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车也急急地刹车,司机和伴郎纷纷探出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明心想,这事是不是又是那个李二狗干得?这个畜生,那天在村口打他,他还没算账呢。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这孙子又来捣乱,我看他真不想活了!
文明愤愤地下了车,那几个伴郎一起走上前来。
“你们这是啥意思?”一个伴郎质问。
“没啥意思,就是不让过!”挡路的人趾高气扬。
一个伴郎握紧拳头:“吆喝,朗朗晴空,耍无赖啊!弟兄们,一起上!”
文明让大家冷静,他说:“我们是来接亲的,你们堵住路是哪门子道理?”
“没道理,怎么地?”
“文明,这帮家伙就是找茬的,咱人多,还收拾不了这六七个家伙?”
“是啊,咱一起上,灭了这几个王八蛋!”
这时,一矮个子村民斜着眼说:“别看你们人多,这村里都是老子的人,你们敢动手,老子让你们出不了村子!”
“放肆,小毛驴!”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留着光头的司机,这是于大宝介绍过来的。
小毛驴一看是二把刀,忙弯着腰,笑着迎上来。
原来这二把刀正是小刀会的,他跟着于大宝学习武术,两人成了铁哥们。文明接亲的车不够,找大宝帮忙。于大宝让二把刀开车上来接亲。
“小毛驴,你胆子不小,敢拦老子朋友的车?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小毛驴忙让弟兄们散开,“嘿嘿”地傻笑着:“二把刀,我没想到是你,这是个误会,误会!”
“说,谁指使你们干得?”二把刀狠狠地揪住小毛驴的大耳朵。
“大哥,这个……”
二把刀“啪”地给了小毛驴一个耳光:“说不说?”
“老大,是村主任儿子让我们干得……”
“你是说那个李二狗?”
“正是,正是。”
“哼!这小子还是挨得少!老子要是见了他,非撕了他不可!”二把刀气势汹汹地推开小毛驴,小毛驴打了个趔趄,错点摔倒。
众人哄笑起来。
文明没想到司机里还有这么牛逼的人物,他这下放心了,他们顺利地把车开到沈家大院外的打谷场上,鞭炮声再次响起。
李二狗看到文明的婚车顺利地来到沈家门口,暗骂那些人是蠢蛋!
沈冰让帮忙的人点了礼炮,鞭炮和礼炮的交响乐响彻整个荷花村。村里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小孩子们成群结伴围住新郎要喜糖。好在文明准备的多,走一路发了一路,孩子们高兴地含着糖,村里人都说这新郎英俊潇洒。文明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看文明和众伴郎欢笑着进了沈家大院,李二狗气的直跺脚。这时小毛驴和那几个兄弟耷拉着脑袋走过来。
李二狗狠狠踢了小毛驴一下,训斥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连这点事都给老子办不了?”
小毛驴结结巴巴地说:“二狗,二把刀……也来了……”
“哪个二把刀?”李二狗眉头紧蹙。
“小刀会的二把刀……他来接亲的……”
李二狗驴眼瞪得老大,他骂道:“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怎么会来接亲?难道他认识新郎?”
“二狗,我觉得新郎不简单啊,咱最好别得罪……”另一个人说。
“去,去,去,你们懂得屁!一帮没用的家伙!”李二狗诅咒着。
然而刚进了院子,沈冰就把新郎和伴郎们推了出来:“你们走错门了,先去隔壁家敲门,那的大门开了,你们才能进来接新娘子。”
文明和众伴郎只能来到邻居家,村里人也跟着围了上来。
邻居家门锁着,门楼上站了五六个女孩子,沈玉和沈洁也在上面。看着这些娇美的花朵,那些伴郎流出了口水,他们直喊村里的姑娘美如玉。他们看似认真地说,将来也找荷花村的女孩子,看了就是让人内心荡漾。
“快开门啊!”一个伴郎迫不及待地和楼上的女孩子对话。
“那可不行,你们拿了什么好吃的,说说。”
“有瓜子,花生,糖,还有果冻。”
“种类倒是不少,全都扔上来吧,我们开门。”
一个伴郎刚准备扔上去,另一个伴郎拦住他:“不行,她们逗你玩呢。你全给她们,她们也不开,还会要东西!”
“嗨,这位帅哥是不相信我们啊!”沈玉笑着说。
“不是不相信,我接亲多了,啥把戏都见过。你就说吧,还要啥?一次性说清了,我们备齐了,一手开门,一手交货!”
“这小子倒是挺有心眼啊。这样吧,再给我们六条芙蓉王香烟。”
众姐妹哈哈大笑,众伴郎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村里人也嘻嘻哈哈起来。
“你们也太黑了吧,要六条芙蓉王?”
“是啊,没有的话,今天就别想进门!”沈洁说话斩钉截铁。
“少点,我们可没那么多。”一伴郎开始讨价还价。
“不行,就六条。”
“对不起,那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了。弟兄们,咱们走!”
文明尴尬地拉住他们的手,沈洁忙说:“别走,别走,看你们挺虔诚的,就少两条吧。”
“别少两条,我们就三条,都给你们,开门算了。”
“三条太少了,再加一条吧。”
“哪有给四条的?这数字太不吉利!就三条,不开门,我们就走人。”
文明被他们讨价还价累了,闪到了一边。
这时,李二狗走到他身边。
“文明,恭喜你啊!”李二狗坏笑着跟文明握手,他故意使劲,但没想到力气没有文明大,很快败下阵来。
“李部长,谢谢你哦!”文明冷笑着。
李二狗凑近文明的耳朵:“小子,别得意忘形的太早了!”
文明板着脸说:“李二狗,你记住,这个社会,什么时候也是邪不压正!”
就在这时,伴郎和伴娘已经达成了协议,伴郎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奉上,伴娘马上开门。他们也都信守了承诺,门开了。不过,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里面还有一道门。
众伴郎呆了,一个伴郎气闷地说:“不是就一个门吗?说话不算数!你们村里接亲可真够麻烦的!”
沈玉笑着说:“我们逗你们玩呢。请进吧!”沈玉开了门。
新郎和伴郎们在屋内喝了水,吃了些水果,来到沈家大院。原以为进屋接上新娘就能走,没想到新郎和新娘还得给女方的亲戚行跪拜之礼。沈清的亲戚有三四十位,新郎和新娘拜了几十下,有的弯腰就行了,有的却要跪下磕头。折腾完了,两人都累得够呛。
仪式终于搞完了,文明兴奋地抱上穿着洁白婚纱的沈清就往出走。众伴郎慌忙着提包袱,院子里,院子外,都是里三层人,外三层人,好不热闹!沈冰负责村里人坐席就餐,沈玉和沈洁跟着姐姐下城里饭店。
看着文明抱着沈清上了婚车,李二狗气得一拳狠狠地砸在老槐树上,手疼得“哇哇”直叫。
鞭炮声再次响起,村里人纷纷给婚车让道,沈冰看着婚车远去,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二妹出嫁之后,她们再也不能朝夕相处了,她很怀念姐妹们在一起的日子,她默默地祝福二妹婚姻幸福,夫妻恩爱,快乐永相伴……
上车后,文明一直拉着沈清的手。在汽车路过家门口的那一刻,沈清看到了大姐依依不舍的样子。她的心里也顿时一阵酸楚,这么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看大姐?她又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母亲去世早,不过她现在依然清楚地记得母亲的模样。父亲也没有看到她的婚礼,就随母亲去了。他们二老,在天国看到二闺女结婚了,一定很高兴。想到这,她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清,你怎么哭了?”文明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是高兴,高兴……”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毕竟不完美。
不过,随着鞭炮声和欢乐的笑声迎面而来,沈清心里的不悦很快风飘云散。每个女人,在结婚的这天都是最幸福,最快乐的。
进了城,伴郎们放鞭炮的次数更多了。人们纷纷驻足看这喜庆的婚车,沈清的心里美滋滋的。从此以后,她也成为城里人,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了。
汽车一驶进文明所在的小区,鞭炮声和礼炮声就高奏凯歌。矿上毕竟没有村里热闹,楼上楼下多不认识。来帮忙看热闹的多是文明的朋友和同事。他们欢呼着热烈欢迎新娘的到来。
由于时间还早,为了更热闹些,文明让他的人也堵门。他们给新娘要烟,沈清可不懂得这一套,说什么也没带,怎么办啊?文明让朋友赶快出去买了两条芙蓉王,伴郎们这才让新娘进去。
新房已经装饰的焕然一新,沈清在伴娘的帮助下换上了大红旗袍。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坐上车朝饭店出发。
到了饭店,还不到12时。沈清和文明拉着手在众人的祝福中迈上了红地毯。在饭店门口,沈清一眼就看到了于大宝。
大宝先是一笑,但表情很不自然,他伸出手和文明握手:“文明,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