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团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日后也不必再惦记着静妃了。”炎火儿忽然低声道。
六公主一听便不依了,“火儿,这怎么能行?团子的苦可不能白受。”
她真的非常喜欢团子,所以才会想要给团子报仇。
如今静妃的倚仗已经没有了,她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六姐,你就听我一回,别再管静妃的事情了。”炎火儿淡淡地说道。
六公主听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实在无法理解火儿为什么忽然要放过静妃。
但火儿不说,她便没打算问。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最终,六公主还是选择了妥协,“你才刚醒过来,别说那么多话,得多休息才行。”
“恐怕不行……”望着慢慢由远及近的那一抹俊秀的身影,炎火儿的眼里划过一抹有些怪异的神采。
顺着炎火儿的视线看过去,六公主也发现了正大步朝这边走来的炎君砾。
“早知道就该让你先休息一下再告诉三哥你醒了的事情。”六公主撇撇嘴,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六妹,你先回静心阁吧,我有些事情要和火儿说。”炎君砾的表情很是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从小就赖在炎君砾的身边,六公主怎么可能会不清楚炎君砾方才这话并不是在与她商议,而是命令呢。
心里虽然有些不太舒坦,但六公主却是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三哥,火儿才刚醒来一会儿,你可不能说太多,得让火儿好好休息。”
“我自有分寸。”炎君砾点点头,唇边的笑意有些牵强。
见状,六公主也不好再多做停留,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炎火儿,六公主这才迈步走出房门。
炎火儿嘴角微微扬起,淡淡地道:“脸这么臭,莫非是让你女人给带了绿帽子不成?”
炎君砾一愣,压根儿就没想到炎火儿这样同自己说话。
“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若是以往,这句话大概已经足以让炎君砾气得跳脚,但现在他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从知道炎火儿是在看了宁梓言的画像才昏迷的时候,他的心便一直悬着,没有放下来过。
若炎火儿真的记起来了的话,那恐怕就麻烦了。
“什么记起来了?”炎火儿先是一愣,然后道:“你是在问我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吗?”
“嗯,你恢复记忆了对吗?”
见炎火儿这种反应,炎君砾更加捉摸不透她是不是真的记起来了。
炎火儿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希望能够恢复记忆,只是,哪有那么容易的?”
“真没记起以前的事情?”炎君砾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炎火儿皱了皱眉,道:“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不想记起来吗?你知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感觉有多难受?但是,每次只要我一去想以前的事情,头就会疼得像是快要炸开了一样……”
见炎火儿如此激动,炎君砾也知道自己方才的问题有些过分了,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炎火儿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下去,这才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炎君砾一点也没怀疑炎火儿的话,毕竟,以她的性子,若真的记起来了的话,不可能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与他说话的。
那个女人,可不好惹。以前他不知道,但前段日子,他特意派人去查过她的事情。这一查之下,才发觉自己到底弄了个多么棘手的麻烦回来。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已晚。
炎火儿笑而不语,将空了的茶杯递给炎君砾放好。
“对了,火儿,那日为何你看到言世子的画像之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呢?听你六姐说,你是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才晕过去的对吗?”炎君砾佯作不经意地问道。
“言世子?”炎火儿皱了皱眉,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一样,半响才道:“原来你是说六姐给我看的那副画像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反正,看到他的画像之后,我的心里就很难过,像是遗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炎火儿低着头,似乎有些悲伤,就连炎君砾看了,也不免受到一定的影响。
炎君砾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想要出言安慰炎火儿,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开口。
他站在床边,神色十分尴尬。
“炎君砾,你说,我以前是不是认识这个宁梓言啊?不然我怎么会只是见到他的画像就如此难过呢?”炎火儿仰起头来,看炎君砾的眼神十分无辜。
炎君砾的身子一僵,有些不太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这才道:“这不可能,宁梓言是大易王朝的世子,你们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好了,火儿,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炎君砾把话说完,甚至连看都不敢看炎火儿一眼,便落荒而逃。
炎火儿倚在床边,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相处了这么久,她还真没发现炎君砾也是个会心虚到落荒而逃的人呢。
“看了那么久的戏了,还不肯出来么?”炎火儿抬眼看向横梁,道。
随着炎火儿的话一落音,一抹俊逸的身影便翩然而至。
“若不是你这句话,我还真的要以为你是大炎王朝的十一公主炎火儿了。”
此时站在炎火儿对面的人,赫然是前一刻还被炎火儿和炎君砾谈及的宁梓言!
“言世子?”炎火儿挑了挑眉,道:“大易王朝的言世子,何时成了梁上君子了?”
“佟卿歌,你少我和装蒜,你明明就已经恢复记忆了对不对?”宁梓言一巴掌拍到炎火儿的头上,神情有些激动。
宁梓言比之前清减了不少,许是连***?波有些累了,所以他看起来十分疲惫。
但佟卿歌的模样却更加让他心疼,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虽然谈不上圆润,但起码身上还有几斤肉,而现在,她却是瘦得皮包骨,放佛是久病痊愈的人一般。
这几日,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佟卿歌?”炎火儿皱了皱眉,道:“言世子怕是认错人了,我叫炎火儿,乃是大炎王朝的十一公主,可不是什么佟卿歌。”
宁梓言瞪了炎火儿一眼,忽然上前将炎火儿拽入怀中,双手紧紧地搂着她。
炎火儿根本就没想到宁梓言会忽然抱住自己,一时间倒是忘了挣扎。
“佟卿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宁梓言将下巴抵在炎火儿的肩上,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还带着些许疲惫。
炎火儿的身子一僵,明明想要挣扎的,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就跟被人点了穴似的。
“佟卿歌,要是玩够了的话,就跟我回去吧,我们重新再拜一次堂。”宁梓言低垂着眼,眼眶有些温热。
“上一次,让宁景晨捡了个便宜,所以,我们再成一次亲吧。”宁梓言的声音越发柔和,若不是佟卿歌忽然失踪,他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心里到底占了多重要的位置。
“我快呼吸不了了。”炎火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原来是宁梓言把她抱太紧,以至于她连呼吸都困难。
宁梓言有些哭笑不得地将炎火儿松开,“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自己难得肉麻一次,结果这女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魅力是不是降低了?
“言世子,我再重申一遍,我叫炎火儿,不是什么佟卿歌,你真的认错人了。”炎火儿往后退了退,以免宁梓言又来个突然袭击。
宁梓言微微勾起唇角,往前走了两步,在炎火儿的对面停了下来。
“若我不是肯定你就是佟卿歌的话,你觉得我会贸然出现在这里吗?与我相处了那么久,你觉得我会是那么莽撞的人吗?”
对于炎火儿就是佟卿歌这一点,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佟卿歌。
炎火儿大大方方的对上宁梓言的视线,“言世子,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叫炎火儿,你若不信,我可以找人来与你对峙。”
宁梓言顿时愣住,她的表情认真的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如果不是对自己调查的结果有着绝对的自信的话,他恐怕都已经直接掉头走掉了。
“佟卿歌,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宁梓言扭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虽然关着门,但他仍然能够感觉得到外头有人在留意着屋里的动静,难道佟卿歌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佟卿歌?
“你信不信无所谓,只要我知道自己不是你要找的人就行了。”炎火儿耸了耸肩,往床边走去,背对着宁梓言道:“劳烦您老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我要休息了。”
满怀希望的来找佟卿歌,宁梓言便是希望可以把她带回去,可却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冷淡,甚至还不肯承认自己便是佟卿歌。
宁梓言不免有些受伤。
在怎么聪明的人,在自己所爱之人面前,脑子也会变笨的,即便是宁梓言,亦不例外。
“佟卿歌,你真的就那么不想跟我回去吗?”
炎火儿回过头来,看着宁梓言,神色有些暴戾,“宁梓言,姑奶奶我真的已经忍你很久了,我真的不是什么佟卿歌,所以,你可以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