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蓝初彤,也自以为能看得清蓝渊的那一层面具。
一直以来,蓝初彤都知道,自己就是麒麟玉的事情,必定瞒不过蓝渊,她也知道这些年蓝渊凭借麒麟玉的身份,调用了不少的银子,来补贴蓝氏一族的亏空。
对于这些事情,蓝初彤并不计较。
毕竟,与麒麟玉所代表的富可敌国的财富相比,那一点银子着实算不得什么。
可那日,从杨夫人口中,蓝初彤得知的,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真相。
蓝氏一族,从一开始真正效忠的,就不是北齐的皇室,而是南楚的皇室!
这些年,蓝渊明里暗里的,挪走了不少的银子运往南楚,这也是这些年南风擎苍如此穷兵黩武,南楚却依然富庶繁荣的原因。
蓝渊,瞒过了所有人。
就连当初,上官傲白恐怕也以为蓝渊持有麒麟玉,为此,拱手献上了不少的银子。
“若我记得没错,上官一族的家训应该是,只效忠于麒麟玉的传人,而并非其他任何人。”蓝初彤沉声说道。
上官傲白听着这句,肃然一惊。
家训没错。
可当初蓝渊从他的手里,调走三百万两银子,也是拿着经过黑曜石验证过的装着鲜血的琉璃瓶。这……
不过,上官傲白亲眼看着蓝初彤的血,能让黑曜石发生如此变化,已然知道真正的麒麟玉是谁,真正应该效忠的人是谁。
如此,上官傲白郑重的行礼,没有丝毫的错乱。
除了因为眼前的人,是他应该献上一辈子忠诚的主人,更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年纪轻轻,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那种淡定却不是威严的气势,让上官傲白心悦诚服,甘愿臣服。
“老夫,记住了,以后自然遵从姑娘的号令!”上官傲白诚意十足。
“听说,南楚所需要的战船,皆是从江南的富商征集来的?”蓝初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上官傲白先坐下。
“是,十两银子一日,现在不是适合下海的时候,十两银子租借给南楚作为战船之用,还能赚一些。”上官傲白解释道。
蓝初彤示意心瑜摊开地图,心瑜便在一旁的桌子上,将地图打开了。
冀州城外,南风擎苍兵临下,上次他就吃了宇文睿骑兵的暗亏,而且在栖霞谷受过重创,他自然不会将攻击的重心,放在攻城夺池上面。
冀州守卫唯一的缺点,便在于水战,从水路攻击,胜算更大。
可若是南风擎苍的手中,没有了战船,便无从和北齐的水师一战。
“二十两!”蓝初彤看了一眼上官傲白,道,“你私下游说一番,南楚不论出多少银子,我一律比他们高十两。无论如何,也必须让南楚无船可用。”
上官傲白闻言,愣了一下,不插足朝廷之间的事情,是明哲保身之道,更何况蓝初彤做这些事情,追其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他有些想不明白,忽然,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灵光一闪。
对了。
上次见到蓝初彤,不正是瞧着她和睿王殿下在一起,难道,是为了睿王殿下所以才不惜花这些银子?
上官傲白故作明白的笑了笑,没有反对,这些银子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麒麟玉所象征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原本就是为了给麒麟玉的传人挥霍的,而且上官傲白本来就是北齐的人,对宇文睿也很是仰慕。
“我马上下去办。”上官傲白道。
蓝初彤点了点头,又看着地图深思。
这一次,南楚是六十万兵马,而宇文睿的麾下却只有十三万。
这一仗,蓝初彤必须仔仔细细的分析,方才有取胜的机会。
而当蓝初彤低头陷入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潇洒的身影从屋顶闪过。
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
只是当那阵风过去的时候,蓝初彤莫名的抬头看了看屋顶,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又重新低头沉思着。
……
从上官傲白家离去后,宇文睿很是感慨。
一百万担的粮草,果然是蓝初彤安排的,还有南楚征集的那些船只,也是蓝初彤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可是她默默地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又替她做过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他曾经对她的承诺。
可是,他却迎娶了黛公主,还有了孩子。
无可辩驳,他对不住蓝初彤。
其实,刚刚在屋顶偷听的时候,宇文睿很想下去,向蓝初彤说明一切。
他想告诉她,他爱着她,他愿意用一生去补偿,哪怕她一辈子也不原谅自己。
可是,看着一步步自己谋划的蓝初彤,宇文睿生生抑制住了这一切的冲动。
衣袖飘荡,他看着蓝初彤默默的付出,看着她思考的模样。
那一瞬间,宇文睿却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的脸面,再去纠缠。
……
冀州城。
蓝初彤眼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她必须尽快的将属于麒麟玉的银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上官傲白交上来的账本显示,这些年,蓝渊以麒麟玉的名义没少调走银子,为了隐藏这富可敌国的财富,当初沈氏一族费尽心思,蓝初彤虽然有麒麟玉的身份,但除了上官傲白和为数不多的其他几个家族,其他隐藏起来的家族并不知道。
她,必须抢在蓝渊之前。
正当蓝初彤谋算的时候,心瑜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
她递上一张字条,上面是最新的战况,心瑜道:“大人,南楚的军队昨天集结,向冀州发动攻击,可是先锋部队,尽数被王爷事先设下的埋伏击溃,南楚那边目前没有任何异动。”
蓝初彤简单的听了一下军情,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
先锋部队尽数被宇文睿设下的埋伏击溃,这是个好消息。
可这也是一时的胜利,南楚那边是六十万的精锐,可宇文睿麾下却不过十三万人,力量悬殊太大,胜算着实太低。
更何况,南楚的士气暂时受挫,只是一时的事情,以南风擎苍的手段,随时吃掉冀州那十三万人马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