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拿出帕子接在佳容的手下,表现得嫌弃的样子说:“咬菜的时候不要说话,你的口水都顺着筷子流下来了。”
佳容用力的吸了吸翅中上的汁,满不在乎的说:“反正就我自己吃,你管我啊!”
孟初拿佳容没有办法,只得动手替她擦擦嘴,又擦擦手。
佳容见他这样,越发故意恶心他的说:“切,装!还装!也不知道是谁,到了床上,吃我口水都吃得那么开心,这会嫌我脏了。”
孟初动作一顿,默默的将帕子放到了一边,坐直了身子。
更向来在吃饭时,保持高度沉默的简珏,像是见了鬼的样子惊呼出声,“他吃你的口水?”
佳容皱着望向,“大惊小怪什么啊!像一个女人似的。”
简珏懒得和佳容计较,不过看佳容和孟初的样子,他就已经知道了答应,有些惊奇的说:“你也不觉得恶心。”
他一个没有严重洁癖的人都受不了,也不知道向来喜洁的孟初,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孟初脸上透着一股不自在的红晕,冲简珏解释说:“等你以后有夫人后,你就会理解了。”
简珏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光想想我就反胃。”
佳容黑着一张小脸,阴阳怪气的说:“是吗?那就真希望你不会有被打脸的那么一天啊!”
“我是肯定不会!”简珏再三强调,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孟初和佳容,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不过不管是怎样,佳容也没有兴趣去探究,她只想把肚子添饱饱。
饭后,孟初陪着佳容散步消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佳容突然问起,“对了,你上次说夕颜的事情,你们后来谈得怎么样?”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迟了一点?”孟初一脸兴味的看着佳容。
佳容睨了一眼孟初,坦率的说:“之前我在生气,我哪有闲情管你在做什么,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要随时掌握你的动态。”
孟初低低一笑,捏了捏佳容的小手。
佳容也没有甩开,反而反手握紧了孟初的手,性急的催促,“到底怎么样,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传来,你倒是说啊!”
孟初另一只手刮了刮佳容挺俏的鼻梁说:“平日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的事情,等会回了房,我再好好和你说叨。”
佳容躲了一下说:“回什么房啊!这里又没有人偷听。”
孟初忍俊不禁的看着她问:“那你觉得这旁边有没有人呢?”
佳容目光扫了一圈周边,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没有啊!静悄悄的一片。”
“是吗?”孟初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扬声叫了一个名字,“高九。”
佳容眼前一花,就觉得身子一寒,旁边就跪了一个人,一身黑衣,低低垂着脸,说话的声音也是寒彻入骨。
“主子!”
佳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幸得孟初早有防备,及时搂住了她的腰。
佳容脸色极差的问:“这人是谁啊?他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在这里。”孟初眼神无奈的看向佳容,在她再次询问前加了一句,“他是我的暗卫。”
“暗卫!”佳容拧紧了眉,没有想到还真有暗卫这样的人存在。
孟初莫可奈何的用力搂了一下佳容的腰,危险的问:“你在看什么?”
佳容不舒服的扭动了下腰肢,才回话说:“没有啊!我就是好奇,竟然真有暗卫这样的存在,你说他一直在,他藏在哪里啊!怎么我都没有发现过他。”
孟初对高九点点下巴吩咐,“回答夫人的问话。”
高九面无表情的抬起脸,指向附近的某一颗大树,并简洁的解释说:“我藏身于那处。”
佳容顺着高九手指过去时,特意在他脸上看了一圈,很平凡的样貌,方脸宽额,浓眉大眼,丢在人群里也不起眼的那种。
“平时你就藏在那里吗?我都不知道那里藏了一个人。”佳容语带感叹的盯着大树瞧了好几眼,这才把视线又落到高九的身上。
“那你平时躲在那里不用吃喝拉撒吗?暗卫是不是要时时跟着主子啊!那你都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吗?”佳容的问题,一句赶一句的问出来。
不等高九回答,佳容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诡异的看向孟初,说:“难道我们晚上睡觉时,他就在屋顶上守着吗?”
孟初轻咳了一声,“不会!那时候他都不在。”
他也没有这种肚量,能够容忍其他男人听到他夫人娇媚的叫声。
这种时候,不用他提醒,这些暗卫就会自行离开。
佳容高悬的心落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追问起高九平日的作息。
孟初啼笑皆非的拉过佳容,“你没事打探这些干什么?他们自然有人轮休,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从早到晚的保护着我们。”
佳容瞠目结舌的瞪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小院子里,不止高九一个暗卫咯?”
孟初理所当然的说:“当然,高九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但他是暗卫的首领,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
孟初这话虽然是告诉佳容,余光却是看向了高九,见他身子一震,朝着佳容的方向行了一个礼,他便收回了目光。
“不是吧!我们这小院里有这么多人啊!我不信,你把他们都叫出来看看。”佳容故意胡搅蛮缠的要求,自然不是不相信孟初的话,而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电视里所说的暗卫,她惊奇得不得了。
孟初宠溺的勾唇望着佳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然后佳容就看到陆续有人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跳出来,当下一张脸都黑了,极其难看的说:“他们可真不容易啊!这暗卫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孟初没说什么,毕竟暗卫真正的残酷不在这里。
“他们狂风下雨打雷落雪都要这样吗?”佳容就像初生的宝宝一样,对什么都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屋里休息吧!”孟初挥了下手,刚出来的暗卫又一下各自找位置藏匿起来了。
佳容看得频频咂舌。
孟初把这批暗卫叫出来,自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是让他们出来认认主,你也别把他们当猴看。”孟初动手掰过佳容的脸,拿她这副样子没一点办法。
佳容嘟起嘴,无辜的说:“没有办法啊!我第一次见到,好奇得不得了。”
“行行行。”孟初也不和佳容辩,只说:“你以后有事,我若不在旁边,你就可以吩咐高九,他不当职的时候,你就叫裴元。”
佳容下意识的接话问:“裴元是谁,他刚才不在那堆人中间吗?”
孟初说:“暗卫是由裴元和高九两人负责,你也说了,他们要休息啊!肯定有轮休,今天裴元休息,高九当职。”
“噢!”佳容恍然大悟,然后笑说:“那我明天要叫裴元出来看看,看一下他长什么样子。”
孟初脸上笑容僵了一下,提醒说:“你平日若是没事,最好别叫他们出来使唤,暗卫的特殊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给敌人致命一击,你把他们都暴露了,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
佳容嘻嘻笑着,“我明白啦!”
等对暗卫的好奇劲过去后,佳容便看出了端倪,斜着眼睛质疑的看向孟初,逼问:“说,你怎么好端端的会把暗卫这事告诉我,还大方的任我使用,诡异,太诡异了,你都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孟初不服的说:“这话就不对了啊!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了。”
“少来了,你当初和我斤斤计较的时候少了吗?”佳容斜视着孟初,想到当初她放低了姿态求着孟初娶她,他还一副高高在上不情愿的样子,她就来气。
孟初眼神闪躲了一下,才解释说:“当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看上你啊!若是早知道你是我命定的妻子,我肯定早就上门求娶你了,怎么会让你白受这么多年的苦。”
“切!”佳容不屑的撇撇唇,倒不在这问题上多纠缠。
她问:“坦白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初搂过佳容,抱着她坐到床边,低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嗯哼!”佳容轻应了一声,示意孟初接着往下说。
孟初歪着脑袋挨在佳容的脑袋旁,低低的说:“现在国都的局势不稳,太后可能会召我回去。”
“太后是支持你的吗?”佳容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了这个。
孟初轻嘲的哼一声,“怎么可能,太后最疼的是七皇子,而七皇子的母妃是太后嫡亲的侄女。”
“啧啧!这关系乱得,也就不怕生一个傻子出来!”佳容对于这种近亲成亲的行为忍不住批评了一句。
孟初不解的问:“为什么会生傻子?大户人家向来如此啊!多是表哥娶了表妹。”
佳容歪着脸问:“你别说没出过傻子,这种近亲成亲最有机率生傻子,而且生傻子的机率很高。”
“是吗?”孟初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倒没有在这问题上多问,又说起了这次他收得到的消息。
“现在各位皇子也都长大了,是时候封地封王了,江南富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太后想把那块地划封给七皇子,但是当今皇后却不同意,怕七皇子在封地敛财太多,成为她儿子登上帝位的阻碍。”
佳容轻轻扇动了下眼睫,抓住孟初的手,无声的给允安慰。
“我没事!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母后被关入冷宫不到一年,父皇就封了原先的皇贵妃为后,她的儿子四皇子为太子。”
“嗯!”佳容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才小心的问:“太后和皇后在斗法,那太后为什么突然召你回去?”
孟初笑得不屑的说:“因为皇后想将西北那片封地给七皇子,太后便想到了我,西北的封地若是皇上封给了我,皇后再怎么阻挠,江南那片好地方也会落到七皇子的口袋里。”
“西北很贫瘠吧?”佳容拧着眉猜测。
这里的地图分局应该和天朝差不多。
“是啊!很贫瘠,那样一个地方,太后又怎么舍得她的心肝宝贝去那种地方。”孟初笑着异常凄凉。
佳容搂紧了孟初的腰身问:“那你打算怎么样?就这样回去,由着她们摆布吗?”
孟初搂了搂佳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回话说:“嗯!至少这样,父皇才会想到我,我才能得到封地,而且你相信我,西北再贫瘠,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将西北发展成不输江南的地方,而父皇现在的身子不算差,再撑五到十年都不成问题。”
“我自然是相信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过去,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佳容一丝犹豫都没有,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反正她在这里亲人朋友只有寥寥数人,若是孟初不嫌弃她拖家带口,她也乐得陪孟初一直奋斗。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西北!”孟初感动的搂紧了佳容。
当晚的孟初,激动到有些放浪的地步。
夜里,只听佳容一声声的叫着不要了,可是床板吱吱轻摇的声音,却是到了天明才渐渐停下。
佳容睡得太沉,错过了一早给卢珊治病的时间,好在孟初早就预料,将时间改到了下午。
等到佳容饱饱睡了一觉,下午再去回春堂时,所有人都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向她。
虽说王喜来回春堂是说佳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早上不来了,可是眼下佳容却是活蹦乱跳的跑了进来,而且脖子上更有几颗草莓正对着大家耀武扬威,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昨晚干的好事。
卢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多少有些羞涩,就在卢夫人夸佳容和孟初感情好时,她甚至眼神都不敢与佳容对视。
佳容自身倒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毕竟她一个现代外科医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亏得当初她还是一朵小红花时,她那污到极致的好友,竟会绘声绘色的给她形容她和她男友在床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有那种好友的佳容,也单纯不到哪里去,开起黄腔来,是一点都不怯场。
卢珊羞涩了一阵,见佳容落落大方的样子,她倒是自省了一番,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从容的和佳容开始交谈。
“我上次和你提过的宁南侯府的世子妃你还记得吗?”
佳容点点头,“记得啊!你说她产后血崩引起了不孕,对吧!”
卢珊轻应了声,有点踌躇的说:“嗯,她这次来信了,想让我问问你,看你方不方便去一趟国都,她说诊金好说,只要你能治好她,条件随便你开。”
“哇,这么大方!”佳容笑得夸张的叫了一句。
卢珊讪笑的说:“这么远的路,我也不确定你愿不愿意去,但是清瑶是我的好友,我和她也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现在我身体已经好转了,自然也就希望她好了。”
佳容想到昨晚孟初说的话,爽快的点点头说:“行啊!不过没有这么快,大概还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吧!”
太后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通知孟初回去,但想来也等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卢珊没有想到佳容会答应,见她一口应下,她倒愣住了。
还是卢夫人反应快,她说:“以你的医术到了国都,肯定很快就能闯出名堂来,到时候我们要求得你看诊只怕都不容易了。”
佳容笑笑,没有否认,毕竟她也觉得自身挺有本事的。
只道:“夫人说笑了,我把卢小姐当朋友,若是你们的亲人朋友有什么不适,而我有空的话,自然不会推拒。”
佳容倒没有把话说满,不过她也不怕卢夫人到时候多麻烦她,毕竟到了国都,她就是前太子的妻子,卢夫人还敢不敢沾她的身都不一定呢!
谁避谁,谁又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