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竹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她似乎想骂些什么,但最终将那些话都吞下去,一张苍白的脸上用力挤出来一丝可怜。
但林深深已经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彷徨无助的林深深了。
感谢她这一个月的见闻,见过了世间百态,她的心里仿佛已经坚定了什么。
“深深,我不是不想走,也不是非要缠着他。”叶素竹闭上眼,气若游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家庭,我的母亲,我的公司,我什么都没了,我只剩下萧爵了。”
林深深本来进来就是想看她的惨样的,现在看到了,也就不打算停留下去了,转身正要走,就看到叶素竹踉跄的从床上翻下来,脚一软,“哎呦”一声,“噗通”跪地上了。
林深深恰好站她面前,被惊了一下,低头就看到叶素竹的脚踝。
她说是被车撞了,但是实际上,只有脚踝处有那么一点伤痕,看上去并不严重。
“深深,我——”叶素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林深深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光了。
“我这次来,是有点事要告诉你。”林深深没有扶她的意思,反而高高在上,挺着腰,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戒指盒子,当着叶素竹的面儿,举得高高的。
“这戒指啊,是萧爵送我的,他向我求婚了,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补办婚礼。”林深深说着,笑着歪了一下脑袋:“不过不补办也没什么,反正全S市的人都看着呢,叶素竹,你已经没那个机会了。”
林深深说这话的时候,自认为气场爆棚,但叶素竹在她面前半跪着,勉强爬起来,眼神带着绝望和可怜的光,不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门:“是这样吗?萧爵,她骗我,骗我对不对?”
林深深一时惊得头皮发麻,猛然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的萧爵。
对方一身西装革履站在病房门口,眉眼淡漠,似乎已经看了许久,又似乎刚刚到,用一种薄凉的眼神看过来,看的林深深有点手心发汗。
“萧爵?萧爵!”叶素竹勉强站着,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样,满身薄汗泪眼朦胧,哽咽的声音听的人心都疼。
“是真的。”
萧爵从门口过来,把林深深带到怀里,从她手上接过那个戒指盒子,把那颗粉红色的钻戒带到林深深手指上,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不知道给谁解释,轻轻的说:“这戒指是我自己做的,比任何人做的都要好,很久之前就想拿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女人近在咫尺,萧爵心都酥了,软成一片,压着声音,一字一顿:“以后我不会在离开你,不管是谁,都不会让我离开你。”
林深深被震得晕晕乎乎的,抬头就看到萧爵俊美逼人的脸庞,林深深被美色给诱惑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任凭人家带着她的腰把她带走。
她只觉得心口烫烫的,浑身都暖暖的,很舒服很舒服,暖的她整个人都跟小太阳似得。
等她被萧爵带到车上,她坐在副驾驶上,萧爵开车,外头的风暖暖的灌进来的时候,林深深才意识到什么,扭头看萧爵,有点不好意思的紧了紧手指。
“我今天回别墅的时候翻出来的。”林深深不由自主的先开口解释:“除了这个,我还翻到了很多东西。”
“是吗?”萧爵正转动方向盘,听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两秒,他才开口讲:“看看戒指上刻的是什么。”
林深深这才后知后觉的低头去看,最开始跟叶素竹说得时候,就光顾着炫耀了。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戒指上刻的是“?lovealways”。
心里当然是得意的,但脸上永远都风轻云淡,林深深自认为很冷静的“哼”了一声,转移话题:“你刚刚在外面跟叶河说什么了?”
“他叫我投资。”萧爵也不瞒她:“说想要重整旗鼓,被我拒绝了。”
“干嘛拒绝他啊?”林深深酸溜溜的:“说起来他还差一点当你岳父呢。”
吃醋的女人不太好哄,萧爵用尽浑身本事,林深深都板着一张小脸儿坐在那儿,话都不肯讲。
女人啊,大概都享受被人哄着的过程,自己是个小公主,而身边的人呢,心甘情愿做她的骑士。
林深深靠在副驾驶窗户上,有些满足,手指掐着小腹,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会放弃叶素竹啊?”
她对这个问题,一早就很在意了,只是崩了那么久,都没有问。
但现在她绷不住了。
她以前和萧爵在一起的时候,萧爵以为她是叶素竹,对她百般宠爱千般呵护,哪怕知道叶素竹曾经背叛过他,他也没有离开自己,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是叶素竹的基础上。
那,为什么真正的叶素竹回来之后,萧爵却对叶素竹不理不睬了呢?
最关键的是,林深深记得最开始,叶素竹刚回来的时候,萧爵对待叶素竹的态度,那个时候萧爵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很艰难,无法兼顾,但是那个时候,萧爵还是对叶素竹多一些在乎的。
毕竟她当时怀孕了,都没抵得过叶素竹的病。
林深深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难受,小脸都白了几分,很不开心的问:“为什么?”
“我没有放弃她。”
萧爵随意将车停在路边,抬手将副驾驶上的小女人抱在怀里,低低的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我只是不能接受和她在一起,虽然她披着叶素竹的名字,但是我爱的,已经不是叶素竹这个名字了。”
“我之所以会有些迷茫,只是分不清我的感情究竟落到谁的身上,但是我现在知道了。”萧爵吻了一下她的下巴:“前所未有的清晰,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也跟着你离开了,如果找不到你的话,我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男人的表白太过于露骨,但林深深听得浑身舒畅,出了一股子恶气似得,林深深轻轻怼了一下他的手臂,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一口咬在他手臂上:“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