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水,苏眠抹了把脸上的水趴在岸边,就一口气道:“下面有两扇大铁门,其中一扇门上有一个机关密码盘,钥匙,一对手镯,在司琅手里。”
她左边扭头看向苏敛,“还记得司琅说过,那是空森的钥匙么?”再右边扭头看向薛刚,“薛刚,你怎么会有奉月的东西?那对手镯你怎么得来的?”
薛刚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又拿手慢慢的理着,理了半天也不说话。苏眠汗颜的催道:“别臭美了,你已经很美很美了,快回答我问题。”
老A状似无意的撇了苏敛一眼,但见苏敛在一旁漫不经心。老A心里就有了数,薛刚这是被振出局了。
薛刚沉默的板着一张脸,他不想说话,有些话一出口就会变成彻底挥别的过去式。触见苏敛不紧不慢的神情,他变得无端愤怒起来。忽然甩手击打起水面高溅,坏声坏气冲苏眠道:“我能怎么来的,我爸给我捡的,我看着好看,拿给你做小玩意儿,我哪知道是什么钥匙。”
说完他一头扎进水里。
苏眠被凶得一脸抽风,迷茫的看回苏敛道:“我好像也没问什么吧,他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苏敛淡淡道:“你管他不高兴干什么,关注我高不高兴就好了。”
苏眠呵呵呵……
忽地听风音道:“姑姑说的手镯是不是一对坠着黑红勾玉的银镯子,镯圈上有‘福泽绵长,祈天永命’八字?”
“你知道?”苏眠微微惊讶。
“那不是什么钥匙,那本来就是姑姑你的东西,你出生时,扶夕姑姑便给你带上了。那八字是扶夕姑姑对你寄予的厚望。所以才会给姑姑取名,绵瑾。绵取意绵延,瑾即美玉亦指厚德。厚德生福,福泽成荫,是望姑姑能永生庇佑着奉月。”
苏眠“啊”了一声,“我老是听司琅喊我眠瑾眠瑾,我还以为是睡眠的眠,搞半天是绵延的绵?”
苏眠猛地就想起了,薛刚曾在岛上和自己说起的那个故事,他说他小时候的时候,薛锦章给他带回去一个小姑娘,后来,那个小姑娘被保姆弄丢了……而风音说,镯子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
她不是傻的,有些事一旦对号入座了起来,就会清晰得不能更明显。
薛刚刚才既然否认了,她便不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继续蒙着吧,心里清楚了就好,有些事时过境迁啊,物是人非,又何必非要一个什么究竟不可。
更何况,她已心有所属,她在看到苏敛投来的晦暗不明的目光时,半开玩笑道:“我差点就姓薛了。”
当年薛锦章一定有想过收养自己吧,如苏家这般。
薛刚撑着手肘在岸上,头懒懒的靠着拳头,慵懒惬意。“姓什么都不重要,最后还是要姓苏。”
老A在岸上默默咂舌,这小子狠,八成又干什么了,不然以薛刚的性格不知至于这么快放弃苏眠。
“既然手镯不是钥匙,下水再看看。”苏敛收回姿势,伸手向苏眠,唇角微勾,“走吧,我的苏夫人。”
老A娇躯一抖,妈的,太肉麻了!
扎进水里前,苏眠找风音多要了一些鱼鳔草草籽。
水底下,薛刚在看见他们手拉手下去的时候,狠狠呛了口水,苏眠过去,在他手里放下几颗草籽。
眉眼弯了弯。
薛刚,感谢你当年给的陪伴……如果我还记得那些点点滴滴,我一定好好珍藏在回忆。谢谢……
就这么一刹那,薛刚似和她心念相通了一样,他知她所想。他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笑着带着别过的意味。瞬间,不知道是泪水涌出上了眼眶,还是湖水倒流进了眼眶,只知道眼睛涨涩难堪。
好难过好难过,一颗心好像也被挖空了,灌满了湖水。
苏眠,如果可以,他宁愿你什么都不曾明白,他甘愿接受一个人的自欺欺人,也好过你对他明明白白的谢幕。
曲终,人散,他从来都没有找到过你。
可你却这么近,也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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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更加清楚小方格上的图案,苏眠和苏敛一起将一个个小方格清理干净,苏眠越摸着越觉得方格上的东西,手感很熟悉。
不,是相当相当熟悉。
但苏眠就是卡在这一下了,一下子死活想不起来。脑子里想着事,手底下无意识的在这里按按那里戳戳。
不知道是按中了什么,原本张着手腕宽缝的那张铁门,在水里“砰”的一声闭合。那张紧闭的铁门哗啦大开,两扇铁门朝里。
紧跟着水流猛烈往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两人推到水面。
老A看见薛刚上了岸正准备问什么情况,只见湖里猛然冲出一两米多高的水龙。伴随两个人影浮出在岸边,刚才幸亏苏敛反应快,拉着苏眠避开了,不然现在他们两个就是直接被喷出来的。
“怎么回事!”老A正色问。
“触发了机关。”只能是这样的解释。
风音凝重道:“很可能是因为我们不到紫月祭就强行打开空森,所以才触发了机关?”
“为什么一定要在紫月祭才行,不到紫月祭那两条蛇不也带路了?证明是可以的吧?老A,这个机关是不是关不掉了?”乔丝萝看着怒冲的水龙,A一边回驳了分音,一边紧张兮兮,水龙有半个湖,照这个节奏,水很快会溢出湖。
苏敛抱着苏眠上了岸后,放下她,给她拍着背,苏眠咳着水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好几次她要说话,都被喉咙里的不舒服给呛过去了。
“先别急。”苏敛放轻了手上拍的动作,变成一下一下的顺着。
等苏眠顺过气了,她嗓子都半哑了。“我知道方格上是什么了,是铜箱上的图案。铜箱才是钥匙,才是打开空森的关键。打开空森应该就能关掉这个机关。但铜箱被司琅扔在落星湖了。”
“老A,看着他们,我去拿。”苏敛转向薛刚道:“你留在这里,以防风参下来。”
薛刚拦道:“箱子我去,你告诉我箱子在什么位置被扔的就行。”
在“水漫金山”的大背景下,等待变得焦灼煎熬。水从湖里朝四面八方淹,把玄蛇一家三口都躁出来了。
薛刚已经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