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沐如岚哼着歌走下楼梯，在昏暗空荡的学校里走动，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没有看到墨谦人的未接电话，也没有看到任何来电显示，果然和谦人断了联系了吗？这可真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呢，看来得快点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才行呢。
她打开电话簿，离开学校后就走到一个电话亭里，尝试着拨出了一个电话，结果竟然拨通了。
……
中国。
一个一头金发蓝眸相貌俊美，混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叫人移不开眼魅力的外国男人正在一家餐厅外，目光紧紧盯着餐厅里一个走动着的相貌清丽的女子，手上拿着一朵花，一瓣瓣的把花瓣扯下来，嘴上念念有词，“吃了她……不吃……吃了她……不吃……吃了她……不吃……吃了她——噢，吃了她。”
艾维有些愉悦又有些苦恼的看着手上没有花瓣的花枝，看起来像是终于要把美味的食物吞入腹中，但是又有些舍不得。
他正纠结着，手机响了。
……
李江福夜不归宿大概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所以第二天学校正常上课，李江硕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怎么在意，他在教室里接待了一个姓姜的刑警，姜刑警一见他，立刻就问：“听说你们学校来了个很……漂亮温柔的女老师？不是韩国人？”
李江硕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道：“说是之前在首尔工作，来这里旅游迷路了，看到这些孩子觉得可怜，想要留下来教导他们。”
“啊，看来不仅长得漂亮，性格温柔，还心地善良啊。”姜刑警抚着下巴看着李江硕笑得意味深长，在他们看来，性格温柔通常意味着软弱，心地善良更是可欺的。
两人正聊着，校长室门被敲响，姜仁浩抱着一纸箱站在校门口，身边还站着一身白裙好似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沐如岚，她笑容浅淡，周身像是笼罩浅薄圣光，叫人移不开目光。
第一次见沐如岚的姜刑警一下子就看呆了。
李江硕较快回神，笑容和蔼地朝两人招手，让他们进来。
被勒索伍仟万韩元的姜仁浩看了眼姜刑警，脸色不太好看，动作看起来依旧拘谨不自在，“刚刚去了教务室，但是教务长先生不在，所以……”
“啊，教务长应该有事出去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吧。”
姜仁浩把钱递给他，沐如岚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怎么办呢？我都不知道原来要交五千万韩元作为学校发展基金才能成为教师，但是我……恐怕我只能离开……”
“沐老师，这个……发展基金女性教师是可以免除的。”
“真的吗？”
“当然，您尽管去上课吧，听说孩子们都很喜欢上你的课。”
“那就好。”
沐如岚和姜仁浩离开校长室，姜仁浩神色萎靡，垂着双肩和脑袋，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沐如岚瞅了他一眼，“怎么了？事情太过出乎意料了吗？”
姜仁浩耸了耸肩，“确实，你也看到了。”
“很不公平对吧？我有钱，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份工作，却因为我是女性就不需要收取发展基金，而你穷得叮当响，家里还有母亲孩子要养，只盼着这份工作能让你养家糊口，却被强硬索取五千万。”她声音温柔笑容浅淡舒适，说出来的语句却并不算温和。
姜仁浩盯着她，说真的，他之前还以为她会安慰他，而不是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令人不太舒服的话，
“你手上没有刀，就不能怪别人将你拿捏呢。”
“等等，沐老师……”
沐如岚脚步站定，面向他，“如果我给你一把刀，你能将它拿起来捅向敌人吗？”
姜仁浩整个人懵住，“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会知道的，并且我相信不会太久。”沐如岚温柔地说罢，从包里拿出三个苹果给他，“嗯……我想你可能需要一点素材。”
沐如岚上楼前往高年级所在教室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裙摆，扭头，看到了昨天差点被侵犯的那个女孩，她坐在阶梯上，手上拿着一包零食，看着她。
沐如岚抱着包蹲下身，笑容温柔地看着她，“你好。”
陈侑利没说话，有些迟疑地把手上的零食递了过来，沐如岚这才想起这是一所聋哑人学校，里面的学生全都是有生理缺陷的孩子，于是她把零食推回去，又翻了翻包，找到一小袋巧克力给她，这是她跟谦人刚到韩国时他那位韩国朋友的妻子自己做的，据说味道很不错，因为加了不少干果仁。
看她有些欢喜地接过东西，沐如岚把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陈侑利懂了，笑着跟着嘘了一声。
沐如岚笑着揉揉她的发，上楼上课。
……
许是因为沐如岚的插手，办公室里学生挨打的现象暂时没有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了，只是改了地方而已。比如男厕。
姜仁浩下课后上厕所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厕所里朴宝贤打一个男学生的场景，那学生光着下半身，裤子已经跑到了角落里，被打得嘴角流血，发出呜呜的声音垂着头也不知道反抗和躲避。
姜仁浩立刻上前制止，“朴老师，你这是干什么？！”
朴宝贤看了姜仁浩一眼，姜仁浩这才发现朴宝贤眼角有点血，像是嗑到哪里磕出了伤。他不耐烦地那姜仁浩推开，“别打扰我教导我的学生，姜仁浩老师。”
“就算是教导学生也不应该这样，他做错什么事了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做错什么事？看到我的伤没有？这种人，不知羞耻的脱了裤子在厕所里不说，竟然对关心他的老师出手，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谁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连唯一听老师的话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存在价值？”朴宝贤双手叉腰，白衬衫摆部狼狈的在裤子外，说着忍不住又是上前踢了一下，把趴在地上的学生踢得再次摔回地面，见姜仁浩再次阻止，这才一副无趣至极的样子离开。
姜仁浩扭头看了看，看到厕所门口好几个男生神色或麻木或惊恐地看着他，令人压抑不解。
再想想今天课室里的那些学生们，姜仁浩一边走过去把裤子捡给男学生，一边觉得心累疲惫，原来在聋哑人学校里是这样的情景吗？处处弥漫着一种不太寻常的压抑气氛，和他想象的差太多了。
然而即使觉得再疲惫失望，姜仁浩也是一个善良的好老师，他把看起来伤的很严重的学生送到了医院，再去校长室跟李江硕校长反应这件事，发现李江硕虽然态度温和但是处处护着朴宝贤，准备轻轻揭过后，打电话给他在雾津认识的一个人权组织成员。
……
一直到放学时分，李江福教务长依旧不见踪影，不过在意的人依旧没有。
天色暗下，学生们都已经离开教学楼到宿舍楼那边去，昏黄的灯光可怜兮兮的照亮小片区域。
有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看起来不超过12岁的小女孩出现在走廊上，她本是来找小伙伴的，却看到校长站在校长室门口看着她，笑容和蔼地朝她招手，她迟疑了一会儿，慢慢走了过去。
李江硕带着她进了校长室，牵她在椅子上坐下，蹲下身，笑容和蔼，把手从她的衣摆里伸进去。
金研斗受到了惊吓，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外跑，走廊里空荡荡的，大部分教室都锁上了门，于是她跑进了厕所里，躲进了其中一个隔间里，并且将其牢牢锁上，惊恐万分地抱着腿坐在马桶上。
不一会儿，她听到厕所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声响起，推开了第一间隔间的门查看，没有人，于是他走向第二间，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无助而惊恐。
他查看了第一间、第二间、第三间，然后终于来到了金研斗所在的那间，他伸手轻轻一推，没推开，显然知道了她躲在里面。
金研斗泪流满面，紧抱着双腿，她看到那双皮鞋又走了开，不一会儿，脚步声不见了，好像他已经出去了似的。金研斗却依旧一动不敢动，直到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猛然对上一张人脸，李江硕正站在隔壁隔间的马桶上，趴在隔板上方笑容和蔼地看着她。
金研斗很想大声尖叫，然而她是个聋哑孩子，无法出声，只能无助惊恐的呜呜哭着，看着李江硕从隔板那边爬过来，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裤子。
厕所里回荡着女孩的哭声，她坐在马桶上奋力挣扎着，可小女孩怎么敌得过一个大人的力量？李江硕挂着和蔼的笑容动作却粗暴急切，一手按着她一手脱她的裤子。
“咚咚咚！”厕所门忽然被敲响。
李江硕动作一顿，猛然捂住金研斗的嘴，把她脑袋压在墙上。
“咚咚咚！”厕所门又被敲响，随后传来声音：“请问……里面有人吗？”
是姜仁浩的声音。
李江硕正想着该怎么办，幸好在姜仁浩要推门进来的时候，被巡逻的学校门卫给阻止了，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李江硕心下大松，立刻又动作了起来。只是很快，他动作一顿，缓缓抬头，蓦地看到了一张人脸，沐如岚正从隔板上方，笑容温柔地看着他。
－－－－－－题外话－－－－－－
看熔炉的时候我唯一惊吓到的地方，就是校长从隔板上面露出脸的时候，说真的，像见了鬼一样的恐怖，那一幕让我心有余悸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