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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有此深情(大结局)

    听到顾悦出事,御思的心脏猛地一紧,不等络络自己说下去便情急地问道:“悦悦出什么事了?”
    原本在整理材料的御思听到这句话也是双手一僵,盯住御思。
    “悦悦把玉银给杀了,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你在哪呢?赶紧回来吧。”络络情急道。
    “我在滨城,最快也要三个小时后才能到河城。”御思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出封辰的办公室,往电梯的方向走。
    封辰追出去,脚步和御思一样迈得飞快地问道:“悦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御思倏地回头,盯着他说:“悦悦把玉银杀了,你的最后一个项目可以终止了。”
    “什么?!”和所有人一样,封辰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震惊极了。
    而御思已经在他惊怔的当儿已经进了电梯,迅速离去了。
    御思飞车赶回河城某派出所的时候,顾悦已经接受审讯完毕,被警方收押了。
    络络看到他进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说:“你可算回来了。”
    “悦悦呢?悦悦现在在哪?”
    “已经被警察收押了,不让见。”络络无奈地说。
    御思如是冲到一位警官司模样的人面前,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要见顾悦,麻烦你把她带出来一下。”
    “抱歉,顾小姐犯的是杀人罪,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见。”警察同志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就不能见了?我是她老公!”
    “老公也不能见,这是规定!”
    “我要见!”御思暴怒地冲他吼了一声。
    警察同志也火了:“再大声喧哗把你一起收押了!”
    “来啊!”气极的御思挥起拳头,狠狠地将他撂倒在地。
    警察同志痛呼一声,气得两眼冒烟,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冲其它警察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别,千万别……。”络络慌忙冲过去,拉住御思的手臂对警察们说:“他是太担心自己的妻子了,所以才会有所冒犯,市长的儿子嘛,脾气难免暴躁些,大家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说完又立刻拉着御思小声道:“你别这么急躁嘛,这是警察局,不是你家地盘,人家有人家的规定嘛。”
    市长的儿子?警察同志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御思。
    御思咬咬牙,转身走出警察局,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当他再度回到警局的时候,刚刚态度恶劣的那位警察同志笑脸盈盈地走了上来,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道:“御总,刚刚很抱歉,其实要见顾小姐一面也不是不可以,麻烦您稍等,我立马去把人给您带来。”
    络络惊讶地来回看着两人,她不并不认为是自己刚刚那句谎言起了作用,因为刚刚有一位警员很好心地提醒了她。河城市长的儿子是个又矮又胖的秃头。
    看来御思刚刚打电话就是托人打点路子。
    她原想跟着一起去的,转念一想,御思和顾悦应该有很多私话要说,她还是别去当人家的电灯泡了。
    一分钟后,警察同志走了出来,一脸抱歉地对御思说:“抱歉,御总,顾小姐说她谁也不想见。”
    “为什么?”御思情急地问。
    警察同志摇头:“她不说原因。”
    “她现在好么?”络络冲过来问。
    “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刚刚你不是说他很好的吗?你这个骗子!”苏络络气愤地骂了一句,警察同志低下头去,既然什么话都不敢说。
    御思一把将警察同志拨开,迈步往里面走去。
    警察同志慌忙追上去:“御总,您不能到里面去,请您配合一下……。”
    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御思已经冲到关押顾悦的小房间了,只是小房间上了锁,隔着铁网门,御思一眼就看到被铐着双手,蹲在角落一动不动的顾悦。
    “悦悦!”他唤了一声。
    顾悦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进来,身子轻轻一颤,抬头望住他,随即很快又将脸埋下去。
    她的脸上有羞愧,有难过,有后悔……。
    “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御思返身抓住警察同志的衣领,冲他气急败坏道。
    警察同志一脸无奈,无乎用哀求的声音道:“御总,真的不能让您进去,希望您能够理解一下。”
    “我不理解!”御思指住顾悦冲他暴吼:“对付一个弱女子,你至于又是锁门又是手铐的吗?赶紧把她的手铐打开!”
    “这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你人也是死的吗?”
    “……”
    “不要再为难人家了。”顾悦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御思含泪道:“御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成杀人犯了……。”
    顾悦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御思心疼极了,他疼惜地说:“说什么呢,杀死一个应该千刀万刮的人,怎能算是杀人犯。如果按你这么说,那么那些死刑犯的监场官全都是杀人犯了。”
    他的安慰并不能给顾悦带去丝毫的安慰,顾悦的眼泪仍然在往下掉着,她从角落里站起,默默地走到御思跟着,注视着他:“御思,涵涵就交给你了,告诉她,妈妈对不起她,一定要让她好好的,健康的长大。以后如果遇到喜欢的女人,你就和她结婚吧,就当这几个月没有遇到我,记忆里从来没有我,和喜欢的人带着涵涵好好过,我会祝福你的。”
    “你在说什么呢?”
    “求求你,答应我。”
    “你给我闭嘴!我的人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了?”
    “难道你想要一个正在坐牢的杀人犯妻子吗?”
    “你都为我落到这种地步了,我还能……。”
    “我不是为你!”顾悦打断他:“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一早就想这么做了!”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们是夫妻,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御思说得一脸坚决。
    “够了!”顾悦强压下心底的感动,佯怒道:“你这是在给我压力吗?你是不是想我在牢里也不好过?请你赶紧离开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见任何人,请你马上离开!”
    顾悦说完,冲警察同志说:“请你马上把他带出去!”
    说完,她回到角落,多一眼都不愿再看御思。
    她背着御思,泪水一颗一颗地滑落在地上。
    就让她一个人在牢里自生自灭吧,不要拖累御思,不要让他和涵涵蒙羞,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心愿。
    御思望着她的背影,顿时心如刀绞。
    他又怎会看不出顾悦的冷漠是为了赶他走,走得远远的,走出她的世界。
    只是,他们已经坎坎坷坷地走了那么多年了,顾悦因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头,又为了他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她?
    不管法律会怎么判,不管顾悦要坐多久的牢,他们仍然是夫妻,他不会再放弃了。
    御思没有对玉银下杀手,一方面也是因为……虽然已经了解了玉银的为人,也恨她怨她,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曾经夫妻五年。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悦反而把玉银给杀了,这是最让人意外的意外了。
    他并不怨也不怪顾悦,对她有的除了心疼便是担忧了和愧疚了。
    御思虽然给顾悦请了最好的律师,并有证人证明她是自卫过当才杀的人。可案件的最终还是因为顾悦的自主携刀入室,而被判五年有期徒型。
    听到这个结果,顾悦不惊恐,也不欣喜。在被带入警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对自己的人生失去希望,对自己的人格失去信心了。
    一不小心,她就成了杀人犯,而一想到杀人犯这个名词,她就痛恨自己痛恨到发狂。
    心里的压力,已经让她失去了一切希望。
    她独自一个人躲在牢里,谁也不肯见,谁也没脸见。潜意识里,她更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曾认识过她,御思没有她这样的妻子,涵涵没有她这样的妈妈。
    涵涵,她最爱的涵涵,她居然也忍着一次都没有见过,仿佛她这么做,涵涵就可以忘了她,就真的不会有她这位杀人犯母亲了。
    顾悦甚至不像别的犯人那样数着日子过,等着释放的日子到来。只有她,总是一个人,行尸走肉般。
    其实她不是不想御思和涵涵,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配罢了。每次只要一想起他们,她总会迅速地摇头,提醒自己忘了他们。也许等她出去后,他们已经幸福快乐地和别人组建幸福快乐的小家了,这也是她进来后心里所希望的。
    五年的时间,漫长而又难熬,可是当狱警告诉顾悦,她的刑期已经满,可以回家时。顾悦的反应却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惊喜和快乐。
    她甚至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这就满五年了。”
    “怎么?你还不想出去?”狱警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出去后好好做人,希望以后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现在就要走么?”顾悦很白痴地问着。
    出去了,她应该去哪?可以去哪?此刻的她,可是一点方向都没有啊。
    “没见过像你这样傻的人了。”狱警失笑,弯腰一起帮她收拾东西。
    顾悦将需要带走的物品一件件地收入袋子里,她听到狱警问道:“这是你的么?”
    顾悦回过头去,看到她手里的一面小圆镜,这些年来她极少照镜子,也从来没有过镜子。可她还是接过镜子,举高一线,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五年的时间里,苍老了一些,瘦削了一些,也黑了一些。早没有了当年的气质,咋看之下,就像是刚从乡下进城来的妇女。
    看着镜中不再年轻的面庞,顾悦猛然惊觉自己已经足有三十五岁了,转眼间,认识御思已经十一年,闭上眼,一绿却都仿如昨日。
    和御思的婚礼,和御思一起生活的日子,被风随霸道地占有的日子……全都在脑海,全都还在!
    “都收拾好了,走吧。”狱警开口说道。
    顾悦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去办了手续,然后在她的护送下走出这座关押了她五年之久的牢狱大门。
    迈出大门,顾悦被不远处的两条人影怔住了。
    那个仍然帅气,成熟了不少的高挑男人是御思么?那个已经快长到御思肩膀,漂亮甜美的小女孩是她的涵涵么?怎么可能?
    顾悦使劲地眨巴了一下双眼,人影还在,她并没有在做梦!
    “瞧,你还是很幸福的。”狱警站在她身后微笑道。
    “妈妈……!”涵涵欢呼着冲上来,一把将顾悦抱住:“妈妈,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涵涵……你真的是我的涵涵么?”顾悦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她的涵涵长这么高了,这么大了,是呵,涵涵已经九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才到她肚子那么高的小涵涵了。
    涵涵使劲地点头:“我是涵涵啊,妈妈这些年都不要涵涵,涵涵和爸爸都好伤心哪!”
    顾悦突然一把将她推开,转过身去。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杀过人,是个杀人犯。”
    “妈妈,你在涵涵的心里永远都是涵涵的好妈妈,爸爸也是这么说的。”涵涵绕到顾悦面前,笑嘻嘻道:“妈妈你别这样嘛,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还有络络阿姨好多人都在等着我们回去呢要。”
    “是啊,都在等着呢。”御思幽幽地走了过来,在顾悦面前站定,注视着她:“悦悦,我们都不年轻了,所剩的时光越来越少,再不好好把握,这辈子就要来不及好好爱了。”
    顾悦别过脸,不敢看他认真的双眸。
    御思微微一笑:“这五年时间你在受苦,我也没有闲着,我在满滨城地寻找过去的记忆,好不容易才把记忆都找回来了。对你所做过的伤害不是一言两语可以概括的,道歉也显得很没有意义,所以,就让我用未来的一生回报你吧。我爱你,一生一世……。”
    御思将她抱入怀中,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去。
    顾悦僵住,瞪大瞳孔盯住他,他在向他承诺一生?
    “妈妈,别再怀疑啦,爸爸这辈子最爱的人真的是你!”涵涵用手捂住双眼笑嘻嘻地说道。
    顾悦终于也放开了,闭上眼,感受着御思的真心。
    有此深情,今生何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