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傅致一这里受伤了,她第一个人想到的居然就是谭勋。
虽然知道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自己当初那样绝情地对待他,自然没有让他重新回来的资格,心里却是隐隐地放不下,希望他还爱着自己,还会疼自己。
“不会还想着谭勋吧?”叶凡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我劝你在心底想想就好了,千万别在致一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你知道我们家小傅爷不喜欢的。”
与暮却哼一声,道:“他不喜欢的人可多着呢!”
“这句话倒是对的,不过我看得出他挺喜欢你的。”
“喜欢我?呵呵。”
“别呵呵呀!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像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男人,还爱上了他一样。”
“谁说我爱上他了?”
“这种事情用得着人说吗?”叶凡将手搁在胸口的位置,“这里能够感觉得到,尤其是在一个感情敏感的男人眼里!”
与暮受不了,忙说:“是了,你是伟大的感情专家!”
话刚说完,便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的声音,她不由得问:“有人来了?”
“应该就是她了。”叶凡说完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能让他脸上露出那种微笑的人只有一个,不用看与暮也能猜到是谁。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李瑶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将陆连年也带来了,他手上还捧着一束康乃馨,依旧是翩翩君子的样子,站在李瑶的身边,眼底闪烁着对李瑶满满的爱意。
与暮不知道叶凡是用怎样的心情看待这些的,下意识地看去,表面上他嘴角依旧挂着轻浮的笑,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有对感情敏感的人才能够看出他眼神里的飘移和心不在焉。
为了调动气氛,与暮开玩笑地说:“这辈子没被送过花的日子都在这几个星期全部补回来了。”
李瑶还是那样的粗神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既然这样,以后每天都让陆年连来这里送花。”
敢情这家伙把这里当成是医院了吗?人家叶凡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向傅致一要来了钥匙,李瑶来看自己她很感激,可是也要替别人想想好不好?炫耀幸福也不是这样炫的啊?
后来,好不容易卧室里就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与暮忍不住问:“就算你不喜欢叶凡,也不带这么打击人家的吧?”
以她这么多年对李瑶的了解,深知李瑶一定是故意的。
所以当李瑶一点都不避讳地说她是有意这样做的时候,与暮真的一点都不惊讶。
李瑶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想耽误他,这样也好,让他看不到希望,至少会往放弃的那方面想。你说我自私我也认了,我也觉得我很自私,我希望他不要对我这么好,这么爱我,那样我的内疚会少一点。”
与暮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并不是世界上不幸的那个,一直痴情痴到傻的叶凡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明明有这么优秀的爱慕者,还非得占着第三者的位置。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那你呢?如果小傅爷真的跟别人结婚了,你能放得下他吗?”
傅致一跟别人结婚?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说:“先管好你自己,如果你来看我总是用这种伤害别人的方式,我宁愿你别来。”
李瑶吸吸鼻子:“我怎么觉得你老是在替叶凡打抱不平?该不会到现在你突然发现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叶凡而不是傅致一吧?”
与暮故装思考状,玩笑地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叶凡看起来比傅致一优秀多了,人又帅又幽默风趣,最关键的是专情,现在这社会这人真是……别说打着灯笼了,就算打着X光都找不着,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不知道珍惜。”
话说到这里,两人只觉门口传来了声响,李瑶以为是陆连年跟叶凡过来了,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头一看,不是陆连年也不是叶凡,竟是今天原本应该去出差的傅致一。
他一进来,明显的气氛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关键是与暮,还不习惯在这样的状态下,让他跟自己的好友见面,毕竟……她跟他之间的关系说也说不清楚。
不一会儿叶凡也跟着上来了,看着傅致一道:“不是让你等等我吗?怎么一个人就先上来了,人家闺密在说悄悄话,你怎么这么不识相?”
傅致一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进来,就像平常回到家里一样,脱衣服解领带。
站在一旁的李瑶只觉尴尬,跟与暮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便拔腿就往外面跑。
叶凡自然跟了出去。
与暮坐在床上看着傅致一的一举一动,他脸上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与暮却在想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刚才她跟李瑶说的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你今天不是要去出差吗?”她问。
只见他拿了浴袍往浴室里走去,理也没理她。
又是这种状态,让人猜不到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他在里面洗澡时,与暮躺在床上想着待会儿跟他说什么好。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必要跟他说什么,他们不是现在还处于冷战吗?
她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本以为是李瑶跟她发的短信,却没想到是个陌生的号码。上面的一句话,震惊得她半天回不了神:“让傅致一高抬贵手,放过勋吧,宁市那么多事务所,他没必要非得收购勋的。”
与暮只觉脑袋“嗡”了一声,好半天指尖才像恢复了动作似的,按在了手机键盘上,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那边便响起一个女声:“喂?”
“你是?”与暮问。
“我是沈书枝。”她说。
“你刚才发的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收购……谭勋的公司,他的公司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那边轻笑了一声,“傅致一那么大的一公司要弄倒一个小小的事务所是极其容易的事情,自从你跟勋分手之后,勋的公司就频频出状况,到现在已经没有资金运作,整个公司都陷入困境。”
“可是这跟傅致一有什么关系?他是做收藏的,为什么要跟一个跟自己利益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律师事务所作对?”
“这个问题问你不是比较好吗?自从你跟傅致一在一起之后,我们这边每天都在出状况,不只是勋,就连我都被人摆了一道。我想宁市前段时间流行的‘裸体礼物’事件,你不会不知道吧?不过没关系,至少在勋公司出事的这段时间,他暂时没有时间来管我,所以我才能到现在还陪在他身边。”
“所以,你以为是傅致一在替我打抱不平?”
“如果不是这样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勋的客户不断地被抢,就连以前的老客户都不愿意跟他合作,当然,他们不会在表面上做得那么绝情,只是从一些深层的方面来拒绝……聪明的人都懂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你跟勋说了那么绝情的话后,他还没有放弃你,他想来找你,不过公司的事情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精力,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给你幸福,至少连物质上的都没有,所以他没再来烦你,也不许公司里的任何人把这件事告诉你。”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谭勋现在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为什么还会选择留在他身边,并且还这样帮他?
“就算是我欠他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忘恩负义。我是喜欢钱,但这个世界上谁不喜欢?我太懂得,跟一个怎样的男人,你的身价才会被提高到多少。这世界是有钱人的世界,为了那些,像我这样的人会少吗?那些开着宝马奔驰的年轻女人,有哪些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只不过她们的运气比我好而已。我也不需要你因为我来找你这件事而对我改观,我只希望你能让傅致一放过勋,毕竟你们俩分手的导火线是我,不关他的事情,如果你心有不甘,你一个电话,我就可以站在你面前,你要杀要剐都随便,只是别背地里做一些小动作好吗……”
“砰。”
与暮没有等那边说完便挂了电话,因为她看见傅致一正从浴室走出来,他依旧是进去时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洗了个澡而得到缓和。
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头发,然后就任由未干的水珠往下滴,他习惯洗完澡从来都不把头发吹干,好像吹头发是一件极其浪费时间的事情。
与暮本以为他会直接上床的,没想到他却在房间的书桌前上起了网。
刚才沈书枝在电话里说的话,她有一半以上是不相信的,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好像一点也不符合她生活的走向。
原本她是跟谭勋和平分手了,分手了之后大家各走各的路,和所有的情侣一样,也许很多年后彼此再见到也不过是露出一抹微笑,点头示好。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谭勋会因为自己而被别人这样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