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我就不接话了，尴尬地站在他面前，默默垂首，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这种感觉......特别像做了坏事被抓包。
“你上午忽然问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不会和前女友重新在一起时，我就有些奇怪了。”
他毫不客气地揭穿我，我自然是无言以对的，心底忍不住腹诽，一点儿也不知道给女士留点面子，情商这么低，怪不得没有女朋友，就这点他就比不过我家顾晨。
嗯......很快就是我家顾晨了。
我还没发现他突然不说话了，心里还在想着，嗯......大概是我想错了，就算这货情商低到了尘埃里，也还是有姑娘愿意为了他赴汤蹈火的，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儿了。
过了好久，我忽然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脖子，才反应过来似乎没听到顾志的声音了，脑子一懵，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他暗幽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可能是见我回神了，他这才皱眉开口。
“咳......我......也没想什么。”我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绝口不提陆婉是他前女友的事。
“今天实在对不住了啊，陆婉还在里面，我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那......你先回去吧，等我们吃完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他张了张嘴，我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就把他往外推了推。
我知道这样不礼貌，可我现在心虚的很。
“谢谢谢谢......对不起对不起......再见再见。”
我话一说完，就逃也似的往餐厅里面跑，落地玻璃窗上倒映着他无奈的神色。
重新在陆婉面前坐下，她还是一副怔愣的样子，连嘴角的油都还没擦。
“阿婉？阿婉？”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挑眉笑了下，“怎么，看到帅哥，移不开眼了？反应这么大......还呛着了......”
“起开。”她没好气地拍我的手，沾了我一手的油，气得我直骂，“不是就不是嘛，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至于打击报复？”
陆婉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说话，目光空洞地看着桌面。
我不打趣她了，抽了纸巾帮她擦脸，她也没多开，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坐着。
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起身，准备先去把单买了，可我才走了一步，就被她拉住了手臂。
“你和刚刚那个男人......什么关系？”她似乎是想了许久后才开口问的，低着头，也不看我，就是固执地拽着我不松手。
“就普通朋友的关系啊，怎么了？”我脸上已拍茫然，心底却已经是笑成了花。
我就看你能淡定到什么时候！
“普通朋友的关系？”陆婉明显不信，顿了顿，突然激动起来，“普通朋友他会因为你一个短信赶过来？逗我了？”
“夏彤，你现在不是还怀着孕吗？怎么还有脸在怀孕的时候去约别的男人啊？你告诉他实话了吗？做人也不能这样啊！”
“......”
我无言以对，耳根处仿佛有火在烧一样，陆婉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甚至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弄得餐厅里许多人都频频往我这里看，目光是不屑的。
我动了动唇，本来想解释什么，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接着连珠带炮地质问我。
“你这样对得起孩子的父亲吗？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真么大，可再怎么样，说话也得有个分寸不是吗！
我火了，甩开她的手，质疑道，“你又不认识他，干嘛这么激动！而且......我负不负责任，和你有很大关系吗？”
我没有像她一样，而是放低了声音，俯身在她耳边说的。
陆婉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起身拿着包包，绕过我，径直出门了。
虽然被陆婉给质问了一顿......可这不正好说明了，她心里一直是有顾志的吗。
我透过玻璃窗，看到她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结账离开。
“上车吧，我送你。”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扭头去看。
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顾志背靠着石柱，脸上被打上一层光影，晕在那暗影里，莫名让人觉得忧伤。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正扬起来，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不过一下就被丢进了垃圾桶。
“你还没走？”我回过神来，差点以为刚刚看到的是顾晨。
“嗯。”顾志点头，并不解释什么，朝我这边走来，面色淡淡。
我忍不住试探他，“怎么了这是？看见前女友，心里难受，所以连烟都抽上了？”
“嗯。”
顾志又应了一声，我觉得无趣，心底翻了个白眼，不看他了。
“喂......”走了一段路后，我四处瞧了瞧，才开口问他，“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顾晨的女朋友了，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还是因为......已经饥渴得太久了，所以根本顾不得我的身份了？
当然，后面一句话我没说出来。
顾志脸上僵了僵，颇有些不自然，嘴唇抿着，也没打算回答我的话的意思。
“你介意我有他的孩子吗？”过了一下，我忽然顿住了脚步，准过身去，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双眼。
“我一直没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重新住进顾家，完全是因为阿姨说我肚子里怀的是顾家的种。说实话，要不是你们家有势力，我不敢去把孩子打了，现在我早就是自由身了！”
我语气不屑，和顾志说的话半真半假。
“你想说什么？”他意味不明得对上我的目光，“你想说，要是你没有小晨的孩子，我会不会跟你在一起？”
“不是。”我摇摇头勾出一抹笑容来，“我的意思是，即使我有他的孩子，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先前就说了，我不敢把孩子打了。”
顾志沉默了一下，也摇了摇头，“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和小晨抢女人。”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你干嘛等我这么久，就为了送我回家？”我疑惑。
“我拜托大哥等的。”顾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