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迟墨呢?”整整一个上午没有看到迟墨的影子,安晓晓不禁感到奇怪。平时,迟墨离开自己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今天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
“他……他出去散心了,可能需要几天才回来。”安落琪躲避着晓晓的目光, “今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没有胃口……”不知道怎么的,安晓晓现在看不到迟墨,竟会有一种不安。就好像所有的恐惧全都侵袭到自己的身上。
迟墨经过了整整12个小时的旅途奔波,终于踏在了那方熟悉的热土上。
只是他来不及感慨,也来不及感受这里温暖的气息,甚至都来不及回家里看上一眼。
他回到这个城市后去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地方是顾逸的家里。
“怎么是你?”顾逸看到迟墨时明显的惊讶了一下子。他不是和晓晓去美国了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晓晓她回国了?
“马上跟我去美国。”
“你说什么?”
“顾逸你怎么这么罗嗦,我说你马上跟我去美国!晓晓她要见你……”
“她要见我?笑话?她不是已经选择你了吗?现在这又算是什么意思?耍我吗?”顾逸一下子激动起来,俊逸的脸部线条紧绷起来。
“她得了脑癌,当初去美国是为了看病,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迟墨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伤悲。
顾逸安静了,安静的像是一个木头人直直的站在那里。
“为什么,你要来找我?”飞机上,顾逸忍着满肚子的悲伤问出了这句话。
“因为我爱她。”
顾逸不再说话,任何的语言都无法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坐在飞机上,迟墨睡着了。自从他去了美国,就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舒服的觉,现在他真的疲惫了。
迟墨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顾逸叫他,他甚至不能听到飞机降落的声音。
两个人下了飞机,找了辆车就去了安晓晓在的那个医院。
只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意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冲着顾逸的方向飞驰而来,快的让所有人来不及闪躲。
“小心——!!!”
“嘭——————”
“啊……”
“迟墨!!!”
顾逸像是疯了一样抱起了倒在血泊中的迟墨,冲进了医院。
“help!help!”
“the gentleman, and we immediately for him, please don't worry(先生,我们马上为他救治,不要担心。)”
顾逸眼睁睁的看着迟墨被推进了抢救室,自己一个趔趄跌在地上。泪水无声的在脸上肆意的流淌。迟墨,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救我?!迟墨,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顾逸”安晓晓坐在轮椅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男生,虽然他只留给了自己一个背影,但是她还是认出了他。
“晓晓……”顾逸转过头来,看到轮椅上的安晓晓那张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直接震惊了。
她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摸样?她到底是受了多少的痛苦……
安落琪把晓晓推到了顾逸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迟墨叫我来的。他全都告诉了我……”
原来,迟墨这两天是去找他了。安晓晓的心疼了一下。
急救室的灯灭了。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doctor, how is he?”(医生,他怎么样了?)
“sorry, we did our best。 he had lost a lot of blood,we'll get him transferred to a general ward,you can go in and say a few words to him now。”(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由于失血过多……但是,我们马上把他转移到普通病房,你可以去和他再说会话。)
顾逸在听到这段英文时,整个身体就都炸开了。
一股子翻天蹈海的血腥味从他的胃里涌了上来,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顾逸,医生说的那个人是谁啊?”安晓晓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他是……”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护士们推着迟墨出来了。
安晓晓的眼睛转移到病床上的那人,然后定格下来。
那个人的样子怎么那么熟悉呢?
这个人是谁啊?他怎么长的那么像迟墨那个大笨蛋呢!
“顾逸,病床上的那个人是谁啊?”安晓晓的脸上绽放了大大的笑容,带着一抹淡淡的苦涩。
“晓晓,不要这样,去和迟墨说说话吧。”安落琪的声音哽咽了,她能够感受的到女儿此刻的难过。
“妈妈,我不要和那个人说话,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不是迟墨。你告诉我,那个人不是迟墨不是!他只是和迟墨长的像而已。对不对?”
“晓晓……”这个声音很轻很轻,但是足以传到安晓晓的耳朵里。
就像是带着一种魔力,安晓晓所有的神经都被这个声音蛊惑着。她竟然站起来了,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站起来了。她的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平静,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那个病床。
没有人去打扰。
“安晓晓,不……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顾逸,我给……你找……找来了……对他说……我爱……你对不对……你看我多……聪明……”
安晓晓干瘦的手覆在迟墨瞬间垂下来的冰凉的手上,然后十指交叉相握。
一颗冰凉的泪滴在纠缠在一起的手指上,慢慢的,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