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想到,还没等回到城北,我就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在一条小巷子里,一群奴隶和我擦肩而过,而我无意中瞥到,其中一个人的脸孔和第一天晚上我绊到的那个鬼魂一模一样!
虽然他的眼睛并不是绿色,但相同的长相这一点,已经足够我开口叫停了。
我拉着那个奴隶,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他来。在我的目光下,他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当然了,他的反应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心里笃定他一定是个通道鬼,只不过我怀疑如果他一直不在我面前显形的话,通道也就无法发挥作用。
既然在蒙眼布下能看见恶鬼的原形,没道理无法看出通道鬼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又把当天晚上的情景仔细回忆了一遍,而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除了黑暗的环境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条件,一直被我忽略了,那就是血!
当时屋外的空地上,几乎流满了血,鬼魂抓住我脚腕的那只手上,也都是黏腻的血迹,所以,血和黑暗也许是需要同时满足的两个条件。
好在血的问题并不难解决,在地上随手捡了块尖利的石头,我一咬牙,狠狠在手上割开了一道。
血珠登时就迸溅出来,有几滴落到那奴隶的额头上,只见他瞳孔剧烈地收缩了几下,隐隐就有变色的趋势。
我心里一喜,成了!接下来只要带着他找个地方藏起来,一直等到消失的时间就行了!
刚打算伸手拉他,他猛地后退一步,掉头就跑。
我下意识地大喊:“站住!”那绿眼鬼却没有任何停顿,当然,也没有任何遭到惩罚的迹象。
该死!鬼魂被识破以后,就不再受身份等级的限制了,所以我的话对他根本没有作用。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通道鬼,我当然不可能让他轻易跑掉,立刻就拔腿追了上去。
谁知那鬼魂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我越是希望能悄悄的躲藏起来,他就越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
我生怕会被某个身份等级更高的人给拦下,连忙扯下了蒙眼布,同时越发塞紧了耳朵。好在我们两个的出现比较突然,离开的又快,其他人虽然感到奇怪,但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口气追出老远,每次我以为马上就要抓到他了,可是又慢慢拉开了距离,那绿眼鬼似乎不知疲惫,可我的速度却慢慢降了下来。
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体力损耗,他居然开始往山坡上面跑,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地骂娘,但还是强撑着身体追了上去。
一路跑到山顶,那绿眼鬼却突然停了下来,我赶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两座山体之间有一道缝隙,从远处看并不明显,但以人的弹跳力,绝无可能迈得过去,这绿眼鬼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跑上了一条死路,要不是如此,我还真没有把握能抓得住它。
还好现在,他已经是完全无路可逃了。我松了口气,不禁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朝他走了过去,然而就在我马上就要抓住他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我整个人推的向前栽去,那绿眼鬼顺势往旁侧一让,我就直接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这山崖少说也有几十米高,根本望不到底,如果掉下去的话,就是必死无疑,我在惊慌中下意识地抓住了长在崖边的草丛,这才没有被摔到粉身碎骨。
但这草丛看起来也并不牢固,只怕我稍一用力,就会直接从根部断开。就在我挂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时候,一个人头从崖边探了出来。
那个人我也认识,就是第一天活生生把某个奴隶给踹进毒盆里的那个地主,就是他在背后偷袭,把我给推了下来!
这人原本就长了一副狠毒的面孔,这会儿以俯视的角度,阴笑着面对我,更是让我感觉浑身寒毛直立。
他张开嘴说了句什么,我堵着耳朵,听不清楚,但却从他的口型中辨认出来了,他说的是“你快点给我去死吧!”
我登时大骇,恨自己眼贱,非要看他,这下好了,我松手就会摔死,不松手也会因惩罚而死,摆在我面前的,只剩下死路一条!
然而绝望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两秒钟后,那个地主就往下一栽,从我旁边直勾勾地摔下了山崖。
这变化太突然,我一时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很快,我的面前垂下一条绳子,李若白探出头来,打手势示意我顺着绳子爬上去。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几乎要喜极而泣,如果没有他,我肯定已经玩完了!后来李若白才告诉我,当时我在追绿眼鬼的时候,刚好被他看见,同时他还发现,那个地主偷偷跟在了我的后面。
他想着我们两个和地主之间都存在等级差距,正面相遇,一定会被他拿捏,因此当机立断,在地主离开后不久,就命令在场的众多奴隶一起,将铁盆里的毒物通通放走,于是地主就被降级成了平民。
所以当时就算我不放手,也不会遭到什么惩罚,幸好我没有冲动行事。
不得不说,我对李若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除了解决掉了地主之外,他还用绳子的另外一头,把通道鬼给绑在了树上,这样他就无法逃跑了。
现在生路就在我们手里,我的心情自然是无比激动,然而容不得我高兴太久,天色就骤然暗了下来。
我马上明白过来,因为又一个地主被降级,所以地主们的任务的完成情况也大大减少,天黑的时间自然也比之前更加提前。
“快走!”我一把拉过通道鬼,对李若白喊道,这里离刚被降级的那个地主的宅子不远,那座空宅,现在是最佳的庇护地,只要可以躲进去,就必然可以完成拍摄!
我敢说往山下跑的时候,自己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即使呼啸的风把眼睛吹的生疼,我还是使劲大睁着望向宅子的方向。
还有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进去了!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门框!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李若白却向后拽了我一把。
“你干什么!”我一边回头,一边不悦地抱怨道,然而却直勾勾地对上了一张惨白扭曲的脸。一瞬间,我心神俱震!拽我的人哪里是李若白,根本就是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