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陪着小叮当刷牙过后,下楼就看见男人已经做好了早餐,好整以暇地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面等着她们。
绯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小叮当伸手拉着时暖的衣角,跟着妈咪慢悠悠的走到餐厅里来。
女孩主动就选了薄临城那边的位置去坐。
男人皱了皱眉,也没有拒绝。
“哇,好漂亮的煎蛋。撄”
小叮当刚坐下就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煎鸡蛋,女孩伸手指了指,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叔叔,昨晚忘记夸你,你做的面好好吃哦。”
时暖站在对面脸色很是郁闷,小叮当这是忘记了她刚才说过什么话了么偿?
居然这么认真,这么当着她的面去和这个男人亲近。
女人有些生气的拉开椅子,椅子的四只脚摩擦地面发出粗噶的声音,惹得对面的两个人同时就把目光投了过来。
男人的脸色有些压抑着的清冷,分明的五官就这么染着淡淡的颜色,深色的眸子越发的暗沉,末了,只是沙哑的开口,“吃饭。”
“……”
吃完早餐后,薄临城就这么衣冠楚楚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报纸。
时暖刚才强行被男人拉去厨房洗了餐具,然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叮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漫画书坐在沙发里看,男人在看着报纸,这样的一幕,看起来格外的和谐和温馨。
女人的眸色蓦然暗沉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紧,尖锐的指甲就这么深深地嵌入掌心,眉目之间染着一点没有办法抑制的怒气,时暖走过去,胸口的抑郁之气感觉就要这么爆发了。
“药吃了吗?”
她还没开口,男人就抬眸,眸光淡淡的落在女人身上。
薄临城的嗓音沙哑的厉害,表情却没有什么异样。
药袋就放在茶几上,时暖拿了药,去里面倒了杯白开水,然后就当着男人的面就这么吃了药。
“你怒不去上班吗?”
女人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冷意,“还是说,你要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不是。”
男人笑了笑,“这几天不舒服,不想去公司。”
守着她,外面的保镖可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的,换班的时间也很短暂,她哪里跑得掉。
只是,他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而已。
……
别墅外,黑暗一角。
女人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帽子,一张脸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别墅的大门。
苍白的手指像是白骨一样的枯骨,就这么从黑色的衣袖里面伸出来,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模样可怖。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是谁?
还有那个孩子。
女人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全身上下都是冰凉,仿佛就连血液都被冰冻了似的。
苍白的嘴唇如同一张白纸。
她什么都失去了。
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他。
还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
一定不能让他成为别人的……
就和当年一样。
女人如同鬼怪一样的转身,悄无声音的离开,没有发现,如同,没有人知道,她曾来。
……
酒酒大着肚子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男人回来的时候是中午了,恰好是吃饭的时候。
“司亮!”
酒酒一边扶着腰,一边从长椅上站起来,只是还没有走几步,男人就已经下车,然后快步走过来,大步流星的过来,然后直接将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她现在肚子已经六个月了,身子也显得有些笨重,酒酒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自己会累着男人的手臂。
“我自己可以走。”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羞赧和柔软。
司亮冷冰冰的答,“我不累。”
“……”
抱着酒酒进去,家里的阿姨已经摆好了饭菜,看到司亮回来,急忙又去厨房拿了一双碗筷。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会提起薄临城,酒酒一提到自己这个哥哥,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其实她现在还不知道薄临城精神分裂的事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司亮,还有就是靳初见……当然,时暖也知道。
酒酒给自己夹了一块青菜,女人现在吃东西也不敢挑食,只好什么都吸收,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司亮,我二哥,最近还是很忙吗?奶奶老是打电话过来,说他很少打电话回去,也不怎么回去吃饭了。”
这么忙,可是她感觉什么事情都是她老公在做啊。
二哥也是,不知道她现在正需要老公陪的么?
司亮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男人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想了想,淡淡的道,“他最近很忙。”
“忙什么呀?”
司亮缄口不言。
这个时候,他不能把时暖的事情告诉酒酒,否则,她一定会立刻跑过去找时暖,有些事情,参与的人多了,也就不好办了。
更何况,酒酒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会告诉奶奶。
这样的话,那么时暖一定会以为,这是薄临城在逼她。
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酒酒看着司亮也没说话,也就没多问了。
反正二哥这几年,干了些什么,她都不怎么知晓。
不过……
“司亮,我二哥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么?我之前跟他说的话,他究竟听进去没有啊?”
她都已经不知道劝了多少次让他不要再想着嫂嫂了。
人,总是要超前看的,不能一味退后回忆,那样,就成了困在牢笼里的困兽,困兽之斗,其实没有几个意思。
每次提起薄临城,酒酒倒是比任何人都操心。
司亮微微勾唇,“你说的话,他听听也就罢了。”
他薄临城,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四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些日子。
酒酒咬了咬唇,“那尔冬姐呢?尔冬姐之前不是还和他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么,现在又不了了之了?”
就算嫂嫂已经和二哥没可能了,那么,尔冬姐也很不错啊。
至少都是知根知底的,何况,从前二哥不是也喜欢尔冬姐的么?
尔冬姐在医院里的那些年,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他每一次去医院,她心里就多心疼一点嫂嫂。
但其实,爱情这件事情,有些时候,没有逢时,就只是,悲剧罢了。
酒酒咬着唇,“司亮,你倒是开口说句话。”
“……”
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吃饭,闻言,微微抬眸。
低低笑了一下,伸手帮酒酒擦去嘴边的饭粒,然后放到自己嘴里。
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酒酒,你二哥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
现在,主要就是怎么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薄林,确实是个难缠的存在。
……
中午的时候小叮当已经上楼去睡了,时暖拧着眉头看着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电脑的男人,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眉目间闪过一丝狠色。
时暖站在男人身侧,沙哑开口,“薄临城,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带我女儿走?”
她一直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
男人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线,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关上电脑,然后抬眸看着面前眉目生动的女人,微微的笑开,“我说了,不能走。”
呵。
女人从唇间溢出一抹冷笑,“薄临城,你这是非法囚禁。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告你?”
“这里是云城,”
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眉目不惊,“你可以试试,看看你向警局打了电话告了我,会不会有人过来抓我。”
时暖最讨厌就是他这样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心里头怒气难以抒发。
时暖随手从茶几上抓了本书就朝着男人砸了过去,好早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否则,薄临城此刻肯定满脸鲜血了。
微微的咬着唇瓣,时暖刚想转身,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就这么震动了起来。
上面清晰的闪着两个大字。
许风。
“……”
时暖愣了愣,下意识的就要去接。
她的眼神落在薄临城的眼里,就是她有多迫不及待的一样,男人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格外的难受。
伸手就把女人的手机拿在了手里,时暖瞪大了眸子——
下一秒。
男人直接扔了她的手机。
白色的手机直接飞过落地窗,落进了外面的水池。
咚的一声……
再没有了动静。
---题外话---有没有人好奇这个黑衣女人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