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你把那个始作俑者打成这样揪出来,让他录制视频,承认自己只是为博取眼球,吸引关注,只会让人以为,是五少协迫他这么做,你这不是在帮五少,你是在害他。”
爱纱怔了怔,低了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等五少回来再说吧。”
少爷在医院里守了一天一宿后回来了,整个人眼窝都凹陷了,脸上胡子拉碴,眼睛里更是布满血丝。
回来后,便瞪了爱纱一眼,“那视频是你弄的?没事竟给我瞎添乱。”
爱纱眼神缩了一下,嘟嘟嘴,没敢应声。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担忧地问少爷。
少爷心事沉沉,“我也不知道,现在没人会相信我的话,即使我把诊断书拿出来,他们也只会说那是假的,是我花钱买通了医护人员做的假证。”
“姐,姐夫,我有个主意!”
爱纱双眼晶亮。
我和少爷全都把目光投了过去,爱纱道:“过几天不是姐姐的生日吗?姐夫给姐姐办个生日宴,请很多宾客,再请记者到场,然后你们当众接吻,真的传染了那种病的人,妻子是不敢和他接吻的。到时候,人们就会相信,姐夫没病了。”
我看了一眼五少,他蹙了蹙眉,似乎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可万一,他们要是说我也染上了hiv怎么办?”我不无担心地说。
五少:“这些人的嘴巴,是怎么都堵不上的,你怎么做,他们都会有理由怀疑你。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
爱纱的主意被否决,少爷去洗澡了,我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陈太,我是春雨幼儿园的园长,你有时间到幼儿园来一趟吗?有件事,我们必须跟你当面说一下。”
“什么事?”
园长的话让我心头一紧,生怕强强在幼儿园里出了什么事。
园长:“您先过来吧,我们当面说。”
“爱纱,陪我出去一趟。”
挂了电话,我对爱纱道。
幼儿园距离现在的寓所,只有几分钟车程,很快,我们便到了幼儿园,幼儿园门口停着很多车子,这让我感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这个点儿上,不应该有这么多车子的。
我和爱纱向园长办公室那边走过去,还没有到门口,便看到走廊上围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入耳中。
“幼儿园里不能留这样的孩子,必须让他走,他不走,我们大家就集体给孩子办退园。”
“是呀,办退园,我们不能让孩子传上那种脏病。”
我的心头顿时一跳,看来我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大家先别急,幼儿园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大家相信我。”
园长和几位老师在劝说家长们。
而强强就缩在墙角,一脸惊惧地看着这一切。
“强强?”
眼前的小人儿让我心头一疼,我快步走过去,将强强揽进了怀里。
这时,家长们便把矛头指向了我,其中一个钱太太,她的孩子和强强经常在一起玩,见面时,陈太陈太,叫的最亲的一个,可是此时,她对我模眉怒目,“诺,强强妈妈来了,我们去找她!”
钱太太带着身后的一群家长将我围住,“陈太,你儿子有脏病,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赶紧把他领走吧,别害了别的孩子!”
“就是,赶紧把你儿子带走,不能让他把我们的孩子都给传染了,得了脏病,那会死人的。”
这些人七嘴八舌,活像要把我生吃了。
爱纱气的扯着嗓子道:“喂,你们把话说清楚,谁得了脏病,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强强有脏病?这样血口喷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家长:“这还用看吗?天天和有脏病的人在一起生活,没被染上脏病才奇怪。对哦,我们躲远一点儿,那女人可是富少的太太呢,她一定也有脏病。”
这些人的话气的我眼前一阵发黑,“我有没有脏病,验个血就知道,你们可以现在找医生过来为我们母子采血,如果我们有脏病,我会带强强离开,如果我们母子没有脏病,那么,就请闭上你的们的嘴!”
“那好,我们现在就找医生,给她验血!”
钱太太首当其冲。
“等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熟悉的气息随之而来。
竟然是莫子谦和林雪曼。
莫子谦环视众人一眼,平静地开口:“各位,容莫某来说句话。大家都知道,我与富少曾是情敌,我们是彼此对立的两方。所以我说的话决不会偏袒于他。”
我拧紧眉心,猜测着莫子谦要说什么,他和林雪曼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子谦:“富少庭审那天,我和我太太也在,可以说知道整个案子的真相,那个女演员确实是hiv携带者,是那个黑老大,让人掐死之后放在富少身边的,富少并没有和那女人发生过什么,所以不存在传染hiv的可能。
强强是我儿子,虽然他早跟了他妈妈,不再认我这个爸爸,但假若他被传染了那种病,我这个当爸爸的,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我不可能不带着孩子去治疗。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地把孩子放在这里,这里是安全的。”
林雪曼:“对啊,这个我可以作证,五少没有感染hiv,他太太和强强更不可能。大家如果信得过我们夫妇,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不会害了大家的。”
林雪曼说完,完全不顾自己肚子已经显形,还把强强抱了起来,在他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放下时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我是个孕妇,孕妇是不可能冒着感染hiv的可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所以大家尽管放心。这孩子是健康的。”
林雪曼会来这么一招,我也是没有想到,但显然她这一招很管用,那些刚才还闹哄哄,要把我和强强扫地出门的家长们安静了不少。
“莫太真是大度啊,对丈夫前任的孩子也可以这么好,莫先生人也不错,竟然还为情敌做证,。”
在这些人的七嘴八舌中,莫子谦向着我道:“我把强强交给你们,不是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的,如果强强再受到这样的委屈,我会要回强强的扶养权。”
莫子谦又对园长道:“谢谢您及时通知我今天的事。”
“不客气,应该的。”
……
“怎么会这么巧,莫子谦和林雪曼也来了。”回去的路上,爱纱奇怪地问。
我心思忧闷,心里也猜不透莫子谦和林雪曼的用意。莫子谦不久前才为我挡过一枪,他说是为了强强不失去妈妈,从这一点看来,他心里是有强强的,在意强强的,所以甘愿为我挡了那一枪。
而刚刚,他的那番话,虽然摆明了和我们是对立面,但却也算是帮了我们。
还有林雪漫,她一贯是最会装的,在外人面前永远是圣母,这个完美表现她圣母的机会,她自不会放过。为了讨好莫子谦,就是强强真的沾染了那种病,恐怕她也会毫不在意地抱起强强亲一口。
“妈妈,hiv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恨强强?小朋友们都不跟强强玩了?”
回去的路上,强强闷声问。
我心上顿时涌起一阵复杂滋味,轻轻揉揉强强的头,“hiv是一种会传染的病,但我们家里没有人得这种病,那些人都是在无中生有,不过,他们以后再不会说强强有病了,强强不要在意好吗?”
“嗯。”
强强若有所思地点头。
五少打了电话过来,我接听。
“你们怎么了?强强那里出了什么事吗?要不要我过去。”五少声音担忧。
我:“已经没事了,不要担心。”
这个时候,我不想再让这样的事情让他烦心。
五少:“那好,我等你们回来。”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回到寓所。
五少见到强强,便柔声问:“告诉爸爸,幼儿园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强强摇头,小人儿记得我的交待,所以没有说出刚刚发生的事,“没事,肚子有点儿疼,老师就让妈妈提前接我回来了。”
五少蹙眉,“真的吗?小孩子不能说谎。”
强强扁扁嘴,低下小脑袋,不言语了。
五少显然不相信强强的话,他很严肃地问我:“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爱纱:“姐姐不让强强说,怕让你更心烦,其实是,那帮家长让园长开除强强,说强强得了脏病,不能让他再呆在幼儿园。”
“爱纱!”
我低喝了一声,“已经解决了的事,你还说出来做什么!”
五少脸上青筋在跳,空气里传来咯咯的骨节捏动声音,我看到他帅帅的一张脸,变的狰狞可怖。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转身便向书房走去,我看到他砰的一声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我很担心,不知道少爷关起门来要做什么,便跟了过去,“陈波?”
我是极少叫他名字的,除了有极重要的事。
推开书房的门,我看到少爷在打电话,“听着,给我安排医生,叫来所有媒体,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采血。”
我心头豁然一跳,“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少爷:“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再让你和强强受委屈。”
三日后,五少当着各家媒体的面,全网直播了采血过程,然后当场化验,并公布化验结果,听着医生亲口说出的hiv“阴性”两个字,媒体顿时炸开了锅。
五少非常严肃地说:“现在,我只希望媒体还我名誉,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再因为我而受到牵累。”
以往,这不在乎,那不在乎,从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的少爷,开始在意自己的家人,开始在意坏名声对家人的影响,这样的转变,是让人心头温暖的。
只不过这样的代价有点儿大。
这天之后,网上那些恶意诽谤便渐渐消失了,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老爷子却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少爷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跟老爷子说话,虽然老爷子未必就想听到他的声音,但做为一个儿子,他希望自己的父亲醒来,即使这个父亲,并不曾给过他几分关爱。
这天,我同爱纱一起去采购婴儿用品,而后去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小休,爱纱喝咖啡,我要了一杯纯果汁,我听到有低低的说话声:
“莫太,我已经照您说的做了,家长们也都闹过了,您答应我的该兑现了吧?”
这声音似乎听过,我歪头向那边望去,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钱太。此刻,她正在跟另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被座椅靠背挡住,只能看到一点儿肩头。
“你做的是不错,不过可惜,园长通知了子谦,如果那天他没有去,那对母子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那少爷弄什么直播验血,也已经晚了。”
“说的也是,不过这跟我可没关系,莫太,您说过……”
“够了吗?”
莫太将一张支票拍在咖啡桌上,而后起身向这边走来。
我的眉心跳动,手指在发抖,原来那天幼儿园里的事,是林雪曼一手策划,又授意钱太去做的,是她让钱太教唆那些家长们赶走强强。真是好心机。
我站了起来,在林雪漫走过来的时候,我挡在她面前,一言不发,扬手便给了林雪漫两个响亮的耳光。
林雪漫被我打蒙了,一脸惊怔地看着我。
“心机婊!”
我目光极度讽刺地骂了一句。
视线里,钱太一看见我,眼神便闪烁了一下,自是心虚的,拿起林雪曼给她的支票塞进包里,便脚底抹油了。
“原来是你搞的鬼,你这个白莲花、绿茶婊,假圣母、心机女!”
爱纱跟过来气的骂道。
林雪漫虽然被打了两个耳光,容颜微微有点儿凌乱,但却并不慌,她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凉笑道:“那又怎样?”
爱纱:“你说我要怎样,我今天就抓花你这心机婊的脸!”
爱纱一点儿不在乎自己淑不淑女,一把就将林雪漫的长头发给揪住了,抬手便向着林雪漫的脸上抓去。
我听到林雪漫的尖叫声,而我已经顾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