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姐,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在前面开车的大姐没回应后,何沐晴再一次追问。
“没有!”前面开车的大姐说:“位置很对,就是我要载你去的地方,而不是你要去的地方!”话说到后面,他发出的声音已经是本来的男声,不再是刚才刻意伪装的女声。
何沐晴因为一路失神,这才意识到,开车的司机不是女性,是男扮女装的。
“你是谁?”何沐晴警惕后的第一反应是,趁问话的同时去开车门想逃,哪怕滚下去会受伤,她也不能坐以待毙的,却发现车门早已经被锁,车玻璃也是无法摇下来的那种。
看来对方是蓄谋已久,不会轻易放开她的。
确定了这一点后,何沐晴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激动,努力以冷静的一面示人,再试探看看对方有没有想要自己性命的可能。
“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嗯?”
“既然能以‘巧遇’的方式出现,那肯定是对我有所了解,你想要什么?”何沐晴开门见山的问。
这位开车的大姐,正是三爷伪装的。
他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皮筋,利落地将原本散落的齐肩发扎起来,掰了掰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着何沐晴说:“够干脆啊!”
何沐晴:“……”这语气不像要她的命。
三爷:“也够冷静!”
何沐晴:“……”
三爷:“还够机智!”笑了下:“嗯,不错不错!果然不愧是爷的亲生女儿,就是和一些假冒的不同!”想想那天凌梦瑶的怂样,再看何沐晴的淡然。
三爷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何沐晴:“……”
三爷:“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三,人称三爷,你可以叫我三爷!”
何沐晴还是不说话。
三爷只能将车速降下来:“就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
何沐晴:“……”
三爷忍不住,又笑了:“要不是刚才听见你说话,这会都觉着你是个哑巴!”见何沐晴还是没反应,他道:“一会带你去见你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何沐晴终于有了反应:“你确定没搞错?”顿了下:“想认我做女儿?呵!口说无凭!”她语气霸道,带着目中无人的气魄。
哪里有正常女性,在深夜打车遇到企图不良司机时的慌乱或恐惧感?
三爷越看越欢喜:“既然我能找到你,那就说明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
“还真巧!”何沐晴说:“几个小时前,我也刚刚找到了另一位父亲,他同样也不像说慌!”而且还是一位足以毁灭她和顾思博关系的一位父亲。
“居然不想认?”三爷诧异:“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冒名做爷的女儿吗?”
“你又知道,又有多少人抢着做我父亲?”何沐晴把问题丢给了他!
“得!”三爷算是确认了:“就凭你说话的神态,你就是爷的女儿!”猛地加快车速:“等着,半小时内,我让你见到你的亲生父亲!”
何沐晴插进裤兜里的手,在握住手机的一刹那,放弃了给谁报信的想法。
诚如三爷所说,万一她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那她和顾思博就不再是那种不齿的关系,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何沐晴是报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
也正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安之若素,叫三爷再度另眼相看。
是在一处酒店见面的。
从出租车停车,到上楼进房间的整个过程中,何沐晴有太多的机会报警,可是她都没有。
进了电梯。
三爷忍不住:“你就不怕,我会把你弄死?”
“酒店可不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在何沐晴看来,这世上再没有比和最爱的男人的关系是兄妹,要来得可怕的事情了,何况她现在急需确认什么。
三爷伸出右手:“那好,既然你不怕,那就把手机给我吧!”撇了眼何沐晴装手机的裤兜:“别告诉我,你其实没带手机出门!”
何沐晴:“给你就给你!”
三爷:“……”
何沐晴:“怎么?”她扬了扬手机:“我敢给,你却不敢取了?”
三爷缓缓的接过手机:“你要不是爷的亲生女儿,我特么三爷倒着写!”
“爷三?”何沐晴不怕死的笑。
“嗨,你这个女人,贼他妈有意思!”电梯到站,三爷拿着何沐晴的手机,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手掌,来到走廊尽头,敲了敲502房间的门板。
“大半夜的,谁呀!”是身穿粉色真丝睡意的许之,不耐烦的过来开门。
“之夫人,爷在吧!”
“就来!”房间里有洪亮的男声传出。
三爷在门口静等。
许之脸上的表情,像哪天面对凌梦瑶一样,倚在门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何沐晴:“哟,别说,这模样,比那天的那位是俊俏了些!”伸手想去捏何沐晴的下巴。
何沐晴一扭头,躲了过去。
许之意识深长的看了三爷一眼:“别说,性子比那位要烈!”
三爷:“岂止是烈?”
许之:“敢情三爷你也碰钉子了?”又娇娇地扫了何沐晴一眼:“瞧这模样,他妈年轻的时候应该也不差,怎么敢做出带着爷的种跑路的事呢?”
三爷还没开口,何沐晴却道:“如果你还知道什么叫做‘修养’的话,那就不该在子女面前议论她的父母!”
“哎哟喂,还挺横的啊!”
“尊重是彼此给的!”何沐晴既然敢来,就不怕应对所有有可能遇到的危险,大不了就是一死,总好过她和顾思博现在的关系。
哐哐!
从房间里头,走出一位穿白色浴袍的高大威武的男人。
他是逆光而来。
等何沐晴看清他的样子,他已经近在咫尺,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格外惹人注目。
“何沐晴?”何聿眯了眯眼。
何沐晴因为底气不足,还是以沉默的方式应对。
“弄来个哑巴?”何聿问三爷。
三爷低低地,将路上的情况说了说:“她的神情,和您当年,简直是一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