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章尴尬的身份
想想几天前，男人还目光炯炯地告诉我想要跟我结婚，跟我永远在一起。可是现在却跟另外一个女人比肩而立。为何女人曾经对他恩重如山，现在依然对她重情重义，原来当初离开男人的事实纯属一个偶然，让我恨不得怨不得。
也就是付东华和宋小姐重逢的偶然，让我的离开变成了必然。
“等一下！”可是哪里能够这么容易的离开，即便是段时间的爱恨，也终于还是让男人记挂住了我，哪怕只是一瞬间。
不知道付东华犹豫和纠结了多久，终于看着即将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的我用尽全身力气地喊到。
尽管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就在这里，尽管知道自己跟曾经陪着男人度过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的宋小姐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存留着一丝的幻想。也许男人正是因为舍不得我，才会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毫无顾忌地留住我。
我怔了几秒，迟钝地转身。本想就这么呆呆地立着等男人走过来也好，可是终究还是不自信，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为了我踱步上前，我迎着二人站立地地方走了过去。
男人的身子往前冲了冲，始终还是没有迈开脚。
“东华，这是谁？”宋小姐低眉顺眼，举止优雅，看到我的时候不是全身上下的探索或是毫无忌惮地询问，而是擦了巴眼泪看着不说话的付东华开口柔柔地问道。
语气里或许有一丝戒备，或许没有。
“她、”男人目光吃痛，胸口浅浅地起伏，“她是、”一向沉稳睿智的男人，竟也有了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她是……”
男人始终没有说出口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顾忌些什么。呵呵，我的心里蔓延出毒药一般的沉痛，迅速席卷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一直因为觉得自己不像男人爱我那般爱他而自责，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反反复复，迟疑不定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只是我不明白命运为什么会这么对待我，偏偏在我放下一切准备接受男人的时候，男人却开始摇摆了。
想想还真是讽刺，当初跟我说结婚的人是付东华。现在我巴巴的望着靠近不了也不想靠近的人还是付东华。
我体谅他，但我不能原谅他。
“我是付家的下人。”不知道我的声音算不算凄厉，只是我看到了男人红了的眼眶。不知道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和目的，我能够脱口而出这么一番话。
“你、”
“不知道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付倒是开始迟疑了。我赶忙打断他的话。
“原来是家里的人啊！”宋小姐一听我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东华，我听到他叫你少爷，为什么呢？”
显然宋小姐还不清楚这些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对于付家的转变更是毫无所知，听到这个当年跟自己天天粘在一起的穷小子现在竟然被人称为少爷，宋小姐难免有些吃惊。
“回去了之后我慢慢跟你解释。”付东华没有立刻回答宋小姐的问话，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这次我竟然没有低头，目光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少爷？刚才唤我有什么事？”
“我、”付东华言语间犹如有人在钝刀割肉，“告诉阿超，宋小姐回来了……”
我低眉，转身，累落。
光明磊落都是留给别人的。
这么想着，我还真是得留在付公馆才是。既然跟宋小姐说了自己是付家的仆人，现在的确不能离开付公馆。不如日后找个机会，让付东华自己把我赶出去才是。
也算是跟男人的诀别。
“阿超，”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宋小姐回来了，付东华让你给她准备好别墅的房间。”
“宋、宋小姐？”阿超向来都是不多话的下人，现在听了我的话竟然有些吃惊，“宋玉妍？”
我摇头，背过耳边嗓音淡淡：“宋玉瑶。”
“赫小姐，你上车我送你回别墅？”阿超也许有一刹那的失神，愣了很久才接着说道，“还是……”
“阿超，宋小姐不知道我跟付东华的关系。以后也不会知道了，家里的下人，还得你通报他们一声我的身份：付家的仆人。”我仿佛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一点感情的波澜。
“赫小姐，你没事吧？”阿超倒是害怕了。
“我没事。”我始终没有转头看阿超一眼，我现在不敢想象他的眼神，“你先走，我一会自己回去。”
“可是这里离付公馆远着呢……”
“走！”
我声嘶力竭，企图留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在阿超车子的发动声里，我开始前所未有的恐惧起来，比宋玉妍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付东华的身边的时候更让我恐惧。
不知道付东华跟宋玉瑶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在我坐大巴回到付公馆的时候，他们仍旧没有回来。我告诉自己，不要揣测。
“哇！东华……”正当我在付公馆的门口，像其它的仆人一样正身站在黑夜里的时候，我听到了宋小姐跟付东华谈笑的声音。我把本来侧目远望的头埋得更低了。
“瑶瑶，你开心就好。”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付东华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到我，温柔地跟宋小姐搭话。
我在这样的暗夜里，站僵了身子，动弹不得。
静夜，夜凉如雪。
我跟刘姨住在了一起。
“赫菲，你还没睡吧？”刘姨是付家的内仆，忙活的晚了一点儿。我故意让阿超给我安排到刘姨的房间里来的，我害怕自己住在一个屋子里，用一个虚假又真实的身份。
付家下人的住宿条件也比普通富贵人家的主卧条件好，可是即便软床锦枕，我还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刘姨问我话的时候，我想回答，又不想回答。
“还没有。”纠结了半天，有眼泪在我的累窝里缓缓地淌过。
刘姨迅速地在我身边躺下了，不忘记留一盏不太明亮的暖橘色台灯打开着。
“赫菲，心里不舒坦吧。”刘姨看我迟迟不愿意转身，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道，慈祥的如我母亲一般。
“刘姨……”我转过身去，由无声的流泪变成小声的啜泣，“我以为宋玉妍走了之后我就可以跟付东华长相厮守了，我以为付东华跟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意外，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同意他的求婚，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刘姨，我逆转不了了……”
我疯狂地跟刘姨诉说着心中的愤懑与痛苦，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刘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从头到了一言不发，任我闹任我哭，直到我的抽泣声慢慢变小。
“菲菲，”刘姨让我面对着她，“刘姨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里难过呢？刘姨是一直看着你跟少爷走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的啊……”刘姨似乎显得很激动，“可是少爷心里这会儿也不见得比你好受，他那么重情义，这会儿一定在遭受着良心的鞭策啊！”
我静静地听刘姨跟我说着付东华的为难，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可是刘姨，她是宋玉瑶，我跟付东华在也不可能了！”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跟对方在一起，看着对方幸福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吗？”刘姨轻轻地回答我，接连不断地叹气。
连刘姨都觉得我跟付东华不可能了吗？我的心脏像是掉进了冰冻了十年的雪窟窿，又疼又冷：是不是我离开了。付东华就不会再为难，就真的会快乐了？
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睡去的，尽管刘姨穿衣的动作很轻，可我浅浅的睡眠还是很轻易地就被她吵醒了。
“刘姨，早！”我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来。
“菲菲，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刘姨说，千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啊！”刘姨很心疼睡得晚却醒得早的我，看着我心疼地说。
“怎么会。”我搪塞地回答刘姨，“有刘姨在身边，我开心着呢。”
为了不让刘姨再多问多担心，我也赶紧起床穿好昨天阿超让人给我准备好的仆人的统一的黑色女式西装。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缓缓地穿上这身黑色的精致的西服，胳膊掠过衣袖的时候，我才发现衣服不大合身。不过将就能穿。
我跟刘姨像模像样地在厨房里忙活早饭，想到一会儿男人能够亲口吃到我做的东西。我的心里竟然轻松了一些，一时忘记了昨天晚上睡不下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
“罗宋汤。”刘姨掀开锅盖的时候告诉我，“菲菲，这可是少爷最喜欢喝的汤之一，因为中间有一个美好的故事。”
“什么故事？”刘姨总喜欢卖关子，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让我提起兴趣来。
“刘姨，我们早饭不在这里吃了……”
不知道我在厨房里，付东华的声音在厨房的门外响起。
我的手一愣：不吃了？
刘姨连忙点头答应，可是付东华还是已经到厨房里看到了我。
“菲菲，你也……”
“宋小姐，早！”男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我就看到了男人身后的宋玉瑶，赶忙打断男人的话问声早安，便低头又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