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料想大概是自己打果汁的时候。她本来就背对着门口,加上料理机的噪音让她没有听到动静也是正常。
不过重点是他此时脸色阴鹜地瞧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她对芒果汁过敏,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正准备将手里这杯果汁给自己喝下去。
这是想找死?
“你不是看到了吗?”她虽有些心虚,不过犹逞强地看着他,所以眼神分明带了畏惧,却偏偏要装作无畏的模样。
厉承晞看了她一眼,目光才转向手里夺过来的那杯果汁,目光幽暗,问:“那么打算喝了它之后做什么?”
随意没有回答,表情有点不太服气。
厉承晞也没看她,而是直接动手将那杯果汁悉数倒进了水槽里,然后放下杯子才看向她问:“打算过敏后,利用被送到医院的机会逃跑?”
他一边问一边迈动脚步,高大的身子突然上前欺近,令她不自觉地后退,最后被逼至墙边。他甚至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便压着她的双手,抵住了她。
一时之间两人离的那样近,几乎是身体相贴。他的唇在她的脸颊处,呼吸间都是属于她的味道。
随意则莫名地心慌着,并动手试着推开他,却反而被他的唇捉住,狠狠咬了一口。
“下次还敢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问。
他如果晚进来一步,她就喝下去了。这么不爱惜自己,他心里着实是生气,那模样好像在说,如果她敢说个不字,他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这一下看似狠,其实也没有太痛,随意被被这样压着,气势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却犹倔强地不肯摇头。
事实上她刚刚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都未必喝的下去,毕竟过敏的滋味实在也不怎么好受,现在她只想他能先放开自己。
厉承晞看到她眼里对自己的排斥,明白自己即便阻止了她这一次,说不定过两天她又会动别的心思,根本防不胜防,便想干脆断了她这个念想。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厉承晞开口。
“什么?”听他的口吻不太寻常,她不由问。
“你跟我回国的时候,用的是随意的信息。”他道。
随意不解地看着他,大概失忆真的让她变笨了,居然一时没有领会他这话的含义。
厉承晞松开压着她的一只手,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脸颊继续道:“换句话说,这里没有白斐然的出入记录,即便你逃出厉家,也你根本办不了出国的手续。”
她如果执意要做白斐然,那么就属于偷渡人员。
当然,至于随意出入国外的记录,他是怎么办到的自然不会跟她讲。
此时随意的眼睛里才露出震惊的,因为他的处心积虑。她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随意的证件他也不会让自己拿到。
“厉承晞,我还可以申请大使馆的帮助。”她垂死挣扎地道。其实心里清楚,不过是不愿意就这么快承认被吃的死死的罢了。
“你可以试试。”厉承晞说,接着又有恃无恐地道:“不过你既然失忆了,大概也不会记得,在丰台市只要我厉承晞放话出去,这里没有一个人敢为你办事。”
这样狂妄的口吻,整个丰台市大概也只有厉承晞了,却偏偏直接激怒了随意。她突然激烈地反抗起来,甚至是狠狠地踢了他的腿一脚。
厉承晞虽然挨了一下,没有退却一分,反而俯下身来狠狠吻住她。
是的,狠狠的,力道要比开始咬他的那下重多了。
随意的唇被他攫住,包裹、厮磨、啃咬,然后强行撬开她的贝齿,湿润的长舌探进她的嘴里,一下下嘬着她的舌尖,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吞掉一般。
两人在这方面他一向都是主导方,更何况此时的随意面对他的攻势根本无力招架。整个人被亲的晕乎乎的,直到她身子慢慢瘫软、缺氧了才被松开一点。
当然,她的第一反应仍是要推开他,这是下意识的排斥反应,没有女人会喜欢这样被对待。无奈男人的身子仍如铜墙铁壁一般,根本半点撼动不得。
厉承晞伸手抚起她的下颌,然后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眸子里,便看到了她满眼被轻薄的委屈和羞愤。
心毫无预兆地疼了那么一下,口吻也就不自觉地软下来,抱着她,哄道:“随意,乖,就这样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又怎么舍得放手?
他的口吻就这样软了,随意也不自觉地软下来,坦诚道:“我只是想亲自把事情弄清楚。”
他说她是随意,哥哥说她是白斐然,总有一个人在说谎。他们对失忆的她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唯有她自己去查来的答案才能令自己信服。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连对方是谁,又怎么把你带走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无能,可还是接着又道:“更无法保证他会不会伤害你,又怎么能让能你再轻易去冒险?”
他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随意闻言垂下眸子,不再说话,显然心里还是有顾虑。因为当初哥哥能让她相信自己是白斐然,自然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不然刀子不会深信不已。
所以对于厉承晞,她同样没有办法百分之百去相信。
厉承晞捧着她的脸,轻语:“老婆,我想你。”
那么久了是真的想,想的心口都在发疼。
他口吻里的真挚的感情,以及示弱与刚刚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反差,令她意外。因为下意识就觉得那该不是属于厉承晞的,却抬眼便望进他的眸子里,然后一下子被盅惑。
男人的眼神那般幽深,可是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而汹涌的情感,因为这一刻没有掩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袭卷。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吻就已经再次落下来。
与刚刚的疾风骤雨的激烈不同,这次轻的就像羽毛落在上面,那般小心翼翼地,仿佛怕伤到她一丝一毫般,且充满珍视。
随意也忘了反抗,就那样傻傻地任他亲着,一下又一下的。吻便从她的唇移到眼睛、脸颊,再到耳朵、顺着藏青色的血管细密地布满整个细长的脖颈。
美色当前。
他的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越来越急促,浑身滚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也燃烧起来一般,又恨不能将她整个柔软的身子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偏偏这时有人不识相地走进来,尤其那开门声在空间里显的格外突兀。*的空间里闯入了第三者,虽然声音并不太很大,却足以惊醒随意。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厉承晞被*烧红的眼眸,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已经被他扯的凌乱不堪,连忙拢了起来,并趁他没有阻止之前飞快推开他,快步往外走。
她本来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厉承晞,却因为太过慌乱而忽略了闯入者在外面,所以刚刚走出去就与进来的保镖迎面撞个正着。
厉承晞虽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却不放心家里的随意,所以在今晚不顾周煜的劝阻执意出了院。而这保镖本来也就是想将医院里用的东西从车子的后备箱拿出来,并像往常一样拎进来放进客厅,剩下的自有齐嫂来收拾。
整个一楼灯火通明,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撞见什么,也似乎忘了女主人回来了,老板也会变得不一样。
直到此刻看到随意满面可疑的潮红,衣服虽不至于露了春光,却也凌乱不堪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怔,她身影已经如风般上了楼梯。
这时由厨房那边传来的脚步声又起,他转眸便见厉承晞正从里面走出来,心里顿时一惊,并心虚地低下头,喊了一声:“厉少。”
那样的口吻,只怕就差将一声奴才罪该万死喊出声了。
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是知道厉承晞那也是饿了有半年多的,这下真是撞在了枪口上。
自然,此时厉承晞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却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只是拿幽深的眸子盯着他半晌,直盯得他浑身虚汗,快窒息过去一般,才沉着声音吩咐道:“放下东西就去训练场吧,一个月后再回来。”
这算是惩罚。
他身边的保镖都是自己训练的,只要挑到身边的自然是最好的,也经过最严苛的训练。可被遣回去又意味着什么?要重新再经历一遍,甚至更残酷。
那保镖自然明白,心里虽苦,嘴里只服从地应了声:“是。”并没有任何一句怨言。不过退出去时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厉少,周少叮嘱过,你这时候出院应该小心静养,伤口还没有愈合好。”
说完对上厉承晞的眸子时,又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头也不会地跑了。
其实他这会儿就是觉得周煜不让厉承晞出院是有道理的,厉承晞的争切他可以理解,可这与随意在一起,又是饥渴了那么久,根本不利于他伤口愈合……
彼时随意上了楼,自然而然就进了卧室,然后才意识到厉承晞回来了。之前她独占这个房间倒是无所谓,今晚……她几乎是没有太大的犹豫,就果断将房门锁了。
晚饭已经吃过,她洗漱过后上床。
这晚可与他救她那晚不同,所以心里更为忐忑。可一直等到午夜也没听到厉承晞敲门,心这才渐渐定下来,便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也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具男性的身体,她却浑然未觉。直到厉承晞的指尖轻点在她的翘鼻上,她半晌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便在视线模糊中看到一张男人的五官轮廓。
这样冷不丁的,她差点喊叫出来,还是他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随意心神微定,拉下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他回答。
口吻轻便而随意,且再次封住她的唇,并将她压在床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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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波儿那边,白斐然躲进厉承晞的病房,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子之后。邵毅倒是很快便不哭了,而她也才反应过来该是将孩子交给邵东的。
于是抱着他赶紧乘电梯去追,跑出住院大楼时正看到邵东的车子从停车场驶出来经过,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抱着孩子拦在路的中间。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地响起,邵东的车子不得不被迫停下来。
邓波儿站在那里神色都未变,而邵毅与她是相对的,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刻的惊险。事实上,她冲过来也不是全无理智,而是计较好了距离,以及他的反应能力。
毕竟他哪怕不顾及自己,也会顾及怀里的邵毅不是?
车子停下来后,她抱着孩子上前。
驾驶座的玻璃这才缓缓降下来,露出邵东俊美的脸,只是此时看上去有些冷峻。
“邵东,你什么意思?”她质问。
邵东侧目看着她,以及她怀里的邵毅。
这孩子完全没有受到大人的影响,正安静地窝在邓波儿的怀里吃手,甚至还转头冲他甜甜地笑了下。
邵东心头划过一丝暖流,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孩子你也有份,如今我养他这么大,你是不是也该尽尽做妈妈的责任。”
“可是当初——”
“没错,当初是我执意要将他生下来的,可我提的条件是你跟我婚后共同抚养。”他截断邓波儿的话,然后看着她又接着道:“若不是你生产当天执意不肯进产房,拿离婚威胁我,怎么也可能是这个结局。”
那段日子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的经历,却每每看到邵毅不得不想起,令自己的心一遍遍地痛着。
其实与邓波儿而言,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也强势惯了,自然是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半分的。
“你不清楚自己家里做的事吗?不离婚,你又拿什么颜面面对我?简直无耻!”她几乎是破口大骂。
明明离婚时,她以为他们是默契地老死不相往来。她也一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去想起这个孩子,他的态度怎么在今天就突然变了呢?
“我是没有颜面,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也需要母亲。”邵东倒也是理直气壮。
他就不信,邓波儿真的可以狠下这个心来。
这时因为邵东的车子堵了路,后面已经有好几辆车子堵在后面,司机忍不住按喇叭。
他由后视镜看了一眼,又瞧了一眼邵毅,一狠心便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
这车走的毫无预兆,邓波儿只下意识地护着怀里的孩子后退了一步,接着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开出去,就连让她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还在吃手的邵毅,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发现爸爸不见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哭起来。
邓波儿自生产后,这还是第一次抱他,根本也没有带宝宝的经验,他这样一哭她更是手忙脚乱起来。于是这天下午,在医院的楼下,就见一个长得过分美丽的女人,一直在无措又笨拙地哄着怀里的孩子。
也不知道邵毅是想爸爸,还是不舒服,或者她根本就不会哄。反正她哄了好半天,邵毅都还是在哭,而且憋的小脸通红,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
她也是当妈妈,看着心都揪痛了,只好干脆跑去了儿科挂了号。
这时排队的人还好不多,很快就轮到她。
邵毅犹没有停止哭泣,小嘴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宝宝那里不舒服?”医生见她抱孩子进来,例行公事地问。
“我也不知道,一直在哭,你看小脸都憋红了。”她心疼地道。
医生闻言动手试了试邵毅额头的温度,发现并没有高烧迹象之后,又给他检查了下喉咙,然后拿听诊器听了听,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直到摸到无意间摸到邵毅的裤子,这才收回手。
“孩子没问题。”他断言道。
“那他为什么一直哭?”邓波儿问,显然不太信。
医生闻言终于憋不住,眼睛谴责地投向她,道:“这么小的宝宝不会说话,尿湿或饿了都会哭的,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妈妈?”
怎么连带个孩子都不会?
邓波儿闻言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托着他小屁股的掌心下是好像湿的,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题外话------
邓波儿:熊孩子,尿湿了不会说?害妈妈丢这么大脸。
邵毅:妈,我不会说话,你不要欺负我%>_<%
……
邓波儿内心崩溃,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