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了,近得我能看见张大口的最深处,有吞咽的咕嘟声。吞咽的咕嘟声,那么清晰,倒不像是二大爷鬼魂能做到的。
不知道是我多想,还是想象力丰富。总之眼前发生的事,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暗觉不妙,急忙想摆脱莫名的巨大吸力,一时间却无法摆脱。我就那么直笔笔的被吸了过去,那张开的大口,让我想起鳄鱼的嘴巴,只是没有一排排尖利的牙齿。
手里的纸灯笼也不知道掉哪去了,四周一片黑暗,扑鼻而来的腥臭夹杂一股刺鼻的酸腐味道,让我难受极了。就在我被吸进大口,张开的大口咬下来之时,来自我身上万道金光,刺得大口发出嗷一声怪叫,金光利刃般刺穿了大口的口腔,噗地一下燃烧起来。
尼玛~二奶奶真够黑的,竟然用纸人来对付我。
二大爷附在纸人身上,想吃掉我的魂魄。
纸人燃烧起来,二大爷没有东西可以附,就现身出来,直扑躺在床上二叔的躯体。
说时迟那时快,我纵身一跃,比他更快纵跳过去,阻挡了他的去路。
在我们打斗时,二叔已然站在床边,只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发呆。我过去,推他一把——二叔魂魄融入自己的躯体,二大爷见状,急扑向我的躯体。
就在他扑过去的时候,万道金光再次爆发,他呀一声大叫,急急后退,一股黑风从门口逃遁了。
接下来,闫妮没有出现。
二叔醒了,二婶对我是千恩万谢,我一言不发,把身上的灵符撕掉。二蛋在我身边唧唧歪歪的问这问那,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跟他说话,稍做休息,才准备回家。
“川哥,你那次在二奶奶后门,跟谁说话?”二蛋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一个女鬼你相信吗?”我想的是,闫妮或许死了,我说的死了。是在那个空间,她被二奶奶给搞死了。
二蛋对我的话,要是换做以前,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现在,他不但相信了,还对我万分崇敬。从他们家出来,我始终没有看见闫妮,回到家也没有看见她。
虽然之前很讨厌她的,可是在经历了那些事,对她多少也有那么点好感。
没有看见她,心里满失落的。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二奶奶跟二大爷的变化,在生前挺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死后会变成这样?还有,要是他知道,在黄泉镇唯一能跟他作对的人,竟然会是亲自保驾护航出生的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保护我,爱我。
我想吧!或许二大爷知道我的命格不同一般,才会来保护我出生,然后再占为己有。
不管怎样,我还在,还好好的存在。
二叔还很虚弱,二婶跑前跑后的伺候,再也没有了彪悍对他很凶的神情。一个人失去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她懂得珍惜就是好事。
二叔一家子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我朝家的方向走去。
对于二奶奶来说,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自打那件事失败后,她就足不出户很少见人,她屋前屋后的毛竹长势也不似以前那么好,还长了很多灰色的虫子,大人们说那是竹蚤子。
听大人们说这是要倒霉的象征。
话说;在灵度空间战胜二大爷的邪恶一面,还得感谢从二奶奶那偷来的灵符。
人以善心为本,二奶奶这么对我,我却没有记仇。据我所知,自从那件事后。村里的人都很久没有看见过二奶奶了,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是死了,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闭门不出的她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录取通知书终于来了,是我理想的学校。
至于二奶奶,我多少还是有些畏惧她,究竟怕她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老妈毕竟是女人,总是心软,碎碎念说二奶奶可怜,还说多做好事积德。她准备了一篮子鸡蛋,在我耳畔念叨,让我给亲自送去。
我是不愿意去的。
可禁不住她软心肠的感化,最终答应去看看,我去了,看到门口凌乱不堪,树叶,毛竹叶子遍地都是。
凝望一地的凌乱,心慌慌的很是不安。
我敲门,门发出空洞沉闷的响声。
屋里没有动静,给我的感觉这栋房子都失去活力那样死气沉沉的,有掉头走的冲动。
门却无声的开了。
在门边,好像有一双脚,又好像没有。
我口里喊二奶奶,人随意的走了进去,屋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是发霉的气息,还是别的什么。我看见饭桌上,放了三副碗筷,其中一个碗里有黑糊糊的什么东西,我凑近去看,唔——好臭,碗里貌似是荷包蛋,面上一层绿色的什么东西,臭味是碗里的。
再看筷子上缠绕着细长跟蚯蚓似的虫子,我想吐——
我猜想,不久前二奶奶是煮了荷包蛋,只是我很久没有来,荷包蛋变臭生蛆了。惊魂未定中,我蹑手蹑脚靠近她的禁屋,骇然看见在逍遥椅上坐在的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了的二奶奶。
二奶奶死了!我头皮一炸,思维凌乱,急忙退后想跑出屋子。
跑几步,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想法刚刚冒出,果不其然,吱呀一声响,死了的二奶奶从逍遥椅上站起来,机械的步伐,枯树皮似的面孔扯出一抹阴测测的诡笑。
我跑到那,二奶奶都能找到。我想起上次去灵度空间救二叔,就是用二奶奶的灵符,如此一想又转身去禁屋找灵符。
跑进去,屋里阴森森的,暗黑中我摸索到一方相框,接着相框里发出恐怖的笑声:“呵呵终于抓住你了。”
呼地一下我挣脱噩梦的束博,浑身是汗,一屁股坐起来。老妈在门口喊:“罗川,鸡蛋在篮子里你给二奶奶送去。”
刚才的梦,真把我吓坏了。
老妈喊送鸡蛋去二奶奶家,我自然拒绝。
“川儿,去吧!二奶奶很可怜的。”
老妈就像得了魔怔,总是二奶奶二奶奶的不离口。
“她死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短路,把梦跟现实搞混淆,冲口而出说二奶奶死了。
老妈一改往日的慈爱,对我凶暴暴的吼道:“瞎说,昨天还听人讲她孤苦伶仃一个人,门都没有出过,就站在窗口看外面。”
“谁讲的?”我翻爬起来,看天,太阳还挂着。只是没有夏日那么炙热,有鸡鸣狗叫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狗娃。”
狗娃好久没有来我们家了。
最近田里也没有什么农活,二叔好了后,带着二蛋出去打工,在离开的时候,因为救了二叔,二蛋告诉说狗娃记恨上了我。
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再说我也不是神仙,想要谁活就活。那不是有闫妮的帮忙,我又怎么知道二叔可以回来的!
“把头低下,戴上这个。”
老妈也不知道从那拿来一根黑丝线编制的坠子,让我戴上。
我拿住坠子在手仔细的看,这颗坠子里的东西殷红欲滴,酷似血液。
老妈把篮子塞进我手里,指了指门口,让我赶紧去。我怎么觉得老妈今天古里古怪的,老是喊我去二奶奶家?她究竟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