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层,唐如歌反而释然了,她轻轻地一笑,“他的心思其实我都懂,是我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而且我从小就依靠他已经依靠惯了。现在结婚之后,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他的。撄”
景秘书看她一眼,提醒道:“对于男人而已,他最忙的时候,女人如果帮不了他,那就在一旁默默地支持他也好。”
唐如歌点了点头,正要进去才想起,她忘记买点儿礼物了,“呀,我忘记给母亲买点儿东西了,来见长辈空着手种不好吧?”
景秘书笑眯眯地道:“霍总之前已经替你买好了,我去车上拿。”
景科去车上拿下一个果篮递给唐如歌,唐如歌接过去,走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他们家的管家。
莫舒正在沙发上坐着织毛衣,看到唐如歌进来也没过分表现出惊讶,只是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母亲,我来看看您!”唐如歌虽然在门口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变故的心理准备,但是在面对莫舒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儿紧张。
莫舒看出了她的局促,招手让她坐下:“过来坐吧!”
不难看出,莫舒似乎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变老了很多,原本她的贵妇人气质也被憔悴所掩盖,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可以推断出她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
莫舒放下手中的针线,招呼管家给唐如歌倒了一杯茶水:“难得你能来,琪琪的事,天泽都已经跟我说过了。偿”
唐如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站起身把茶水接了过来。
莫舒端着茶水的手有点儿抖,她喝了一口,咳嗽了两声:“管家,这杯茶凉了,再去给我换一杯来。”
管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叹口气,语气里全是担忧:“夫人,这已经是您喝的第十杯茶了,在喝下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唐如歌赶忙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将莫舒手里的杯子拿走,又替她捶背。
她温柔缓慢地说道:“母亲,如果不开心,您可以出去走走,别总是闷在家里。要不我推您出去吧!”
或许是唐如歌的声音太过于诚恳,莫舒缓缓地点了点头。
经过那次脑溢血,她虽然被抢救过来了,但是右半边身子却没了知觉,出门只能坐轮椅。
唐如歌和管家将她扶上车,莫舒虽然很别扭,但还是对她说了句谢谢。
“我自己来推,你跟在我后面。“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管家却喊了一声:“太太,您拿件披肩吧!”
“我去拿!”唐如歌转身回去接管家手里的披肩。
“唐小姐,还好您今天来了,这是自从小小姐犯了事后,夫人第一次出门。我还真怕她在家里闷坏了!”管家担忧地看了一眼莫舒的背影。
唐如歌听到后,安慰着说:“没事,我会照顾好母亲的!”
她们两个并排着走在一起,霍家祖宅的院子很大,因为春天来了,院子里的植物都发了枝丫,嫩绿嫩绿的叶子代表着新生,一切看起来生机盎然。树上还有两只喜鹊在叫,甚是好听。
莫舒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哎,许是老了,看见四季交替居然会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要学习很多东西,没有时间关注这些身外之事。一年一年得就那么过去了。中年的时候要为了生计奔波,时间过得更快,感觉是十几年十几年的就过去了,转眼孩子也大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两只喜鹊,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就是老年,老年的时候,即便儿孙满堂,可他们都忙,有自己的事要做,反倒是成了一天一天的熬着,枯燥的不行。想要伤春悲秋,却发现早就没了中年与年轻时的精力与心劲儿。”
唐如歌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所以这种时候就应该出来走动走动,与同龄人坐坐走走,既锻炼身体,又能放松放松。”
“如歌,很抱歉,当初我不该把你和天泽拆散!不过还好,你们最后还是在了一起。我老了,把孩子拉扯了这么大,本来都要享福的时候,老伴儿不在了。”莫舒说着说着,居然带上了哭腔。
唐如歌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走过去,帮她拢了拢披肩:“母亲,我不怪您。”
虽然她很想用自作孽不可活来形容霍琪琪,可这样似乎太不近人情……
“母亲,现在大哥已经出狱了,在美国也不错,天泽的公司一切进入正常的轨道。您应该开心才对,等您在养一段时间身子,就去世界各地去旅游一趟,顺便在认识几个朋友。”
莫舒擦了擦眼泪,看向唐如歌,现在她终于明白,她的儿子为何会喜欢这个女孩儿了,因为她就像是一个太阳一样,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到处都是温暖。
霍琪琪当初那么污蔑她,她独自一人全部承受下来,不跟任何人讲,想必她也是爱自己的儿子的,所以才不愿说出来为难他们。
而她自己在去找她给她支票让她离开的时候,她居然只是笑着离开了。全程都没有多说一句难听话。
而且在后来,霍天泽带她回来的时候,她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可她依旧是笑呵呵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现在她不开心,反而过来安慰她。
莫舒颤抖着双手,朝着唐如歌伸了过去:“孩子,母亲错怪你了,你以后与天泽好好的过,我知道,我有时候很自私,可你要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我要为自己的儿女考虑!一开始我认为你是个恶毒的孩子,现在看来,你才是最适合天泽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责怪琪琪!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母亲我明白!”唐如歌自然明白,就算不是亲生的,可有那么一句话,叫生亲不如养亲,她自己还不是吗?
她小时候,还是被养母养大的,即便是亲生父亲找到了她,她还是在养母身边住了很久,直到她去世。
虽然她从小被丢很不幸,可现在谁又会说她是不幸的,她遇到了霍天泽,他保护她,爱护她,而且还在关键时刻救了她的弟弟。这就是命运,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唐如歌现在很感谢这一切,有些命运改变不了,她会学着在接受的基础上,让自己活的更好。所以,她这样的性格,能够遇到霍天泽,真的是她这辈子的幸运。
她握住莫舒的手安慰道:“母亲您放心吧,我不会去狠她,人生的一辈子很短,我想要把生命用到爱更多的人上!”
莫舒见她认真的样子,收起了脸上的忧愁:“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
“……”唐如歌这下傻眼了,敢情这人家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过孩子的问题,她与霍天泽也谈过,只是她还没顾上去检查。
“我……我跟天泽这段时间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唐如歌脸红红的,更加不好意思了。
“哈哈,还害羞,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怀上天泽了。今天谢谢你能来看我,我觉得心情好多了。今天留下来吃饭吧,把天泽也叫回来。”
这天晚上回家后,霍天泽从一进门就没放过她,她一喊停,霍天泽就用要孩子为借口,折腾了她好几次,再加上他因为母亲接受了唐如歌的关系,心情好,所以他就折腾的次数有点儿多了。
最后,唐如歌又气又恼,直接将他踢下了床。
结果很显然就是她怎么样也不想起来,直接一觉睡到太阳下山。她醒来后不久,景秘书给她送来了吃的。说是霍天泽让她醒来的时候给送来。唐如歌问她,她是怎么知道她醒了的,景秘书只说是霍总告诉的她。
唐如歌想了想怎么样也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她本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正准备吃东西,林裳裳一个电话把她叫了出去。
林裳裳在电话里说话断断续续的,唐如歌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说话,一听就知道她是有事,她顾不上别的,直接套了件连衣裙换上玛丽珍鞋就出去了。
等她到了了莫里森酒店之后,林裳裳已经喝下了半瓶红酒,红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按照她这种喝法,不醉是假的。
一般越是好的红酒,就越需要慢慢喝,如果喝得太快,就算是度数再低的红酒,也容易喝醉人。
唐如歌走过去直接将她手里的酒夺走。
“你……你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喝成这样?”
林裳裳依旧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只是脸上没有化妆,皮肤很苍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林裳裳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呵呵地傻笑:“如歌,怎么办?怎么办?”
唐如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快告诉我怎么了!你从来都没这样过,就算是被顾夜希骂了你也从来都没有这么折腾过自己。”
“如歌,我没醉,真的,我只是有点儿不开心!”
“我当然能看出你没醉!”她一开始以为她是真的喝了很多酒,但走进了才发现,那些酒根本不是她喝了,而是全都被她洒在了地上。她之所以趴着是因为,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而她又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所以不想抬起头来。
唐如歌看了看那瓶1961年的Chateau.Petrus,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走过去捏着她的脸道:“你要是豪饮了我还不能说你浪费,但你这全部洒了,那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