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的人还是很多,缴费窗口有两个,但都排了一条长龙,看那队形都快排到门口了。
常夏不敢再耽搁,赶紧选了个看起来人相对少一点的队伍走过去站在最后。
缴费的人多,那住院的人就不会少,如果迟了一会儿,说不定冯景瀚的床位会被别人占走。
他们爷孙俩来着一趟实在不容易,常夏有心想拿出点钱来帮忙,但是当老师挣来的工资实在是很低,补贴家用再加上给小天买零食玩具,她的身上也所剩不多,而且现在小天还在王姐家住着,虽然王姐了解冯景瀚的情况,十分愿意让小天住在她家,但是常夏的心里到底过意不去,临走时好说歹说扔了几百块钱。
常夏排队无聊,便在脑袋里胡思乱想,没想到这么一打发时间过得还挺快,再抬头时她的前面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缴完了费常夏拿着单据上楼,这是冯伯伯的钱,她必须得把单据给他过目,而且待会儿还要去楼上缴医药费。
不知道是因为站的久了,还是晕车加上没吃早饭,刚一走出队伍常夏眼前就一阵发黑。
她赶紧扶住身旁的墙壁站稳,缓了一会儿,觉得差不过了才继续往前走。
大厅里的报时设备突然响起,提醒众人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怪不多刚才两个排队窗口关了一个,走动的人也渐渐变少,原来是到了午饭时间。
常夏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好,刚才下楼的时候因为人多她差点没被挤成肉饼,现在肯定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电梯在一层一层下来,常夏无聊的四处看看,突然又是一阵眩晕袭来。
这次来的太突然,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双腿发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宽敞明亮的医院大厅中以一种双膝跪地的姿势倒下的时候,面前的电梯突然“叮”的一声。
她身体栽倒的瞬间,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细瘦的手臂。
“唔!”
那只手起先只是撑住她的身体,维持她的平衡,可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增加了力道,几乎快把她的手臂捏碎,她下意识的低呼出声。
那阵眩晕感终于过去,她刚要睁开眼睛看看对面的人是谁,肩膀去被人一把揽住,然后在原地转了半圈,向后倒进了电梯里。
又是一声惊呼,不过没有想象中磕碰到哪里的疼痛,反而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常夏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居然是觉得熟悉,不知道是因为那人身上的味道,还是气息。
她怔愣的瞬间,一根修长的手指已经在电梯上随便按了个楼层,然后那双手的主人终于低下头,对上怀里的女人。
常夏的眼睛张到了平生最大的状态,甚至连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都忘了合上。
她不敢相信她看到了谁,但是背后真实的触感由不得她不信。
对面那人深深的目光也由不得她不信。
时间停止了一秒钟,然后常夏如同惊弓之鸟一边拼命的挣扎起来,手臂疯狂的挥动,连两只脚都胡乱的四处乱踢。
霍泽越的眸色又暗了一暗。
四年不见,她与他重逢后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吗?
常夏的挣扎根本撼动不了霍泽越分毫,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把她禁锢在怀里,然后目光顺着她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那被她死命咬着的,边缘泛白的嘴唇。
“你不想见我,我就非要你记起。”
霍泽越这句话的声音非常小,正在做无谓的挣扎的常夏根本没有听到,只是感觉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嘴唇相触的那一刻,霍泽越并没有得到他先前预想的那种惩罚的快感,而是心里一动,那些记得的或被可以忘掉的记忆瞬间回笼。
温热的软绵的独属于常夏的,他终于再次感受到,感受到她的存在。
只是这种令人欣喜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已经在他的耳边响起,随后是脸颊的麻痒。
常夏没有用上全部的力气,她不想,也不舍,只要能阻止霍泽越疯狂的动作她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电梯适时的传来“叮”的一声,随后紧闭的门缓缓打开。
常夏不管这是几楼,双手扒开还未完全打开的两面电梯门就往外跑。
可是她低估了霍泽越的速度和反应力,在她还没有跑到半米远的时候,身后的一只手臂已经拦上了她的腰腹,然后那股力道带着她双脚腾空,落地时又回到了四四方方的电梯中。
这回霍泽越看了一眼楼层才按下按钮,然后回头对上常夏一双惊慌的眼睛。
他往前迈了一步,常夏就向后退一步,狭小的电梯内没有让他们多走几步的空间,常夏第三次退后时,后背已经抵到了墙面。
她退无可退,霍泽越也“好心”的停下了脚步,随后略一弯腰,一只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撑在她头侧的墙面,低下头的时候可以清楚的闻到她发间的清爽香气,一如从前。
他的身子又俯下一些,对上她的眼睛。
常夏猛地一个激灵,两手猛地推向他的胸口,并且使劲晃动着肩膀,铁了心要躲开他的眼前。
“起开!起开!”
霍泽越刚刚升起的那点暖意和疼惜刹那间荡然无存,手指一下子收紧,引来常夏的一声低呼。
“别动。”他没有吼,但是声音异常低沉,足以让别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查。
常夏却没打算理会他的警告,继续手脚并用的想要冲破他的禁锢。
“常夏!”
他的耐心彻底被消耗光,撑着墙面的手瞬间收回,落下的时候向内一绕,环住了常夏纤细的腰身,然后猛地往回一收,两人的身体顿时紧紧贴在一起,毫无缝隙。
这回他的警告终于有了效果,常夏瞬间停止了挣扎,或者说已经僵硬的一下都不敢再动。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两人的动作有多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