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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玑韶瞧着布苏麻尔这模样又不禁笑着说道:“真是个小傻瓜。”
“妾才不傻!”被李玑韶连着说了两次傻后,布苏麻尔皱着鼻子反驳道。
她刚说完,嘴巴还未闭上,李玑韶便将汤勺中的汤药递到她嘴中,可是将她给苦到了。
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苦到快要流泪。
“殿下,您好坏!”布苏麻尔带了几分哭腔,声音倒有几分撒娇的感觉,听得李玑韶有几分心猿意马,不过……
李玑韶想到那事,一切的火也都被心中的冰水给浇熄了。
“好好,你不傻,乖乖吃药。”李玑韶像是哄小孩般哄着布苏麻尔。
布苏麻尔被当作了小孩子,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下,小声叨念着:“妾才不是孩子呢,殿下别总是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妾。”
“你瞧瞧,你现在的语气,说的话,还说自己不是个小孩子。”李玑韶道,但看见布苏麻尔大大的眼睛正瞪着自己,他忙改口道,“是大孩子。”
布苏麻尔还想说些什么,李玑韶忙道:“瞧着,药喝完了。”
布苏麻尔还没觉得,同李玑韶打趣的不知觉中她竟然将那般苦的药给喝完了,布苏麻尔在心中又是感动了一番。
李玑韶将药碗搁在一旁,从另一个碗中取了颗梅子给布苏麻尔。
布苏麻尔吃下这梅子,现下正是午睡的时刻,她觉得乏了,瞧着李玑韶的模样,她关切说道:“现下正是午休时,殿下回去歇会儿罢,都忙一上午了。”
李玑韶见布苏麻尔犯疲的模样,让她半躺着,他为她将被子掖好,而后轻声道:“我还好,你若是困了便睡吧。”
“那怎么行呢。”布苏麻尔睁着大大的眼看着李玑韶,然后道,“殿下的身体金贵着,可不能累着了。”
“是,我听你的话,等你睡下了,我便回院子歇息一会儿。”李玑韶哄着布苏麻尔道。
他见布苏麻尔还准备说话,他忙又接着道:“你也得听我的话。”
这话出口后,布苏麻尔刚想说出口的话又被她给咽下去,眼中带着几分关心的看着李玑韶,然后酝酿着自己的睡意。
见布苏麻尔不说话反驳他,李玑韶倒是舒心,而后顺着布苏麻尔的意说道:“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上战场,带你骑着马儿在军阵中穿梭。”
“果真如此?”布苏麻尔双眼发光。
“这是自然。”李玑韶点头,接着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将你培养成第二个梅夫人。”
“恩。”布苏麻尔眯着眼应着,整个人似乎正在幻想着在遥远未来她与李玑韶两人在卫疆的沙场中驰骋着,屡屡建功,好不痛快的样子。
李玑韶在她耳边说着话,帮她将她心中的幻想勾勒得更加完整。
伴着如此画面,布苏麻尔甜甜睡去,李玑韶在床边瞧着布苏麻尔天真的睡颜,将她耳侧的头发往后撩,手轻抚过她的面庞,李玑韶轻声道:“待你病好以后,你大约就会心想事成了。只是那时候玩的开心些,最好将我给忘了,没得责备,没得痛苦,最是好不过了。”
李玑韶的声音十分的轻,似乎一阵风吹过便可将他说的话全部打散一般。
仔细端详完布苏麻尔,李玑韶起身便向着外走,只留下一个背影。
李玑韶刚走到门口,布苏麻尔的眼角一串晶莹水珠滑过,没入发丝间。
回到书房中的李玑韶,难得拿着书发起呆来。
他就这般坐着,直到奴仆禀报汪先生到了。
谋士汪在行至将军府书房中时还特意询问了韶王夫人的状况,但被告知布苏麻尔午睡后又小吃了些许糕点后,他便知道,他这个主子是又心软了。
“参见殿下。”谋士汪进入书房内后行拜礼道。
抬眼,他便看见李玑韶发愣的模样。
自古情难过,情难了,此乃人之常情,谋士汪表示他能够理解,但是江山美人,从来都是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兼得,主子既然选择江山而放弃美人,自然就容不得再心软了。
过了一会儿,李玑韶才堪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谋士汪,说道:“你来了。”
“殿下。”
谋士汪还想说些什么来着,却被李玑韶给打断了,只听李玑韶道:“本王知道,晚上,就今日晚上,就说她没熬过这夜里的寒,去了。”
听得李玑韶保证,谋士汪将刚准备说出口的话有吞回去,既然主子都这样说了,自然是能说到做到的。
这事就就此揭过,谋士汪从袖中取出好几个蜡封的小竹筒,推到李玑韶身前,这些都是下面的人收来的消息。
李玑韶正准备一一拆开看,顺便同谋士汪聊上几句时便有奴仆慌慌张张的跑到书房,在屋外大声说着:“不好了殿下,夫人好像不行了!”
被李玑韶拿在手中的竹筒瞬间掉落在地面上,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谋士汪的脚边。
谋士汪也对这消息颇为惊讶,挑眉,不知道该做出怎么的举动,说什么样的话。
李玑韶愣愣的站着,没过多久,他也晃过神来,冲出书房,对着那奴仆厉声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若是敢有半句假话,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李玑韶这般恫吓后,奴仆马上跪伏在地上,语气焦急又带着些许的哭腔,说道:“禀禀殿下,夫人夫人在房内一直咳血。”
李玑韶好不容易才将这奴仆的话给听清楚了,他怒得对着这奴仆的心口就是一脚,将奴仆踢得一口血涌上来。
得到这消息后李玑韶心中万分焦急,他不顾一切的就向着布苏麻尔的院子跑,将身后的人都丢的远远地,只有贴身侍卫依旧跟在他身边。
推开房门,屋内所有奴仆见是韶王来了,忙让开一条路。
李玑韶见到路尽头的布苏麻尔,她正捂着嘴,手指缝中不断的渗出血来,她眯着眼就像眉眼带笑一般。
见着这样的布苏麻尔,李玑韶有几分害怕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竟然还在抖。
“殿下。”布苏麻尔轻声唤着李玑韶。
李玑韶这才迈出步子,向着布苏麻尔缓慢的走去。
“你,别说话,好好躺着,府医马上就到了。”李玑韶握住布苏麻尔带血的手。
“治不好了。”布苏麻尔倒是十分洒脱。
她笑着对着李玑韶道:“殿下,布苏麻尔真的真的,好喜欢您。”
“真的真的。”
话音越来越小,李玑韶手中的手也无力下垂。
“府医到了。”有人话中带着欣喜的通报道。
但当府医瞧着屋内场景时便知,韶王夫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