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随着众人进了房,房中热气很大,透过浓浓烟雾,的确看到不少蚊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但是,这么重的热气,却不见房子的地板和墙壁有任何痕迹。而且,她还发现:贺军师抱回来的那一堆木材,不见了......
确认并无明火后,人群陆续散尽,沈晚望着除了满地狼藉外,一切都很齐整的屋子,总觉得有点异样。她努力观察,方明朗:贺军师的房子,从外表看很宽敞,占地面积也很宽广,但进来之后,却显得狭隘。她试着来回走了一圈,大致确定了房间内长和宽的步数。为了方便再返回来,她随手摘了一件发饰,扔在角落里。
随后再退至屋外,均匀走了一圈,把整个屋子的外步尺寸也用步数量了出来。最后的结果,果然如她所料,屋内和屋外的长宽均相差了20步。
由此可以推断,这个房子里,还有隐藏的空间,或者说密室。既然有密室,就一定有机关。
她借着找发饰的由头,返回屋子里找机关。
“沈小姐丢的,是何种发饰?”贺军师很热情的想要帮忙寻找。
“比较小,一朵花的形状。”这个花形发饰,就类似于一个小夹子,颜色也并不鲜艳,沈晚一副焦急的样子,边回答边把它往更角落更深处推了推。
沈晚偷偷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并大大咧咧的到处乱摸乱动,她这一番做派,惹得贺军师忧虑且无奈。
和陆汲远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不短,她已经大致学会了简单的风水理气,能粗略看出一个房间的布局,以及适宜设置机关的方位所在。
很快,她看准了一个不起眼的熏香炉,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贺军师时,他身上并无任何香味。而那个熏香炉,却光亮如新。她伸手,就要触摸它......
但贺军师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他侧身挡住,并举起手中之物,冷冷问道:“沈小姐,这可是你的珠花?”
沈晚内心感叹:怎的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感激之态,接过珠花,拿在手上把玩,她多么希望,珠花上的珠子什么的,可以掉了一颗,或少了一片。此刻也有些懊恼,怎么一开始就没有把珠子掐掉一颗。
“屋内味浓,沈小姐还是出去透透气为好!”贺军师下了逐客令。
“好,多谢!”沈晚恋恋不舍的往前迈步,却一下不防,竟踩中了一只虫子,而且虫子未死透,被她这么轻轻一踩,竟作了翻挣扎。
沈晚吓了一跳,也旋即福至心灵、心生一计。她故作夸张的大叫一声,再侧身躲开,一手指着地上那挣扎扭动的虫子,一边往那熏香炉处钻,并趁着贺军师回头看那虫子的时机,迅速的按压、转动熏香炉。
咚的一声,熏香炉的转动果真启动了机关,他们身后的一面墙缓缓露出一道可由两人通过的缝隙,贺军师回头冷冷望着她,他的眼里,透着杀气......
沈晚怔在当场......
“贺郎......”缝隙处有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贺军师神色一变,扭头望向缝隙处。
沈晚则一个激灵,闪身就到了缝隙处,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一把拽出女子,拿大道剑架在她脖颈处。
好在贺军师并不通武艺,她这番动作又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故而成功的占据了上风。
“啊!”女子吓的尖叫出声,沈晚怕她乱动,加上她也是第一次挟持人,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竟在女子的脖颈间划了细细一道。
贺军师顿时惊呼:“不要伤害她!”
沈晚让他退后,并挟持着女子,一步步的往门口退,途中还不忘踢翻各种器具,以便制造响声,吸引人群过来。
待她们退至外面,贺军师也跟着出来,双方相隔2米的距离。
贺军师恢复了冷静,他开始谈判:“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放过她!”
沈晚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她就是新娘子?新郎是你们杀的?”
贺军师脸色铁青,否认道:“我们没有杀人!”
“你们......”她制造的动静,果然引来了一些人,大家见这拔刀的姿势,都有些懵。
突然,有人认出了女子:“呀!这不是二夫人?!”
其他人也纷纷侧目:“诶!真是二夫人!二夫人找到了!”
“走,去禀告寨主!”人群中有反应快的,立即就往寨主的屋子跑去。
“二夫人在这了,那二哥呢?二夫人,二哥在哪里?”人群中又有人发声了,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沈晚仍旧拿刀架在他们这位二夫人的脖子上。
沈晚提醒道:“你们要想真找到二哥,就到军师的密室里去看看!”
“密室?!”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贺军师。
贺军师一脸平静,只是双目炯炯的盯着沈晚以及她手中的匕首。
有几个胆大了,结伙进了军师的屋子,且顺利找到了密室。
这是,姗姗来迟的寨主,终于出场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土匪头子,长脸,高颧,锐眼,薄唇,鹰钩鼻,身强体壮,一身戾气,他望着女子道:“果然是你!”
沈晚收回匕首,把女子推到人群中央。
贺军师急忙上前,扶住女子,并拉着她,转身就跪在了寨主脚下。
去密室查看的人也已经出来了,他们见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忙过来禀告寨主。
寨主扫了一眼跪地的贺军师和女子,挥挥手,让人架着二人,一道进了密室。
密室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臭味,来寨主都经受不住,紧紧皱着眉,闭着气。
密室全由石头堆砌而成,室内仅有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也都由石头雕琢而成。
石床上一片狼藉,除了一截未燃烬的木头之外,就是满床的灰,以及夹杂其中的油脂。
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沈晚隐约听到“杀人”“焚尸”等等字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寨主威严发问。
贺军师咬紧牙关,一语不发;女子也低着头,保持沉默。
寨主看向沈晚,用命令的口吻道:“你来说!”
沈晚直接忽略那讨人厌的语气,她指着石床上的那一堆灰,答道:“这姑娘喊贺军师为‘贺郎’,想必他们关系非同一般。而新郎二哥,可能已经遇害了。”
寨主怒从中来,他拔出随从佩戴的刀,直指贺军师:“你竟然杀了本寨主的亲弟弟!”
贺军师幽怨的瞥了沈晚一眼,随后重重磕了一个头,伏地辩白:“寨主明鉴,贺新承蒙寨主不弃,方有个容身之所,怎敢以下犯上,欺恩弑主!”
寨主一手指着同样跪在他脚边的女子:“你那倒是说说,她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