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欢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她今天没有化妆,那两抹浅红出现在白瓷一样的肌肤上更显得妩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距离他几步的位置,忽然被他拉住手腕,轻轻一带,跌入他的怀里。
时璟言搂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颈子,灼热的呼吸几乎要烧烫她的肌肤,“我好想你。”
锦欢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人,可是这话从时璟言口中说出来,却那么不一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听得她心都酥了。
“我也想你。”她小声地答他。
时璟言抬起头,深邃浓黑的双眸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细细密密的吻开始落在她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上,从她的额头一路吻下来,眼睛、鼻尖,最后撬开她的唇瓣,逮住她的舌尖不断缠绕和吮吸。
他的吻逐渐狂热和强势,锦欢开始还会配合,但后来呼吸渐渐紊乱,全身无力,只有依附着他,双手攥着他的衣领,任他予取予求。
他松开她,锦欢微微喘息,双眼中水波荡漾,潋滟动人。
“我搬到你那里住?”男性气息轻轻拂过耳畔。
锦欢先是一愣,等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红透了的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
他拨开她额前的长发,掖到她的耳后,“现在的别墅我住不惯,还是之前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好。而且你不是刚搬过家,这次就不要折腾了。难道……你在家养了一个小白脸,不想让我知道?”
锦欢瞪他一眼,不过也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知道?还养了不止一个呢。”
“嗯,没关系。没有比较就没有进步。等我搬过去你可以拿他们跟我比一比,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些人对你来说有多索然无味了。”
这个自大又自恋的男人。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省得陆哥又要说我红颜祸水。”她又低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就要走。可时璟言先抓住她,双手捧着锦欢的脸,很细致地回吻她。
又过了一会儿,锦欢才拿着手机从他怀里起身。
走到门边,他低低地说:“晚上早点回来,世钧说今晚要露一手,不过我建议你带好胃药。”
她哼哼两声,有点鄙视地说:“你做的菜我都吃过了,别的也就不值一提了。”
然后,身后传来他轻轻的笑声。
只是才一天,锦欢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昨天还能哭得死去活来,今天却无时无刻不在笑。
果然爱情是一种会让人随时头脑发昏,又莫名其妙犯傻的毒药。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锦欢打开手机,没想到屏幕上显示了十六通未接来电,都是沈玮君的助理清月打来的。
锦欢疑惑地将电话拨回去,一开始没有人接,后来她又打了几次才接通。
“锦欢姐!你快来,出事了,玮君自杀了!”
锦欢脸色蓦地一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当锦欢火速赶到医院的时候,沈玮君还在手术室。
清月六神无主地坐在医院的走廊,远远看到戴着墨镜帽子的锦欢,立刻就哭了,“锦欢姐……”
“玮君呢?”
“还在手术。”清月整个人都在发颤,似乎还心有余悸。
锦欢注意到清月身上的血迹,胃部一阵不适,差点要吐出来。深呼吸,她白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的自杀是真的吗?”
清月擦了擦眼泪,“今天本来有玮君的一个通告,可是迟迟不见她现身,我就去公寓找她了。没想到……我是在浴室里找到她的,当时她满身都是血。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不敢让上面知道,只好先打给你。”
“好,我知道了。”锦欢尽量保持镇定,想了想,说:“这里有我照顾着,你先去查查有没有消息走漏,尽量不要让媒体知道这件事。”
所幸发现得及时,沈玮君被抢救了回来。
等沈玮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虚弱地眨了眨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只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另一只手背插着针头。
沈玮君看到床边的锦欢,沙哑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要喝水吗?”锦欢问。
沈玮君只是摇头。
锦欢坐到她的床边,无奈地叹息,“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是吗?”
沈玮君眼眶立刻就红了,这还是锦欢除了演戏之外,第一次看到沈玮君哭。
这个爽朗、直来直去的女人,为了爱情,竟会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
“他要结婚了,他不要我了。他说这几年只是跟我玩玩,从来没认真过。”沈玮君低泣出声。
“那他更不值得你为了他这样做。”锦欢隐隐觉得愤怒。
“不,你不明白。我从小无依无靠,没有人关心我。可是他对我好,做饭给我吃,天冷了会发信息让我添衣。我们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我以为我可以依靠他一辈子,我以为他是我的归宿。可是,他却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玩玩。”
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种烂俗的戏码也会发生在她们身上,怪不得都说戏剧来源于生活,可是现实却更残酷,皆大欢喜的结局只会在电影里出现。
“你很幸运,锦欢。”
锦欢抬起头,迎上沈玮君的视线,“时先生那么爱你,你真的很幸运。”
凌晨,锦欢怔愣地开车回家,用钥匙旋开别墅的大门。
此时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皆面色不佳。
沐非最先看到她,从沙发里站起来,“天哪,你又开始跟我玩失踪了,手机也关机……”
锦欢像是没看到沐非,直直地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时璟言走过去,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时璟言本也是一脸紧绷,晚上陆世钧做了很多的菜,一桌子的人都在等她。打给她的电话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关机,他赶紧让陆世钧开车载他回她家,却只见到急得团团转的沐非。
这样一声不吭地搞失踪,他差点急得疯掉。
可是,怀里的娇躯在颤抖,他眼底的责备和不悦渐渐逝去,换作担心。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样姿势让他的腿不舒服,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默地抱着她。
沐非虽然也是一大堆问题,但还是让陆世钧给带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空荡荡的房间,响起时璟言低沉的嗓音。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有反应,“沈玮君割腕自杀了,好多血……”
时璟言脸色微变,抱着她的双臂收紧,吻了吻她,“好了,不要再想了,一切都有我,交给我安排就好了。”
她摇头,“她没死,被医生抢救过来了。可是,时璟言,我好怕。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玮君,我忽然就想到了你。我好自私,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庆幸。庆幸当时我没有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样子,否则那样的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也庆幸没有让你看到那样的我。”他抬起她的脸,她虽然没有哭,但眼神迷离,让他很心疼,“我现在很好,很健康。那一段时间我熬过来了,现在只想好好和你过下去。难过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否则我会比你更难受。”时璟言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宣誓一样的认真。
锦欢点点头,想起沈玮君对她说的话,“她说,我很幸运。”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眼底漾着璀璨明媚的碎光,昙花乍现似的绝美,“不,是我很幸运,拥有你。”
沙发两侧的落地灯散发着淡淡的橘光,似朝霞一般的颜色,温暖而沁入人心。也许是房间里的光太缱绻,抑或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诱惑。
锦欢缓缓低下头,轻而易举地吻上了他的唇。她很喜欢这样的角度,谁说只有女人的锁骨才好看,他配合着她微仰起头时,颈部的线条完美漂亮到她都会嫉妒。
他的薄唇微凉,可吻却是炙热的。他几乎是立刻便掌握了主动权,灵巧湿滑的舌探入她的口腔,霸道的天性此刻更是展露得淋漓尽致。攻城略地,像是所向披靡的将军,满心索要的便是她的臣服。
耳边响起她细细浅浅的喘息,猫儿一样勾人的声音。缠缠绕绕的,就这么绕上了他的心头。轻松扳过她的肩,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修长的手指穿过丝滑柔顺的长发。两人越发靠近,纤细柔软的身体和他如此嵌合,就像是天生就该属于彼此。心漾神动,他的吻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一寸寸攻占。
唇齿纠缠,像是等待了千年,锦欢今晚格外主动,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身边。
口中的润泽声如魅惑悦耳的靡靡之音般撩拨心魄,她听到他低沉的呼吸,周身布满他特有的男性气息。
一吻作罢,她靠在他胸前喘息,紧合的羽睫在眼睑处形成一道剪影,娇唇似桃花,妖冶中透着无声的引诱。
时璟言的手托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深浓的眸染上一层情雾,他的目光像是带着炽烈的火焰。
窗帘未完全拉上,被晚风徐徐吹动。月光下她的肌肤散发出樱花似的桃粉色,吹弹可破,他几乎能清晰地看到她颈间的血管。
微凉的指尖不受控制般地按上她的脉搏,感受那生命的跳跃。
锦欢不由得一颤,被他触碰的地方散发出酥麻,从血管一直到达心脏,剧毒攻心。
“我……”红肿的唇轻启,刚发出一个音节,便立刻被他制止住。
“嘘。”他的眼睛深不可测,像是子夜下的海。他微俯下身,薄唇凑近她的耳畔,嗓音喑哑低沉,“别说话。”
他的目光,深邃中暗藏着缱绻。锦欢已经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只是迎合。
浅暖的灯光映照着,朦胧似幻,英俊的脸孔在眼前放大,成为她瞳孔中唯一一抹景色。
其实,她更庆幸的是,在还来得及的时间内,幡然悔悟。那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而她,不仅遇上了令自己心动的人,最幸福的是他也爱着自己。
相比之下,多么幸运。
“竟然走神……”他眯着醉人的眸,隐含不悦,声音如沙砾碾过般嘶哑,“今晚不想休息了吗?”
时璟言还未说完,锦欢攀着他的肩头,送上红唇。
黑眸划过一丝讶然,但很快便掌握主动。有力而激烈地冲撞,汗水交融,唇舌疯狂地纠缠,再也让她无暇分心。
眼前只剩一片波动汹涌的幽黑,不时有灿烂的星子在这幽黑之中爆炸开来,一个一个,逐渐将黑暗照亮,终于,在时璟言粗重起来的喘息下,所有的光一起迸射开来,将幽黑变为灼目的白亮。
清晨,阳光如挣脱黑夜桎梏的精灵,抖动着金色的羽翼,翩然起舞。顺着窗棂,洒下一室的细碎光斑。
锦欢早早醒来,稍微动一动就浑身酸痛。昨夜艳情的画面飞速掠过脑海,只觉得血气上涌。
真是疯狂的一夜,毫无理智可言。
时璟言还没醒,犹自睡得正酣。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轮廓线条皆锋利而盛气凌人。目光落在他睡梦中仍微抿的薄唇上,她喜欢他慵懒惬意时半带嘲弄的表情,因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可他真心笑的时候,才真的让你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但他笑的时候很少,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他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长,她迷恋这双手比爱他英俊的面庞还要多。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上,他竟然快要比她长出两个指节。她把手指一一插入他的指缝,竟那么契合。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有恋手癖。”头顶传来男人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抬起头,他还未完全清醒,眼底还蕴着一层朦胧。
锦欢面色一热,像是被人揭穿了小秘密,想要松开他,这下却轮到他握得很紧。
“好了好了,别生气。其实我是高兴,你喜欢我哪里都高兴,只要你喜欢。”他抬起锦欢的下巴,柔柔地亲吻,鼻尖顶着鼻尖,“待会儿还去剧组吗?”
锦欢摇头,“有点累,想休息一天。”
“也好,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想必你也不能安心拍戏。我会派人跟你的剧组请假,先好好休息几天。”最后,他向她眨眨眼睛,“尤其昨晚,累坏你了。”
从不知道时璟言恶劣起来也这么流氓,不过皮相好的流氓就是吃香。
锦欢懒得和他说话,整个人懒洋洋的。
时璟言又笑了笑,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弯腰将一旁的假肢拿过来。
刚要装上,动作微微一停,他转身,大掌盖住她正凝视他背影的眼睛,“快去睡,不许看。”
锦欢拨开他的手,直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垫在宽厚的肩上,执拗地说:“我不怕。”
“很丑。”
“不会啊。我觉得很漂亮。人太完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深入比较了一下,你和我养的那些小白脸比起来,还是你最物美价廉。”
他身体颤动,从胸膛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无可奈何地摇头,但只有无尽的宠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卫生间的门后,锦欢才拉起被子躺回床上。
天花板的吊灯是她最近新换的,干净透亮,风吹进来时,装饰的水晶撞击,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
如果是别人她想自己一定会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时璟言身上的残缺也会让她认为是一种独特极致的美,难道这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等时璟言打理好自己,离开前弯腰轻抚锦欢的脸,告诉她,“沈玮君的事情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锦欢乖顺地点头。
有时璟言在身边,锦欢就感觉有一座大山可以给自己依靠。就算出了任何事,她都不需要担心,只要有他在,就一定可以将事情处理稳妥。
半个月后《尽在不言中》杀青,锦欢也暂时结束了所有的片约,甚至取消了所有通告和走秀,只想在家专心致志地陪着时璟言。
不过即便这样,沐非偶尔还是碍不过人情会带一些剧本给锦欢,无聊时,她也会拿出来翻一翻。
时璟言不知道锦欢已经推了最近所有的工作,有时候看到她百无聊赖地看剧本,然后又扔到一边,总是会好奇,“这部戏怎么不接?”
锦欢不想让他认为自己不接戏是受他拖累,只好漫不经心地说:“人家不要我啊,说我已经不适合演乡下的小姑娘了。”
时璟言通常会笑着说:“的确,都快三十了呢,再演学生妹就会有装嫩的嫌疑。”
她最听不得这种话,不,是所有女人都听不得这种话,马上就怒气冲冲,“我有那么老吗?”
他连忙甜言蜜语,“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