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打捆原封不动的冥币丢给闫妮,一脸冷漠顺原路返回。闫妮不明就里跟在后面,我对她出奇的冷淡,并且告诉她我想安静一下,然后回到观景旅店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起初对她隐瞒事实感到愤恨,在她离开后,意识到整个观景旅店就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心还是莫名的瘆的慌。
我把门关上,随便找了一间较为干净的房间,稍微整洁一点的床将就睡一觉,打算在第二天返回学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抹之不去贾婷哭哭啼啼苦苦哀求陌野的情景。
哒~哒~哒!
一片死寂的氛围,突然响起清脆酷似女人高跟鞋点地的响声,我神经质的爬起来,晃动手里的棒棒机,借助微弱的屏幕冷光想看外面的情景。
哒——哒——哒声音好像从门口朝一个地方走去,我急忙开门,一袭冷风扑来,没有看见人。
从客房出来,有一个吧台。有一个小的饭厅,饭厅里空荡荡的,在角落堆得很高的东西,貌似就是饭桌跟凳子。搭在饭桌上的布脏兮兮的,原来装饰的墙壁,有些脏污,墙纸受潮有些地方脱落了。
歘歘——歘歘细小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蹑手蹑脚走出去,过道有穿堂风,迎面吹来,搞得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看见远处一抹黑影,我急忙追了上去,口里喊道:“你是谁?”
观景旅店是没有人的,陌野带着他的死党还有贾婷已经离开很久了。
除了地面上我留下的血痕,根本就不可能有别人。
经历了那么多事,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在这种地方,大不了就是遇见几个鬼。
鬼比人好相处。
至少你知道他是鬼,可以提防一下,但是人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识别的。
我跟了过去,发现黑影是一人形体,在背后看,乱蓬蓬的头发,懒拖拖的走着,我却怎么也追不到。
他的手上好似拿了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墙壁上,发出哒哒哒有节奏的敲打声。
我急跟了去,暗自猜测黑影是鬼还是人,在跟到饭厅的时候,他站住了。
我慢慢的靠近他,是从背后靠近过去的。
怕搞出动静吓跑他,就跟鬼走路那样踮起脚,一步一步很小心的走过去。
就在这时,背对我的人,骇然转身。
很直白的盯着我看。
看见他的脸,我一愣。
他不就是我吗?怎么有两个我!惊疑间隙,他亮出手里捏的东西儿,血玉坠!
失踪了很久的血玉坠突然出现在眼前,令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那个我,就像面对一面镜子,朝镜子里的我傻笑,然后拿起血玉坠在墙壁上一下一下的划。
“你是谁?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质问中我战战兢兢地靠过去——就在我靠过去的时候,那个我无声的消失在眼前。
日!
“你在那,出来,装神弄鬼的别以为老子怕你,我对空喊叫,手无目的乱抓一通。”
歘~欻,细小的流水声惊得我本能看向刚才那个我用血玉坠划动的地方。
划动的地方在流出一种血那样颜色的液体。
恍然间,我迷糊了,这墙体上怎么无缘无故在流水?心里发毛,晃动棒棒机,凑近看,渗出水的墙体,在一点点的裂开一道道口子,口子裂开处在不间断的往外面渗出一股股红色的液体。
我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指去摸了一下,感觉黏糊糊的,送到鼻下嗅闻——唔!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差点没有把老子搞吐。墙体上流血,这种情景好熟悉。
记得在罗家村,我做的那个噩梦曾经就出现墙体流血。眼前的情景何其相似,只是多了刚才的我,还有血玉坠!
血玉坠跟那个消失的我不见了。
我就像发疯了般伸出手指去抠裂开的缝隙,噗嗤~破朽的响声后一股巨大的血柱刺啦啦喷溅我一脸一身。
臭烘烘的血,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我浑身一颤,来不及后退,夸嚓一下,整堵墙一下子垮塌,汹涌的血河瞬间席卷而来,我一个没有站稳,被汹涌而来的血浪冲得一股趔趄倒在地上。
哗——血如滔天巨浪,淹没了饭厅,我接连呛了几口,感觉臭烘烘的味道塞满口腔,难受至极。
我啊!啊的发出惊恐大叫,双手本能在血红水里划动。
血有规律性的朝门口涌动,我吃力的抓住一实体物站起来,朝门口看去。
门口黑洞洞的,就像一个天然形成的大口在大口大口的吞下流出去的血液。
同时感觉血水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连同血液一起把我吸向大口。我死死抓住攀住的物体,极力不让自己随波逐流被吸向大口,枭枭……一阵恐怖的笑声,凄历如夜枭之声,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定睛细看,那张开在吸入血水的大口不见了。
满屋子里都是血红色,起脚背的血水一下一下的荡漾着血红细纹。
盲目张望中,我突兀盯着血水中的细纹——呼~很惊秫的画面出现,一颗人头从血水里冒了出来,糊满血的脸,瞪大的眼珠子惊恐万状死盯着我。
她——菊儿!
菊儿——我大叫,叫出声,蓦然醒来,才明白刚才是做噩梦了。
醒来一刻,我脑子里还在浮现看见菊儿浑身是血,惊恐万状张大嘴的样子。
啪啪!摁动墙壁上的灯开关,也是无济于事。
观景旅店没有经营了,根本就没有供应电源。
布满屋子里的开关都是多余的摆设,我拿起棒棒机,感觉浑身乏冷。缩在发霉臭的被窝里,还是感觉冷。
菊儿不会有事的,我对自己说。
正低头看棒棒机上的时间,从窗口一掠而过的刺亮惊得我头皮一炸。
接着听见有人在喊:“罗川,罗川你还没有死就开口答应一声。”
是张宜友?接着有强光手电在扫破碎的窗玻璃。
我大叫,开门冲了出去,喊道:“张宜友?”
张宜友,还有刘一凡,贾婷。
贾婷一声不吭坐在车里。
刘一凡一个劲的问我害不害怕。
张宜友用手电在屋里照了一下,嘟哝一句道:“贾婷说你受了重伤,我还以为你死了,看你根本就没有受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