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叛国的骂名投靠满清,求的就是在乱世中找一条活路,可是现在多尔衮的做法,分胆是派他们去送死,一连十五天,每天少则伤亡上千人,多则伤亡高达万人,那些被送上战场的将士,感觉像上断头台一样沮丧。
如果所有事情都公平,那还不能抱怨太多,有些事是不能计算代价的,可是对满清八旗的态度和对汉蒙八旗的态度有天壤之别,那内心肯定不爽。
军心已经动摇,再说满清八旗与汉八旗蒙古八旗之间向来有矛盾,再这样下去,兵变只是时间问题,那些汉蒙八旗的将领苦不堪言之下,一起找范文程诉苦,士兵们怨恨满清可是这些得到荣华富贵的将领不恨,手下的兵要是散了,他们也就就得不重要,说不定还要遭到惩罚,大伙商量后找范文程,谁都知多尔衮对他非常信任,范文程也察觉事态严重,找机会很认真地对多尔衮说。
“事态这般严重?”多尔衮皱着眉头问道。
范文程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多尔衮有知道范文程不是危言耸听,闻言点点头说:“最近朝廷对进展也颇有不满,而后方对镇压叛变也越发力不从心,嗯,也是时候行动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到“是时候行动”五个字,范文程眼前一亮,闻言连忙问道:“王爷足智多谋,心中肯定有了计划,只是,这行动.....”
最近多尔衮的举动有些怪异,明明是不能攻破的,硬是每天都派人强攻,这一招谁都会,若是多尔衮只能做到这一步。那么他就不是摄政王多尔衮而是一个大清普通将领多尔衮,范文程一早就猜到多尔衮有后招。
多尔衮哈哈一笑,也不说话,示意范文程跟着,带关他来到一个防守严密的帐房,打开门笑着说:“范先生,你看看就明白了。”
那门一打开,范文程就吃惊地合不拢嘴:一杆杆新式火铳油光铮亮一箱箱子弹叠得整整齐齐,一旁的木架上,堆着着一枚枚手榴弹。少说也有几百枚之多,整个帐房就像一个小型的军火库。
“王爷,这...这么多火器,真是太厉害了。”看到这么多火器,范文程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新式火铳和子弹不值得奇怪,毕竟大清和四川有过一段密月期,当时花费巨资购买了不少火器,有剩余不出为奇,但是收集了这么多手榴弹。还是让人吃惊。
多尔衮轻轻抚摩着一枚手榴弹说:“为了这些,本王可是费尽了心思,有的是重金收来有的是细作想方设法搞来,大部分是战场的斩获。特别是落崖一战,岳乐这家伙立了大功,本王亲自押送回来的,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
范文程一下子明白多尔衮的算计了。手里明明有杀招,可是他一直隐不发,用炮灰去迷惑川军。让川军感觉满清的手段也就是那样,使自麻痹大意之余,也一步步探出川军的火力配置和进攻的习惯,从而制定出一个更为周详的计划。
一切的一切,就是掩饰最后一击,也就是说,为了增加其成功率,多尔衮硬生生用几万人命去试探,这份心机和哑隐,简直到了让人心寒的境界。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说得太对了,只是可惜那些枉死的将士。
“王爷深谋远虑,小人佩服。”范文程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看着这些数量可观的军火,多尔衮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
十月十八日,秋风萧瑟,风中带着少许寒意,可是吴家湾的川军志气很高,人本来就可以散发热量的动物,近三万精壮的汉子挤在吴家湾村,不对,就是叫吴家湾镇也不为过,整个吴家湾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有实力心气高,再说这半个月来战绩辉煌,打得清军打不着北,连战皆捷,将士们自然是越打越有精神越打越有自信,都胜得有些麻木了。
“这此汉八旗的家伙也太可怜了,本来是想图个饱饭,可现在只是单纯的炮灰。”张锐在城头上突然有些同情地说。
唐强冷冷地说:“这些软骨头,死了也就死了,眼不看为净,也没人同情他们。”
作为一个军人,唐强最看不起这些投敌的军人,在他看来,就是当逃兵也比投靠外族强一百倍,自落崖坡一战后,唐强对这些“二狗子”就再没半分同情。
“你们看”多布突然指着远方说:“你们看,又来送死了,嗯,看服饰这一批是汉镶蓝旗的,我们的战功来了。”
众人抬眼一看,果然,一队穿着镶蓝旗军服的士兵推着战车缓缓走过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些军官还拿着皮鞭在后面督促,有几名懒怠的士兵甚至被踢一腿或挨上一鞭,从他们的待遇还有衣着来看,这些是汉镶蓝旗的士兵。
由于缺少生铁,清军多是棉甲,在重点部位镶上金属片,这也附合他们的战风,如果铠甲太重会影响他们的机动性和长途奔袭能力,虽说只是棉甲,不过满清八旗用的上乘的绸布,蒙古八旗和汉八骑用的则是棉布或粗布,这一次进攻的人穿的赫然理粗布。
不用说,又是一批炮灰。
那多尔衮真是狠啊,好像那些炮灰没死干就舍不得派嫡系部队出动一样,一心想消耗川军的弹药然后让满清八旗摘果子,不得不说,这战术还真有一点用处,经过半个月的狂轰猛打,弹药消耗得很快,在火器的输出方面也稍稍节约了一些。
例如为了保证命中率,把敌人放得近一些再打。
和往常一样,那些炮灰兵在督战队的护送下在战鼓和号角声中推着挡车前进,那挡车不推不行,可以推住子弹的正面攻击,也能遮挡一部分的炮弹碎片,和往日稍有一些不同,就是攻城的人数上多了不少,在挡住后面还有不少手持长柔的枪兵,估计是防止川军再放骑兵出来砍杀。
“轰....轰”
“轰轰轰....”
川军的火炮发威了,专门向人群密集的地方开炮,最大程度杀死杀伤敌人,用陆皓山的话来说,尽可能消灭清军的有生力量,和生命相比,那些弹药就是消耗得再多也值,在炮声中,那些清军还是坚持进攻。
“杀啊”
“把这些川狗全部杀光。”
“将军有命,第一个攻上城墙奖银万两,官升三级。”
不知是为了提升士气还是自己给自己壮胆,每次进攻都会大声喊,不过今天喊得好像有力了很多,就是张锐也笑着对陆皓山说:“大人,多尔衮挺大方啊,估计伙食不错,这一个个叫得像杀猪那么大声,中气十足。”
“本官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陆皓山一边说一边习惯拿起千里眼观察清军的动静。
嗯,还是懒洋洋的,在清军阵地旁边,看到一些满清八旗的士兵神态悠闲地闲聊着,看他们的神态就像看戏一般,看来没什么异常,陆皓山又把千里目对准那些正在躲避川军子弹的清兵,只见他们一个个躲在推车后面,还在不断地逼近。
还是老样子,陆皓山一脸轻松地放下千里眼,刚刚放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于是又拿起千里眼仔细观察,很快,陆皓山就找到原因:眼神。
前面的那些清兵,进攻时多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沮丧状,要不就是因为贪婪显得亢奋,那些眼睛多是没什么神彩,可是陆皓山无意中发现那进攻的士兵一脸坚毅那带着坚毅自信的眼神让人一见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把千里眼稍稍转一下角度,发现人群中很多人都是这种眼神,一些士兵的眼里还出现一种疯狂的神色,这眼神这气质和骄傲自信,这些人很可能是满清八旗的士兵。
“轰”的一声,一颗炸弹落在一辆手推车旁,那巨大的爆炸力一下子就掀翻了那辆手推车,陆皓山惊讶地发现,那装土的袋子下面露出一支崭新的新式火铳还有二颗手榴弹。
陆皓山脑中一个激灵,马上大声喊道:“小心,有诈,这些是满清八旗的人假扮的。”
在这一瞬间,陆皓山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多尔衮不断派人轮番攻击,明白为什么他缴获了不少火器却并没有投放进攻中,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这一批人又是消耗弹药的炮灰,而他不动声色把自己精锐部队和汉八旗的士兵交换铠甲,桃李代僵,携着火器靠近,然后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自己也觉得奇怪,满清现在后方告急,那反抗满清的义军声势越来越大,而多尔衮还是有点“漫不经心”,没想到他一直在暗中布局。
“杀!”
在陆皓山高声示警的同时,推车队里突然响起一声大喝,早就作好准备清兵马上把收藏在推车的新式火铳和手榴弹拿出来,不由分说就往城墙上打,而那一颗颗还冒着烟的手榴弹好像冰雹一样飞到近五米高的城墙越过城墙飞入吴家湾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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