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华太累了,睡着了。”周贵妃看着萧承佑道。
方才他看也没看孩子,直接就扑到了季裳华床前,发现她已经昏睡过去了。她面色苍白,形容憔悴,额头爬满了细汗,头发粘粘的粘在上面,即便在是睡梦中也很不安稳,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萧承佑接过周贵妃手上的布巾,“我来吧。”
语罢,也不在意旁边人的惊讶,就认真的给季裳华擦起汗来。
其实,他还是有些庆幸的,他虽然极为想念她,但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怕她不想见他,又要赶他走。
即便知道了这次为他解蛊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除了感谢,没有和她亲近的意思。现在他更是一门心思扑到了季裳华身上,也没有时间对云尺素说什么。
云尺素也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站起身对周贵妃道:“我看看孩子。”
周贵妃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世的孩子,皱巴巴的。”
周贵妃没有生养过,是以亲眼看到这个孩子出生很是喜悦。云尺素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淡然的眉眼温和了许多,“是啊,当初云雁和逾明出生时……。”也是这样。
可是她突然想到了现在和萧承佑的关系,便没有说下去。周贵妃也是不久前才听顾太医说了云尺素和萧承佑的关系,当下见她失落,也不好说什么,便只是低头看孩子。
“孩子可取好名字了?”
周贵妃看着熟睡的孩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裳华说了,若是男孩就叫景云,女孩就叫纯熙。”
“虎啸而谷风至兮,龙举而景云往。”云尺素笑容柔和,“好名字。”
萧承佑闻言,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心上涌起几分希冀,裳华一早就打算给孩子用他取得名字,这证明她即便怨他可心里一直有他的是不是?
一刻后,萧承佑起身,让人换一盆干净的热水。
周贵妃看看云尺素和萧承佑,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情感,到了萧承佑面前道:“这是裳华费了很大的力气生下的孩子,怀这个孩子她吃了很多苦,你不抱一抱吗?”
这时候,就看见孩子动了一下,扁扁嘴,哭了起来。
萧承佑表情更加僵硬,竟有些紧张,他虽然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到底是初为人父,看着孩子内心充满喜悦和激动,却又手足无措。这软软的小小的一团,万一他不小心碰坏了怎么办?
乳娘已经事先请好了,但是事发突然,乳娘家中有事,现在才赶过来。
金嬷嬷从周贵妃手上接过孩子,看到这个身材高大、气质凛冽的男子有些紧张,但看这架势,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她哄了一会,孩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萧承佑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金嬷嬷一边颠着孩子一边道:“您要不要抱抱,很简单,一学就会的。”
萧承佑手有些颤抖,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眼睛都没睁开,小猫似的缩成一团在襁褓,身体软软的,脸颊红红的,身上一股奶香,可爱极了。
萧承佑淡漠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这是裳华和他的骨血,他期盼了许久的孩子,如今这样抱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是啊,从前他想要个孩子还有个原因,是为了绑住裳华,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他。现在他做错了事,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会原谅他罢?
他极不自信的想着。
是以,后来的日子,孩子都是他亲自照顾的,还‘虚心’向乳娘请教照顾孩子的经验,后来简直比季裳华照顾起孩子还得心应手。
只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季裳华还是不肯见他,每次他把孩子抱过去,她只看孩子,对他视而不见。他心中苦涩,虽不能说什么,只能等她消气了再向她解释这半年多发生的事。
周正明已经写信催了他好几次让他回京,朝中大臣已经等不及了,毕竟战争刚过,大凉还很乱,许多事情需要萧承佑处理。所以,其他大臣的意思,先让萧承佑会去登基,等朝野上下恢复秩序再举行登基大典。
但是萧承佑却不肯回去,让辅国公代为处理。
其中的原因,不用说,周正明也知道。无奈之下,他让季维之来了云州,劝劝季裳华,反正事情真相大白,萧承佑没有背叛她,她何必还抓着不放呢?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季裳华刚出了月子,季维之和林琼箫就到了,两人先看了一眼孩子,就来看季裳华了。
“妹妹,你就算生气也气够了,现下大凉还很乱,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就算有舅舅在,但时间长了也会引人非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揣测世子的行踪呢,你们还是赶紧回京都为好。”季维之无奈道。
已经入秋了,天气凉了不少,季裳华披了一件披风坐在树下,疏落的阳光透过叶子照落下来,多了几分清冷。
她自然知道要早回去,可是口中却不饶人,“当初是他要我走的,现在又要我回去,凭什么?”她轻轻哼了一声,就像赌气的模样,“要回他自己回,反正大凉最需要的就是他。”
林琼箫摇头失笑,“怎么成了亲又成为了母亲,反倒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我看是世子纵着你的缘故罢?”
“我才没有。”季裳华蹙眉,随后又住了口。
林琼箫说的不错,她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萧承佑太纵容她了,平心而论,和他成亲后,比未出阁时开心许多。可是,一想到这近一年发生的事,想到他为了她活下去,不顾她的想法,逼她离开,她还是会生气,虽然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他的决定太自以为是了。他都不问问她,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和他同生共死?
更可气的事,他还用魏皑气她。他太了解她了,绝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季裳华就这样上当了。
季维之轻咳一声,故作严肃,“裳华,略作惩罚可以,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季裳华挑挑眉,“大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季维之面色有些不自然,“我那时候不知道事实真相,所以误会了世子。现在我知道,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别闹了,回去罢。”他温润的眸子带了些威胁,“小心外祖母知道了责骂你。”
季裳华明显底气不足,“外祖母最疼爱我了,才舍不得骂我。”
林琼箫抿唇笑了,“好了,裳华,你大哥说的对,还是回去罢,否则舅舅真的要亲自来找你谈谈了。”她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打趣道,“我们来的时候,路过厨房,看到世子在亲自给你熬药。我可是听说了,在你坐月子的时候,世子对你可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凡事亲力亲为,连孩子也不让你操心,你人欺负够了,可别太过了,小心到时候无法收场。换了任何一个男子,哪里由得妻子这样欺负?更何况他现在可是万人之上了,他对你的这份心,连我这个局外人也看的清清楚楚,你可要珍惜啊。”
季裳华语塞,“……我欺负他了吗?”
季维之深深看了一眼林琼箫,“我也是任你欺负的。”
林琼箫:“……。”
林琼箫和季维之又对季裳华进行了‘教导’,事后连季裳华自己都觉得她欺人太甚了。她这样冷落他,漠视他,还不是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吗?更何况,他凡事都以她为重。季裳华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太过分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是真的要登上皇位吗?
晚上的时候,萧承佑照例送来了补身的药,季裳华正抱着孩子,眉眼温柔,温言细语的哄着,时不时传来小孩子软糯糯的笑声,在明亮的烛光下,整个人沐浴着母爱的光辉。
萧承佑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眉眼染上几分笑意,整个人褪去了以往的冷冽之气,他还记得对季裳华说过,有一天尘埃落定,一家人过安宁平淡的生活,现在看到这一幕,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季裳华察觉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也不理会他,继续逗弄着孩子。
萧承佑心中叹息,看来季裳华还是没有原谅他。他走到季裳华身边,“先喝药罢,这是……”他的语气有些别扭,“这是母亲特意给你开的补身的药。”
季裳华明白,他口中的母亲是云尺素。
云尺素和顾逸清是师姐弟,医术自然和顾太医不相上下。
季裳华将孩子给白苏,“给乳娘去带罢。”
白苏知道两人必定有话要说,一个月了,小姐终于肯和世子说话了呢,她暗暗高兴,轻手轻脚的退下了。孩子离了娘亲的怀抱,有些不高兴,吱吱呀呀叫着。
季裳华接过药,淡淡道:“坐罢。”
这还是裳华第一次肯和他说话,萧承佑竟有些慌乱,老老实实的坐下了,目光有几分小心翼翼,注视着季裳华。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好像生怕季裳华“抛弃”他。
季裳华有些想笑,却故作冷淡道:“今天林姐姐和大哥都觉得我太欺负你,对你太过分了,你可觉得委屈?”
萧承佑正色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如何对我都是应该的。况且你是我妻子,我为你做这些事应该的,你并未欺负我。”
“若是再重来一次,你会不会后悔?”
季裳华没有说清楚,但是萧承佑却全然明白。他犹豫一下,看着她,认真道:“我不会后悔。”
“你就不怕我恨你,永远不回头,甚至是…。嫁给别人?”季裳华神色淡然。
萧承佑摇头,笑容有几分苦涩,“只要你能活下去,恨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过得幸福,即便你再也不属于我……”
季裳华笑容冷了下来,“所以,你就故意合谋和魏钦演了一场戏,让所有人瞒着我,逼走我,好自己一个人去死?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的爱太沉重,我要不起。”
萧承佑一慌,连忙道:“我……我当时没想这么多,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死……。”
季裳华笑容有些嘲讽,“是啊,为了让我活命,你甘心将自己的妻子推到情敌身边,你的爱太伟大了,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就替我做了决定?”
“我……并不后悔,只要你能活下去,过得幸福。”萧承佑暗暗叹息。
季裳华冷笑一声,“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与你同生共死?还是说,从头到尾你都不相信,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你以为我就是那种会与你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
“不是!你误会了…。”萧承佑声音有些颤抖。她愿意和他同生共死他很高兴,但是对他来说,她的命比任何事都重要。
季裳华道,“当初是你说的,我们两人要坦诚相待,怎可食言?你该说出来我们两个一起解决不是吗?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得知了真相,发现你早已死去,我会恨死我自己?你觉得我会如何做?”
萧承佑一愣,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现在想来,若是季裳华得知了真相,届时一切都晚了,她一定会活在痛苦中罢?
季裳华轻笑一声,“你可知我临产的时候有多怨你?怨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当看见魏皑来的时候,想要除掉我和孩子,你可知我当时真的很恨你?”
萧承佑很是内疚,“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竟然敢找来云州要谋害你和孩子。”若他晚来一步,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即便杀了魏皑也不能泄他心头之恨。他声音带了乞求和急切,“只要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好不好?”
季裳华眸色幽深,“你打算何时回京都?”见他微怔,她状似随意道,“朝中大臣可等着你回去登基、整顿朝纲呢,你登基,可是民心所向。”
萧承佑目光微凝,神色肃然,“固然是陛下圣旨,民心所向,可是并非我所愿,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要当这个皇帝。裳华,你不必试探我,我既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帝位虽好,可我更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有皇室的勾心斗角,平静安然的生活。希望我们的孩子平安成长,我能保你一世无忧。”
季裳华不禁望进他那双眼睛,他一双凤眸深邃,洒满星辉,璀璨夺目,看到的是他一片赤诚。
她没有言语。
萧承佑一急,“你不信吗?若是你不信,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明日就走,去哪里都好,定不会回京都。我会让舅舅代我写一份圣旨,扶持十四皇子登基为帝。”
季裳华摇摇头,“我并非不信你,只不过,眼下大凉还需要你,十四皇子年纪还小,未免人心浮动,还是由你坐镇为好。”
萧承佑错愕道:“裳华,你……。”
季裳华故意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不深明大义的人吗?大凉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若这时候你因为我离开了京都,别人不知道怎么议论我呢。”
“裳华……”萧承佑道,“以前我为了大凉,现在我只为了你而活,不再管什么天下,只要你不高兴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季裳华见他这样急于表忠心,觉得好笑,她终于对着他露出一个笑脸,“你认为,若是大凉不安稳,我们还能过平静的生活吗?”
萧承佑愣住了,有点傻傻的,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季裳华说的是‘我们’,她这样说是代表不会离开他,还愿意和他在一起生活?
他神色激动,想靠近她,却在没得到他的允许下不敢靠近。“裳华,你原谅我了吗?你不会离开我了吗?”
季裳华垂下眼睛,掩住眼底的羞赧,“你是孩子的父亲,我能不原谅你吗?再者,看你这一个月的表现那么好,我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旁观者都看不下去,觉得我欺负了你。”
萧承佑笑了起来,眼睛熠熠闪光,再也没有顾忌,将思念多日的人紧紧揽入怀中,“裳华,谢谢你。”
季裳华笑容俏丽,“以后可不许再骗我,也不许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自然,我心中和眼中都只有你一个人。”萧承佑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声音低沉道,“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虽然他有哄她开心的成分在,但听在女子耳中,还是很甜蜜的。
“不过——”萧承佑低低笑了,“我没想到你如此在意我,愿意和我共赴生死。”
“我才没有。”季裳华不想承认。
“裳华……。”萧承佑声音沙哑,“以前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从未奢望过你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季裳华拉着他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
萧承佑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里面是浓烈的情思,不知不觉的,他的脸越靠越近,季裳华立刻闭上眼睛,可是等了好久,他的吻都没落下来,不知道在看什么。
只听萧承佑道:“好长时间没见到你,好不容易见到了,你却因为生我的气,一个月都没有理我,我都没有好好看看你。”
季裳华脸一下子红了,将他的手拿开,“看这么久,有什么好看的。”
萧承佑看着她发红的脸轻笑,浓长的睫毛闪呀闪的,呼吸也温热了许多,喷洒在她耳边,“这么久没看到,当然要一次补回来,以慰我相思之情。”
季裳华觉得耳畔发痒,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不自觉带了娇嗔,“就会花言巧语的哄人。”
萧承佑将她捉入怀中,埋首在她颈窝,汲取她的梨花香,还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好像是小景云身上的奶香。
季裳华又羞又恼,他任她挣扎也不放开,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看她羞恼的模样,他笑的越发开怀。
外面的白苏和繁缕听到屋里传来的笑声,心照不宣的微笑起来,同时舒了口气,两人总算和好了,应该早点将此事告诉贵妃娘娘才是。
“逾明,你还没告诉我如何解蛊的呢……”
“怕吓到你……。”
半个月后,季裳华等人回到了京都,朝堂上下望眼欲穿,总算盼到萧承佑回来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先让他继承大统。
可是,萧承佑竟然一口拒绝了!
天底下竟然有人愿意放弃这样的好事?登上帝位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可是萧承佑却弃如敝履的模样。但是除了萧承佑,还有更合适人选吗?是以,许多大臣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萧承佑登基,好像他不登基,大凉就会立刻灭亡,先帝就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
然后,萧承佑拿出了先帝留下的圣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行使了皇帝的权利,他写了一道圣旨,大致内容是他久经沙场,心力交瘁,此次战争又受了伤,再加上旧伤未愈,不宜太过操劳,所以要将皇位禅让给皇十四子萧承允。
众人这才想起来,宫里还有个小透明十四皇子呢,他也是皇帝的儿子,萧承佑将皇位让给他也说的过去,可是,萧承允年纪小,又无母族背景,能力更没有了,如何坐稳皇位,稳固大凉江山?
可是萧承佑却说,朝中那么多肱骨之臣,他和辅国公也会从旁辅助,等小皇帝学有所成,就会放权。
萧承佑的话不容人拒绝,众人想了想,一个没有多少母族势力的小皇帝不是更好控制吗?从而为各自的家族谋私利,所以都同意了。可是他们以后万万想不到,这个小皇帝会多么精明狡猾。
很快,萧承佑就写了禅位诏书,迎十四皇子登基为帝。
萧承佑暂时主持大局,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帝的丧礼事宜,然后清缴宋家残留势力,封赏了此次有功之臣,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周家。最后是给太后定罪。
一时间,太后曾经做的事全部被翻出来了,包括害死刘嫔,收买钱嬷嬷毒害先帝一事,但念及她抚养过几年先帝,赐毒酒一杯,留一个全尸。
新帝初时登基,别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应该尽孝道,除了让众臣参与给先帝拟定谥号,又封了周贵妃为太后,其余妃子皆是太妃,一时间,周家风头无两。
只是,谁也不明白,小皇帝怎么要封周贵妃为太后呢,难道是为了拉拢周家?若果真如此,小小年纪就心思不简单呢。
但是,很快,人家又封了刚出世的景云为晋王世子了,刚好,战乱刚平定不久,本就身患重病的晋王薨了,萧承佑自然成为了晋王,他的嫡长子就是世子。
众人:“……。”小皇帝这就开始耍心眼了,知道将朝中最有权势的两家拉拢起来。
小皇帝:“……。”我明明就想报个恩,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马车里,季裳华靠在他肩膀上,“你是如何找到玉玺的?”
萧承佑温声道:“并非是我找到的,是陛下给我的。”
季裳华讶然,“是先帝让他藏起来的?”
“不是,是石公公被宋皇后杀死前给他的,让他好好藏着。”
季裳华想了想道:“也是,石公公在宫中久了,将一切都看透了,难得他还保留一份善心,对姨母接济陛下一事视而不见,没有告诉先帝,在临危前又将玉玺交给了他,宋家怎么也不会想到,兜来转去,玉玺还在皇宫。毕竟在许多人眼中,陛下多年来就像不存在的一般。陛下果真是感恩之人,没有忘记姨母对他多来的照顾。”
萧承佑道,“若没有太后娘娘,恐怕他活不过幼时。”
季裳华笑道,“我们赶快回家罢,一天没见景云,好想他。”
萧承佑声音看着她,“今晚可不可以不让景云和你一起睡了?”
季裳华失笑,“这又是为何?你可是比我照顾的更好呢。”
萧承佑声音幽怨,“自从有了孩子,你经常冷落我,尤其是这一个月,你都多久没好好看看我了?多久没有给我做香囊和衣服了?这个月事务繁忙,你都没发现我瘦了,以前你可以一下子就感觉到的。”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季裳华想了想,发觉他说得对也没错,她的确好久没给他做衣服了,以至于没发现他瘦了,她现在做的最多的是孩子的衣服,不过她只是练练手,小孩子皮肤细嫩,她绣工粗糙,不能让孩子穿的。
萧承佑有些气恼,“你宁愿做那么多不能穿的衣服,也不肯给我做个新的香囊。”
萧承佑低头一看,他腰间戴的还是八个月前她给他做的,他一直戴着上战场,都磨损了许多了。看来,她真的忽略了她,连忙给他顺毛,“好罢,我错了,不该忽略你,明天就给你做香囊和衣服。”
萧承佑这才高兴了,季裳华笑他越来越孩子气。
萧承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然就将孩子交给母妃带罢,我看她喜欢的紧,平日冷冷淡淡,现在一见到景云就笑,每天抱着不撒手,若不是怕你不高兴,恐怕真会景云要到她自己身边。”
季裳华狐疑的看着他,“母妃喜欢景云我信,可你的话我不信。”
萧承佑面色微窘,他那点心思被季裳华一下子看穿了。
季裳华笑道:“你去了一次缥缈山,知道了不少事罢?比如顾太医和姨母。”
萧承佑笑容戏谑,“好啊,等我高兴了就告诉你,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我们该想想该去哪里游玩为好。”
季裳华:“……”他是故意的,故意报复她方才拆穿了他的小心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