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啊?”楼岚有点没反应过来。
陆境伸出右手缓缓按压她的脖颈,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什么时间,你是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楼岚敷衍着,她知道陆境现在是有点“坏掉”了,脑袋里面好像就只有这个概念,问题是他除了这个年头以外,好像对其他东西一点都不清楚了。
就好像回到了他们除此见面时,那样的低智商,懵懂似孩童。
楼岚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现在已经是不可能从陆境那里得知白岚重新出现的具体时间了,所以她只能尽快的,用最短的时间搞定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有些焦躁起来,一把把陆境按在她脖颈上的手打下,楼岚开口说:“你去把童乐拉上,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境歪了歪头,然后果真听话的要去拉童乐,只是他的那只手还牢牢的抓着楼岚。
“喂,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抓着我,我没法行动!”楼岚被气的哭笑不得,只能自己动手去掰腕上那只如铁箍一般的手掌。
“我,要抓着你,不然,就逃掉了。”陆境却是十分固执,而且说完这句话后,左手又用力了几分。
楼岚那直径不过四五厘米的手腕顿时被捏的一痛,她倒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你放松一点,放松一点,我不会跑的,就在这里看着你啊,乖,听话。”小心翼翼的用讨好小孩子的语气和他商讨,而现在陆境也确实就和一个固执的顽童一样,偏偏这个“顽童”的武力值还颇高。
要是这厮一激动,楼岚还真怕他又用出刚才那个“催眠”的招数,到时候出来的估计就是白岚了。
不过似乎这番“劝告”真的让他有所触动,陆境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一松。
楼岚心中顿时就是一喜,她再接再厉的劝说:“你看童乐就在旁边,你就算去拉他过来,我肯定也是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的。你去拉他,我在这里为出去行动,正好的不是吗?”
“好。”陆境终于点了点头,他慢慢的松开了手掌,却突然又指着地上人事不知的童乐说:“你逃走了,我就杀了他。”他的本能提醒着他,地上这个男人对楼岚很重要,虽然陆境很不愿意承认这点,但是用他威胁,楼岚肯定会有所顾忌。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找个机会杀掉吧,楼岚是他的,重要的人也只有他。陆境默默用不太清楚的大脑计算着。
就此,童乐的仇敌名单上除了白岚以外又多了一人,让我们给他点上一根蜡烛。
楼岚不知道陆境心中的想法,只是在听到他那句话后,瞬间感觉到满头黑线。这熊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连威逼利诱都会了,而且竟然还知道用童乐来威胁她。
要不是现在时间紧急,楼岚真的很想抽出流虹剑教教他做人的道理,明明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个很纯良的孩子啊,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左右想不通。楼岚其实也没打算深究,她现在是真的没有这个背景时间。
扔了一个手电筒给陆境,又指挥他把童乐拖到地上这个被火烧的焦黑的圈中,楼岚自己则是拿着流虹继续如刚才白岚那般在地上指指戳戳。
其实本来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先去把童乐救醒,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境的这个异能就会失效,然后白岚就会出来,到时候以她所拥有的异能和武器装备,要是真的对陆境和童乐他们起了杀心,两人根本没有太多的反抗能力。
可是还是那个问题——没有时间。
真是让人头疼。楼岚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持剑的右手也不停,继续在地上戳刺。本来颜色为墨绿色的地面在经历过一场火灾之后已经被熏烧的黝黑,表面更是脆弱无比,流虹只要轻轻在上面一刺,都不用用出什么力气就能将表皮掀起来。
可是在那表皮之下却是十分坚硬,不,应该是说有韧性。
和常见的由石料组成的地板不同,这“隧道”的地板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组成的,并不如大理石之类的石块坚硬,却十分有韧性。
爆开表层,就能见到下面浅绿色的内里,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远远看去好像光滑务无比的“石板”其实是由一条条婴儿食指粗细的“长绳”纠缠织造的。
那些“长绳”扭曲着缠绕着,细细密密的平铺在地面上,然后在上面覆盖上一层墨绿色的表皮作为伪装。
它们组织在一起,分担各种压力,即便如流虹这般锋利的长剑,一次也只能砍断十几根的“长绳”,然后剩下的力道便会被其他“长绳”分散出去,一丝不剩。
而看这地板的厚度,肉眼所及之处便起码有几千根,只是用长剑切割的话,估计得连续作业十几个小时,这还不一定能完成。
可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之一了。
要是没了流虹,只用匕首,或者只用手撕扯的话,给个三天三夜都是不够的。
楼岚现在最差的就是时间。
所以她选择了另一个办法。
剑交左手,空出的右手上虚握在半空中,楼岚慢慢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便有一道微弱的火苗在她的掌心处亮起,随着时间的流逝,火苗逐渐长大,很快便长成了半个篮球大小的火球,而这时楼岚也再次睁开了眼睛。
看着手中只有半个篮球大小的火球,楼岚其实是有些不满意的。但是没办法,之前白岚在出现了之后,把她的精神力消耗的太多了,现在能聚起这么大的火球已经算是不易了。
想到这里,楼岚也不得叹了一口。
然后她不再有丝毫犹豫,右手伸出,直接一把将手中的火球按在了那已经被她削了好多的“长绳地板”上。
炽热的火焰毫不客气的灼烧着那些“长绳”,而那些“长绳”也似乎遇到了天生的克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卷曲断裂开来。
要是情况理想,照这样的速度,不用五分钟,“长绳”地板就会被烧穿。
可这样的速度也只是建立在“情况理想”的前提下了。
楼岚的火球在灼烧了差不多几百根的“长绳”后,突然开始慢慢的熄灭了,很快半个篮球大小的火球就熄灭到原来的火苗状态。
“果然是不够。”楼岚可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干脆的收回了火苗。如果是在精神力饱满的状况下,她至少能够支撑十几分钟这样的火球,可是之前白岚制造的那场火海对她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没办法,没了火球,楼岚只好拿着流虹继续慢慢的切割。
其实如果之前白岚也像楼岚现在这样把异能和流虹交替使用的话,那么精神力的消耗也不会那么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岚对于刀剑之类的装备特别的厌恶,觉得那是没有脑子的莽夫才喜欢用的。
对于这样的想法,作为主人格的楼岚表示不屑一顾。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帮助其主达到目的的就都是好东西。所以她对一边用异能一边用流虹这件事上一点压力都没有。
而也就是她这样的举动,让“挖掘”行动的速度大大的增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那几千根“长绳”就已经断的差不多了,楼岚甚至已经能看到那自下而上隐隐约约透过来的乳白色的光线。
她心中一动,手上的速度不由的越加快速起来。
此时陆境早就把童乐拖过来了,正盘膝坐在旁边盯着她看,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看不够似的,楼岚被他盯得都有些发毛。
“你能不盯着我看吗,渗的慌。”楼岚终于忍不住从幸苦的作业中抬起头抗议。
陆境却是一脸平静,说:“我喜欢盯着你看。”然后依旧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邪肆的盯着她,一动不动的。
楼岚无言以对,然后忍了。
其实她本来是想叫陆境有空闲的话,就去救治一下童乐的,但是就在刚刚的惊鸿一瞥中,她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童乐的现状。
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惨不忍睹!
之前为了省时间,楼岚就安排陆境去把童乐拉过来一点,免得等下出什么意外让几人又分散了。结果她还真是没想到,陆境竟然这么实诚,说拉过来,还真的是拉过来。
是的,真的是“拉”过来。
那种拽着衣领,一路从原来的地点如拖地一般“拉”过来。
楼岚默默的在心中为童乐抹了一把辛酸泪,瞧那衣裳褴褛的,不仅有火焰灼烧的痕迹,还有在地上磨损的痕迹,还有那脸上,被烟火气熏得峻黑,连五官都快看不清了,要是他现在是清醒的,再露齿一笑,那保证是比黑人还黑人。
所以即便她被陆境盯得再怎么毛骨悚然,也不是不敢开口让他去照顾童乐了。不然说不得还没有从这鬼地方出去,童乐同志就已经先死在队友手里了。
“陆境啊,来,你来挖,我看看童乐怎么样了。”
“不要看他。”陆境却是直接拒绝。
楼岚有些忡怔,对于陆境会说出这句话,她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皱眉开口问:“为什么不要看他,童乐吸收了很多二氧化碳,而且这地面墙壁被燃烧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有毒气体,我需要查看一下他的状况,不然严重的说不定会死亡。”
“那就让他死吧。”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如此悦耳的声音,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却那般的恶毒。
“你说什么?”楼岚眉头越加皱起,她想说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但是理智却提醒着她,刚刚陆境确实说了如此堪称诅咒的话语。她忍不住开口,问:“陆境,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我说……”黑暗中,陆境却是猛然逼近了过来,他的脸距离楼岚不过几公分远,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然后他开口,轻声说:“让童乐死了吧。”
只要童乐死了,楼岚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可以把楼岚禁锢在这里,虽然不能持续到永远,但是只要一年两年,在这个没有他人地方,只要坚持一年两年,楼岚总会习惯他的,到时候楼岚肯定也不会再想离开他了。
然后他们可以长长久久的,只有两个人生活在这里。没有别人,楼岚也不会把目光投注到其他人身上,楼岚永远只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永远不会离开他。
想到这里,陆境漆黑无光的瞳孔更加幽深,暗沉如千年的古井,深不见底。
然而他所想的那些现在都没有发生,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楼岚给他的反应,是直接左手一伸,将流虹架在了他脖子的大动脉上。
“我没听清,你再给我说一遍?”楼岚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口中说着警告的话语。
可是陆境却似乎对架在自己要害上的利器毫不在乎,他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楼岚,充满着渴求,嘴上却毫不犹豫的说:“我想要杀了他,很想很想。”
楼岚气极,手中一用力,流虹锋利的剑锋便划破了陆境的脖子,鲜红的血液流出伤口,顺着长剑的剑身缓缓滴落,有一些甚至流到了楼岚的手上。
滚烫的血液,而在手掌接触到血液后,楼岚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可是似乎已经晚了,鲜血已经流了不少,连空气中都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陆境,我警告你,童乐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能伤害他,你要是伤害他,我就,我就……”楼岚想要放些狠话,可是搜刮了肚肠却什么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开口说:“我就和你拼了!”
话一出口,楼岚就想要把自己打一顿。这狠话放的也太弱渣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好么,如果她是陆境,也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话吧。
“他对你这么重要吗,我越来越想杀掉他了。”陆境果然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威胁,轻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