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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李玑衡与伏衍在书房祥谈后,没过多久,花朝的夫人便因病亡了。
李玑衡自然是要去瞧瞧的,正要出发,却看见宁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宁鸢和小阿好,他这才恍惚中发现已经很久没注意到他们了。
他瞧了眼在奶娘怀中睡着的小阿好。
小阿好似乎长大了很多,肥嘟嘟的脸也长开了,不过李玑衡看着越发觉得同李玑权小时一模一样。
李玑权,他并不是很想想起这个人。
小阿好的存在就像在示意着,他曾经做过的事。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对着宁鸢问道:“你怎了?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说话时李玑衡能明显感觉到宁鸢想闪躲却强迫自己正常面对他的反应。
宁鸢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带些些许悲伤道:“只是圈子里好不容易见得一个有趣的人,就这般没了,有些怪可惜的。”
花夫人是江湖中人,宁鸢也曾是江湖人,她觉得有趣,李玑衡倒觉得这很情理之中。
“我要去花府,你可同去?”李玑衡问道。
宁鸢难得拒绝了一次李玑衡,她摇头道:“不了,殿下还是自己去罢。”
说着她走近些,为李玑衡将衣口又理了一遍。
李玑衡得了答案,也不强求,一个人径直走了。
“夫人您可真是傻呀!殿下好不容易在府中,还关切着夫人,夫人怎就生生将殿下往外推!”伺候着宁鸢的嬷嬷为着宁鸢着急的说道。
宁鸢见李玑衡走后,便将视线转向沉睡的小阿好。
小阿好这长相,宁鸢自然是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是她也很想知道她的表姐最后到底怎么了?还是说同花夫人一般了?
宁鸢看过小阿好后,转身向着院子回走,然后道:“花大人是一介寒门,花夫人为一介莽妇,虽得是父君器重,但殿下本就同花大人相交不多,我去了不好。”
说着这话,宁鸢觉得口中苦涩,花夫人为一介莽妇,她又何尝不是?虽她不明白本已失踪的橙衣为何会成为花朝的夫人,又为何不肯认自己的身份,但现在她人都死了,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
不过说实话,宁鸢是很想去拜上一拜的,毕竟是情同姐妹的人,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她可真怕到了那里她会忍不住大哭。
那嬷嬷见宁鸢如此说道,她并不是很明白这些,但见着自家主子这般说,那便应是这般的,她道:“还是主子想的周全。”
说完后,嬷嬷又忍不住接着说:“殿下有好几月未踏入夫人的院子了,只是苦了夫人又要成话柄了。”
宁鸢笑着说:“奶嬷可别多想,你瞧殿下也不是很少踏进小阿好的院子?而且一次都未曾踏足明贵女与一众美人的院子。”
嬷嬷被宁鸢这般一提醒,发现还真是那样。
“殿下只是临近年关太忙了,现在年过了,殿下刚刚不就同我说话了?”宁鸢道,“现在我只要守着我这一亩三耕地,将来时间不是长着?”
想着也是,嬷嬷很容易的便被宁鸢给说服了,安心的伺候着主子更衣。
已经坐在马车中的李玑衡去花府自然不是真的只为了拜祭花朝死去的夫人,他去其实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花朝。
到了花府,李玑衡匆匆拜过花夫人,看着灵堂中牌位上刻着的名字,他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在脑中搜索一遍后,却并没有发现他认识的人中有叫这个名字的,就也没放在心上,向着花朝的书房走。
与花朝对坐,李玑衡看着花朝憔悴的模样,这次很诚心的对他说:“节哀。”
“谢殿下。”花朝声音听着尚好,谢过李玑衡后,他接着问,“殿下说言可属实?”
在见花朝前,李玑衡曾要人递话给花朝,也是那句话后,花朝才冒着风险同李玑衡在书房见面。
两人所谈自然是关于太子的。
李玑衡只是将太子在城郊藏了兵,在本象神庙中又藏了兵补的事告诉了花朝,其他的他倒是什么都不曾提过。
得知后,花朝面上也有些惊讶,他可不知道已经为太子了,李玑珏竟然还做着这般危险的事,不过转念想着太子的性子,做出这般的事倒也觉得不是很意料之外。
“殿下,最近国君的身体似乎不好,殿下可得小心些。”花朝颇有些忧心道,这也是在向李玑衡透露出一些信息。
国君身体有恙,那一切都在太子掌控中,而太子又有私兵,这怎么看都是会赢的局面。
李玑衡自是应下,而后说道:“本来是来告诉你这些的,让你提防着,别在这几日让人钻了空子。”
花朝一一应下。
“那殿下,应是想有怎样的安排?”花朝明白,李玑衡在今日找自己说这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告知而已,一定是有什么任务需要他来完成。
李玑衡手指在桌案上慢慢写出一个“借”字。
花朝明白了,脸色颇为严肃的回禀道:“朝定不辱使命。”
“你却还是当小心些,尽力而为即可。”李玑衡也是严肃的脸色。
花朝是个有才的人,他早就有爱才之心,不然早年也不会帮了困境中的花朝,他可还不想失去这个往后的左膀右臂。
该说完的都说完了,李玑衡便起身准备同花朝告辞。
李玑衡绕路,从后花园的林子里走出,出现在花园中,随后跟在奴仆的身后同好几个大人一同出了花府。
公子中除了李玑衡来过外,太子李玑珏也来瞧过,不过也是没呆多久便走了。
夜里宾客大多都走了,花朝并没有什么亲戚,他夫人也是,两个孑然一身的人搭在一起过日子最是好不过了。
花朝将所有奴仆遣走,一个人待在灵堂前为夫人烧纸钱。
纸灰被夜里的寒风吹起,渐渐迷了花朝的眼,他恍惚瞧见了他第一次见到橙衣时的场景。
两人都是狼狈不堪的,在一个破屋中捎着两三根湿木头,那木头中的黑烟充刺在整个破屋中,呛得两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