样?以赫连钰才智,就算他没十足的证据,他也必定猜到那个女人死与她脱不了干系。那末,赫连钰与她之间嫌隙只会更深更大。
“别扫了。随我去看看。”秦曼青当机立断道,只有亲眼见了才属实,她不信那个女人真会死了。
谢妃身怀皇嗣却不幸身死之事立下在整个寺庙内传开,秦曼青从西边厢房出去时,正巧撞上同被安排在西厢房的八王爷,他身后跟着小厮与孟莞,如何也赶不上他火急火燎的步伐。
她心中有鬼本想有意避开这些人,但心中一思量,又快步跟上去。
北厢房的一处门院内,大门敞着,门口围了十数人。
陪同此次出巡三个太医被一个一个安排进去巡诊,又都纷纷摇了摇头,“这谢妃没了呼吸,但这死因微臣确实查不出——”
“谁敢说她死了?”赫连钰低哑一声,从背后望去,望不见他的喜怒哀乐,却只感受到冷到极点,仿佛这五月的天在他一句话内便能化作风雪寒霜。
“我来试试看!”赶到门口的两个女子齐声而出,众人循声望去,一位是秦妃,一位是孟家二小姐。
大家都知这两位姑娘医术不凡,一位曾任太医院副院正,另一位也是因病缠身打小研习医术的。
其中一位为首的御医道:“不如让这两位主子来试着诊断下,兴许谢妃有救。”
赫连钰这才扭头看向门口,顿时,秦曼青心中一揪,依稀记得,那年他母妃去世,她替他送药医腿时,他也是这般死死抿着唇,满眼即死的灰败。
孟莞也被吓了一跳,从来靖王都是温润如玉的,他这般样子着实吓人。她往身旁瞧了一下,赫连缘的眸光一直悲怆地盯着屋内的chuang上女子,直到她出声要去替谢妃诊断时,他的目光方动了下,瞥了眼自己又飞快移到谢妃身上。
她知道这声色不动的男子是有多想去瞧瞧那女子,只因身份,只因大庭广众,他不能。
她走上前,轻握了下他的手,他的手心凉的可怕,而这天气却热的分明。她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爷,莫担心,我会尽全力的。”
就像上一次,靖王无意踢伤了谢妃,她还是毫不后悔的将医治自己头风病的药赠给了谢妃。
那便是她对他的爱——无怨无悔。
赫连缘许是察觉手背上的温度,他的手指稍稍动了下,微红着一双眼看向身旁的白衣女子,她正朝着他微微的笑,她的笑总是那么温软又令人安心,他不禁低低喃了声,“莞莞……”
孟莞嘴角又扬了扬,心中只道,阿缘,从连名带姓的孟莞,到这一声略带感激又温存的莞莞,她哪怕耗尽心血也足以了。
“我的妻子便烦劳孟二小姐了。”
终于,赫连钰开口,唤的是孟莞去诊治他的妻子。
这男人说着话时,淡漠的眼色从孟莞身上轻轻掠过秦曼青,即便那般淡到如风轻般的眼神也着实让后者又激灵灵一颤,秦曼青忍不住想,莫非他已……
秦曼青四下搜寻,人群里的一处,赫连修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一下,她的手攥紧,眉目不展。
她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谢流光?
他却是轻描淡写地笑,好似在对她说,这不正是你要的结果吗?
孟莞捏着手一步一步走近,chuang榻上女子面容安好,乍看上去哪里像死人,明明只是睡着了而已,而当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时,她却真真实实无法感受到她的脉搏,她不信邪地凑到她胸口去听,凑到她鼻下去感受,都是无果,种种迹象都表明谢妃确实死了。
从孟莞皱着的眉头中,众人似乎已经都确认无疑这谢妃确实已死。
“王爷,谢妃确实已魂归七天,恕孟莞不才,回天乏术。甚至,连这死因,我也着实查不出来。”孟莞说罢,竟有些不敢去看赫连钰。
半晌,冷荡的气氛里,收到赫连钰的一句回应,他淡淡地说:“你们都出去罢。”
他说的极缓极稀松平常,不悲不痛,不疼不痒,那语气里好像听不出这谢妃死与活对这喜怒不形色的靖王爷没多大影响。
小香子忍不住呜咽出声,“怎么会这样?谢妃娘娘明明用膳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孟莞眉色一动,询问小香子谢妃之前吃过哪些东西,也许是食物出了问题。她请求赫连钰将谢妃生前吃过的东西带下去仔细查究,赫连钰也只是淡淡回应,若无其事地挥手。
一众人脸色都甚是微妙,但这谢妃已死,靖王又下了逐客令,大家自是不好再多留。
九公主还没走出亲兄长二王爷刺杀丽妃这事的阴影中,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岩松,你说怎么好端端一个人便这么没了?而……七哥似乎一点也不伤心,谢妃嫂嫂哪里值?”
岩松拍了拍小九儿的肩膀,安抚她别难过,这姑娘比以前瘦了好大一圈,婴儿肥的脸现在瘦的能戳团子了,看了直叫人心疼,他低声说了一句,“人生人死便是如此无常。”
众人一个个散去,小九儿硬要再多看几眼这与她投缘的怀玉嫂嫂,待她含着泪关门时,她不经意看到七哥小心翼翼将怀玉的手捧起在掌心里揉了下,又轻轻塞进被窝里,“往常你总是畏冷,现在天虽暖和了,但一防备也总是易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