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粗?动气?家暴良家妇女?!”季鹤轩挑眉,不怒反笑,“我现在的模样,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了么?”
说着,将欧阳婷逼到角落,伸手抵住墙壁,将她壁咚。
“欧阳婷,在认识你之前,我是出了名绅士好脾气,能将我气成这幅鬼样子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且~”
欧阳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语气,对他冷嘲热讽,心跳的速度,却因为被季鹤轩壁咚后而显得变得暧.昧的气氛,而加快了不少。
“少把自己说的这么完美,除了我堂嫂柳菲菲,我就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温柔绅士过,包括之前被你伤透了心的那个温医生!”
听了她的话,季鹤轩表面上脸色没什么变化,唇角微扬,目光自有寒芒,“对,我的柔情和绅士风度,只为你堂嫂展露,怎么,欧阳小姐吃醋了?”
欧阳婷小巧的下巴被他修长的食指抬起,使氛围中的暧.昧,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她看着季鹤轩唇边亦正亦邪的笑弧。
——心跳如擂鼓。
白皙的面庞,更是抑制不住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咳咳……”咳嗽了两声后,她挺了挺胸.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输人不输阵,身高赢不了季鹤轩,力气不如他,至少要在气势上压上一头。
“我吃醋?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你!”欧阳婷这话一出,她看到季鹤轩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虽然很细微,但他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怒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顷刻间,嘴角泛起一抹洋洋得意。
“倒是你……”纤纤玉手,带着三分挑.逗,七分挑衅,轻戳着季鹤轩的胸膛说,“一回家就翻我床头柜,一看到避孕药,就想杀了我,你这么讨厌我背着你服用避孕药,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想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喜欢你?哈哈哈……”季鹤轩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别逗了欧阳婷,就你这德行,成天跟个缺心眼似得,疯疯癫癫,而且,连最起码的家务活洗衣做饭,你都不会,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
“对对对,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爱的是我堂嫂那一款,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夫妻生活经验特别丰富的贤妻良母。”
欧阳婷将‘经验特别丰富’几个字咬得极重,据她所知,季鹤轩认识柳菲菲的时候,欧阳天宇早已得到了柳菲菲的身子,而且还把柳菲菲禁锢起来,做了他的秘密情.人。
季鹤轩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柳菲菲,包括柳菲菲在失忆后被他保护的那几年里,季鹤轩始终都没有和柳菲菲逾越雷池半步。
他尊重柳菲菲,希望柳菲菲能够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他,在这件事上,季鹤轩的确是个绅士,欧阳婷佩服他。
但季鹤轩此刻却没有从她话里听到佩服的意思,反而全是嘲讽,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同时觉得被欧阳婷羞辱的还有菲菲。
虎口。
猛地一下就扼住了欧阳婷的喉咙,接着目露凶光道,“知道我喜欢贤妻良母,那你还不多跟你堂嫂学着点,遵守三从四德,在家好好相夫教子!”
季鹤轩手上的力气很大,在对待欧阳婷的时候,他一丝怜香惜玉的温柔都没有,从他第一天和这个女人睡在一起,就是意外。
他痛恨这种意外。
因为这种意外,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操控了,失去了自主权。
尤其还要对欧阳婷负责,娶她!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宿醉后的意外,如果他没有和欧阳婷发生关系,他就不用娶这个女人,他的婚姻自主权,就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放……放开我……”欧阳婷脸色逐渐由白转红,她拼命地掰扯季鹤轩的手,觉得如果再不挣扎,继续被季鹤轩这么掐下去会——必死无疑!
季鹤轩这到底不是真的想杀她,觉得吓唬的差不多了,便腾地一下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欧阳婷摸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
“你特么有病啊?”她心里气不过,怒瞪着季鹤轩大骂,“你惦记我堂嫂,心里有气,冲我堂哥撒去!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前耍横,算什么本事?”
“还有,少特么拿三从四德来约束我,我从小就长在国外,我特么没受过这种教育!姑奶奶只晓得,喜欢就去追,追不到就去抢,抢不到就认命,还有强扭的瓜不甜这些道理!”
吼完季鹤轩这一通后,欧阳婷用力地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愤怒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些许,看着季鹤轩一瞬不瞬地瞪着她。
又道,“以后少特么用这种眼神瞪我,我生来就这样,不会我堂嫂的那一套温柔,你如果看不惯我,觉得我不够温柔贤淑,不配做你的妻子,那就放我走,并主动去我父亲那里,取消我们两个之间的婚约,刚好现在,我也不是那么的想要嫁给你。”
说罢,欧阳婷抬脚便要走,可季鹤轩的身体,却像墙一样堵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左手还撑着墙壁,保持着壁咚她的姿势。
“让开!”
纤纤玉手扶上他胸膛,使力一推,力道竟被弹了回来,被推开,“你特么是聋子吗?姑奶奶叫你让开!”巨大的吼骂声,震耳欲聋。
欧阳婷此番是真的怒了,季鹤轩依旧纹丝不动,一双冷魅的褐色眼眸,死死盯着她,森冷的目光,流转着一抹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愤怒。
他是生气。
气欧阳婷背着他吃避孕药,气欧阳婷一动不动就拿他苦恋柳菲菲几年,却爱而不得的前尘往事来刺激他,气她白长了一双美丽的大眼。
竟然没有看出,他对她不是逢场作戏,也不全都是讨厌和抗拒。
对,没错,他的确不太喜欢欧阳婷这个麻烦精,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下,就闯进了他的世界,把他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和那天晚上的抵死缠.绵之后,他对她的情感,早已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向命运低头的准备——择日娶她。
“奶奶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我想在她临走之前,能够亲眼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季鹤轩将手臂从墙壁上收回,他侧身把路让开,然后听到自己用恳求的语气对欧阳婷说,“以后不要再吃事后药了,好吗?”
欧阳婷面色一怔,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听错了,她面色愣愣地看着季鹤轩,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季先生,你这是在求我吗?”
沉默了一会儿,季鹤轩目不斜视地对上她吃惊的眼,扬唇道,“算我求你。”
欧阳婷闻言颇觉意外,瞬间得意的小尾巴就翘上了天,她笑着道,“季先生这是求人的时候该有的态度么?我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看到哦。”
“……”季鹤轩目光一凛,“欧阳婷,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不懂得进退!”
“我生来就这样,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咯,我正好可以解脱,巴不得呢。”欧阳婷昂首挺胸地从季鹤轩跟前走过,模样要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季鹤轩发现,只要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她立刻就能开出一个染坊来,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十分欠扁!如果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奶奶,认定了欧阳婷是她孙媳妇,他会求她?
大概是因为这种愤怒的情绪在心底作祟,季鹤轩好不容易才放低的姿态,猛地一个健步上前,揽住欧阳婷的腰,便将她一把扛在肩头。
身子被突然悬空,如今还是头部朝下的姿势,欧阳婷立即就产生了一股不小的眩晕感,她双手用力抓住季鹤轩的衣襟。
很怕摔倒。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她厉喝着,双脚使劲踢打季鹤轩身体,结果季鹤轩却将她砰一下扔进了床里。
“疯疯疯子!”
看到他立在窗前,冷着脸,慢条斯理地解衬衫衣扣,欧阳婷此刻就算智商再低,亦看的出季鹤轩接下来想做什么。
她吓的往后退缩。
那天晚上季鹤轩误食了一个女佣下了药的甜汤,夜里把她当做解药,将她穿透撕裂的记忆涌上脑海,宛如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痛恨这种经历,讨厌这个不尊重她的季鹤轩,床笫之事,不是应该你情我愿才对么?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全部都变成了非礼?
砰——
啊!
欧阳婷在退缩逃避的过程中,扑空翻下床,摔在了地上,是上半身先着地,她啊了一声,疼得面部变形。
季鹤轩走过去,双手环胸,头悬在她面部上空,“你很怕做那种事?”
被愤怒支配了情绪和大脑的季鹤轩,比那天晚上误食了媚药神志不清的时候,多了几分清醒和邪魅,同时更加地危险。
“我……”欧阳婷恐惧地往后缩着脖子,然后将头摇得好似拨浪鼓,“我不怕同人做那种事,我只是不喜欢你强迫我。”
季鹤轩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面庞,悠悠道,“如果今天勉强你的人换一个对象,不是我,而是洛伊,你还会不喜欢吗?”
这个问题把欧阳婷一下就问住了。
洛伊。
这个从小到大,深深的喜欢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本以为在知道他喜欢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这个性别的人之后,她的心,就不会再为他跳动,不会再为他心疼了。
可当季鹤轩问她,如果今天强迫她的人是洛伊,她会不会抗拒的时候,她的心,竟然还是像被针扎了似得,疼了起来。
看来,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然后,季鹤轩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问题,她应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