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玄幻奇幻 > 佳妻难遇 > 第204番:唐一朵
    江满乐在德国柏林找了房子,半个月后又在一家华人开的摄影工作室找到了工作,因为这家工作室在当地比较出名,所以有很多时候都是接杂志社的工作,收入也很稳定。
    再过了小半个月,工作室的老板安排员工体检的时候,那个德国当地的女医生给她叫了过去。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她现在怀有不到四周的身孕,平时的工作要注意之类的。
    江满乐拿到那一份检查报告的时候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好半天。
    其实这事一点都不复杂,她只跟唐清则发生过关系,也就那一天,虽然事后她吃了药,但这种东西也不是说百分之百就避免了。
    她突然就有些迷茫,明明她想要重新开始一种生活,但是现在又措不及防的把她原本的计划打乱了。
    搓了把脸,江满乐把检查报告进装包里就走了。
    之后工作的时候,那些工作量大的,或者是需要长时间坐飞机和车的时候,她都交给别人做了,高跟鞋也不穿了。
    因为才头一两月,她一点经验都没有,生怕有点什么事。
    工作稳定了之后她就定期去医院检查,好在她并没有那些孕吐之类的症状,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嗜睡,工作室的工作时间很宽松,所以她也没有耽误什么。
    三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江满乐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穿了件吊带和宽松的短裤,站在洗手池前抹补水面霜,突然就注意到腹部都些轻微的隆起。
    她的动作当时就僵住了,小心翼翼的用手覆在上面。
    之前都是顺其自然,也没有过多的去观察,才刚刚注意到已经有点显了。
    德国这个时候已经冷了,平日里穿的宽松的衣服也注意不到,江满乐想,估计再过个一个月就很明显了。
    虽然平日里都是她一个人生活,但因为每天在家的时间还是蛮多的,所以她跟医生咨询了一番之后就经常去买些有营养的利于胎儿发育的食物回来,自己琢磨着好吃的。
    每次她做饭的时候,就会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如果不是她让唐清则教自己做饭,可能现在她还不会。
    江满乐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做什么,或者是她的生活里,总是到处有唐清则的影子。
    他教她做的事,说的道理,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你如今变的这样,有他的一份功劳。
    四面八方都渗透着关于他的一点一滴。
    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有时候在工作室不用穿外套,即便不是紧身的衣服,江满乐也能感觉的有些明显,于是她就和老板提了休假。
    老板人善,知道一个人到异国他乡生活都有多么不容易,而且她一个女人,又是这种特殊时期,更是需要理解。
    休假之后,江满乐的生活过的很规律,睡觉休息的时间总是宽裕一点的,其他时候都严格按照医生建议的来。
    她的头发长得很长了,找了个时间把头发剪短了些,也只是之前卷发的部分,剪完之后头柔柔顺顺还及腰部上面一点。
    第五个月的时候,江满乐去妇产科检查完之后,去坐电梯下楼,刚按了一楼的按钮,江满乐就觉得腹部动了一下。
    她立刻紧张兮兮的低下头去看,手抬着,不知道是该摸还是不该摸。
    电梯门还没合上,从外面进来几个人。
    先进来的男人自然注意到她隆起的腹部,还有她的举动,微微放低了身段开口给她解释,“胎儿在四个月过后,第五个月的时候就会有胎动的现象产生,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更加频繁,妈妈有时候可以和宝宝说说话了。”
    一口很流利的中文,江满乐抬头看时才发现这是之前乔绾住院时也是她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医生。
    江满乐记得他的名字,原乐从。
    对上他灰色的眼睛,江满乐扶着肚子往旁边站了站,“谢谢你,原医生。”
    “你好,我是妇产科的主任,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来找我,常规检查或者到时候生产,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必要的。”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江满乐点头,“我知道了,你好,我叫江满乐。”
    “嗯。”
    之前江满乐搬来的时候,房东家有一架钢琴,还特地问她会不会,因为房东觉得钢琴放着也是放着,她会就给留下来了。
    所以江满乐每天安排的很规律,早中晚半个小时的钢琴和傍晚半个小时的育儿电视作为胎教,没事做做她特地学来的瑜伽,吃过晚饭之后就出去走走,晚上睡觉前就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说话。
    有时候半夜睡觉小腿会抽筋,疼的她直接醒过来,只能死死的咬着手背忍过去,而且抽筋之后的第二天她的小腿都会特别痛,本来就怀着孕,这下有时候走路都很困难。
    给之前给自己检查的医生打电话问了一下,说是正常现象多补点钙就行了。
    但也不是一下子就好的,有时候半夜疼醒的时候,江满乐就格外难过。
    怀孕这么久都是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是自己做,这个时候她就想到唐清则。
    又想又恨。
    又过个小半个月这种状况才好了。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怀孕将近七个月了,再自己做点什么就很不方便了,她就麻烦了工作室老板的妻子,帮她找了一个华人保姆。
    因为之前老板的老婆怀孕时也是这个保姆照顾的,所以给江满乐介绍的时候也很放心。
    那保姆四十多岁,自己家有三个孩子,之前也照顾不少孕妇,所以照顾江满乐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疼女孩子,尤其江满乐还是一个人怀着孕这么辛苦,每天都无微不至,除了生活上的帮助,还跟她说些孕妇需要注意的地方。
    江满乐怀孕这几个月来,之前自己生活在保持营养上,体重也没有多少变化。
    七个多月的时候,保姆阿姨来了半个月,江满乐的体重就直接涨了二十斤。
    她个子高,又怀着孕,所以也不显得臃肿。
    但她还是在意,再加上每天挺着个大肚子,生个小病什么的情绪都特别崩溃。
    怕什么来什么,五月份的时候,她回房间拿东西,脚下的毛毯却突然被踩滑,虽然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柜子,还是出现了差池。
    这个时候孕期九个月多一点,滑这一下羊水破了,并且慢慢开始有些阵痛。
    好在保姆阿姨听见了声音,回房间一看就知道不太好,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到了医院,江满乐痛的都有些意识不清了,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尽量保持清醒,一直在掐着自己的手心。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听见唐挽舟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但她的手被握住,并且的确是唐挽舟的声音在喊她。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的确是面色焦急的挽舟,她突然觉得有些欣慰,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挺幸运的。
    更巧的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就是那位原乐从。
    这个时候她属于早产,羊水又破了,看她的情况也不适合顺产,原乐从就选择了破腹产。
    手术的签字和手续办理都是挽舟做的。
    挽舟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出门买点东西,不小心被一辆车蹭了一下,那个德国人非要给钱让她来医院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没拿人家的钱,不过手臂被蹭破了皮,所以她来医院买点消毒的药水,都准备走了就瞥见从救护车上被推下来的江满乐,而且……要生产了。
    她想,她家哥哥肯定不知道,但看乐乐的样子,应该也没跟任何人说,因为她都不知道的。
    好在手术很顺利,因为是局部麻醉所以江满乐出来的时候还在醒着,除了脸色苍白,看到她时还给了一个笑。
    宝宝虽然没有足月,但好在很健康,护士给抱过来的时候,江满乐看到小姑娘的那一瞬间就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宝宝太小了,躺在婴儿床上的时候就小小的一团。
    江满乐靠在枕头上,唐挽舟给她递了杯温水,正喝了一口原乐从就进来了。
    问了一下身体情况,原乐从就收了笔,弯腰在婴儿床边看着小姑娘。
    然后视线瞥过床边的名字,原乐从想起一件事,“宝宝的爸爸姓唐吗?怎么没见着?”
    宝宝的名字在之前来检查的时候就已经取好了,唐一朵,医院登记的有,原乐从之前没太在意。
    江满乐也没避讳,“有点事。”
    原乐从离开之后,唐挽舟就坐到她的床边,“我哥和乔绾的事情,他们没有结婚,结婚的那天,新郎是我三哥,所以我哥他……”
    “好啦,我不想知道他的事,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江满乐说完就趴在床边看小姑娘了,唐挽舟见她不想提,也就没说什么。
    这次她们遇见,也正好江满乐刚生产完不方便,唐挽舟就和她住一块了。
    她们过年的时候,小姑娘八个月,江满乐在厨房准备年夜饭,唐挽舟抱着一团粉嫩嫩的肉团子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朵朵这个时候很轻易的就能看出鼻子和嘴巴像唐清则,有时候江满乐还调侃,跟唐挽舟小时候可像可像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母子。
    朵朵快一岁的时候,有一次江满乐给她洗了澡放床上,她拉着江满乐的头发往嘴里塞,然后喊了一声妈妈。
    江满乐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朵朵又喊了几声妈妈。
    江满乐亲的她脸颊红彤彤。
    然后她会说的第二个词就是指着挽舟喊挽挽,挽舟对此感觉很惊讶,然后一想,可能是经常听江满乐这样喊她所以时间长了就学会了。
    朵朵第一次喊爸爸的时候,是第二年冬天去医院做体检的时候,拽着原乐从的白大褂不撒手喊爸爸。
    江满乐听见的时候惊了一下,连忙给她抱过来,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宝宝,这是叔叔,叔叔。”
    朵朵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开始啃手指。
    江满乐又把她的手拿出来,用手帕擦了擦。
    “不好意思啊,朵朵之前都没有这么喊过。”
    原乐从表示理解。
    小姑娘身体很好,而且也不怎么生病,但江满乐还是每个月给她检查一次。
    到小姑娘两周岁的时候,她已经时不时心血来潮的喊唐挽舟妈妈。
    江满乐每次都敲她小脑门,她都是笑嘻嘻的往后面倒去,然后自己再翻了个身自己玩自己的。
    六月份的时候,唐挽舟从工作室加了晚班回家,在楼下碰见了原乐从。
    这是她第一次在医院以外的地方见到他,可能是光线不太明亮,她总觉得这时候的原乐从看起来跟之前见到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听到动静看向挽舟的时候,指间燃着的烟飘散着,眉间阴郁的味道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