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我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墙上的字迹,火光昏暗,我看得不太真切,但是也能感觉到在这些文字之中蕴藏的力量。
那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仅仅是通过这短短一点的文字,我都感觉到好像有一股水流在冲刷着我的身体。
我突然发觉,虽然我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八年,但我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这条江,不知道这个山洞,甚至也从来都没听过这个什么修灵法门。
我总觉得白溪村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一切,肯定都没有这样简单……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句话,这个字迹像是新刻上去的,前后不过几百年,但是这上面的文字却太过生涩难懂,绝对不是近几百年的用法,我根本看不懂。
回头看着钟望探究的目光,我觉得我只能求助于他了。
我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却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呼,“这东西,竟然在这里……”
难得钟望也会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这东西很有故事啊。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探究地看向钟望,钟望的手按在那石壁上给我解释,“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后魂魄投胎转世,进入轮回,这是天道,鬼魂因怨气滞留人间,如果没有正确的方式,鬼魂身有戾气,就会害人,养鬼者也很容易就会遭到反噬。”
“修灵法门就能够让灵体自主修行,褪去戾气,更有甚者,能够成为鬼仙。”
我心中一动,要是昊昊能学会就好了,他现在毕竟力量还算薄弱,要是他能修成鬼仙,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只可惜这里只有上半部。”钟望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这东西早已失传,没想到竟然会在你们白家。”
我皱了皱眉,望向钟望,“这东西你也有用?”
“没有。”钟望摇头,“我虽然是鬼,但也属神位,这东西对我而言并没有用。不过,这对你身边那小鬼就是求之不得的机缘了。虽然只有上半部,但若他能完全修成这上半部,自保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那真是太好了。”
钟望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昊昊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的手不自觉抚上那串玉石手链,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他放出来了,现在也不会走散,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回头便看见钟望手里拿着副空白的卷轴,面对着那面石壁。
“你这是要做什么?”
钟望用那卷轴对准了石壁,口中念了一句什么,而后便看见本空白的卷轴上忽然绽放出淡淡的光,一行一行的字就这样在纸上浮现,正是石壁上的那半部修灵法门。
这简直堪比打印机啊。
我看着钟望将那本卷轴也收进了他的乾坤袋,不禁凑上前去,由衷地感叹,“好神奇啊。”
“神奇吗?”钟望回头看着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叫声夫君,免费教给你。”
“……我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
我暗自握拳,满心懊悔,感觉自己太怂了,不能总是被这讨厌鬼压制啊!
我被这鬼扰得脑袋疼,想再转转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然而这周围好像除了这个修灵法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么大一个石厅,就刻了这个东西?所以这里就是石洞的终点了吗?
我总觉得不太对,这人要是想藏这个法门,也犯不着找这么个地方吧?
再说了,为什么还要费劲巴拉地刻到墙上,直接留一本书不就完了吗?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早了,还没有纸张和笔墨,才要刻在墙上?
我满心疑惑地琢磨着眼前的墙壁,伸手去摸着,钟望却突然按住了我作怪的爪子,“这地方有机关,别乱碰。”
看着钟望皱眉的样子,我心中一动,觉得报复的时候来了,便甜甜一笑,“夫君刚才不是还说,要护我周全?”
钟望果然眉毛一抖,我心中得意,表面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那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为夫自然会护你周全,只是你忍心看为夫受伤吗?”
“夫君。”我义正言辞,“那不是伤口,是爱的勋章。”
感觉空气中突然吹过一阵冷风,钟望的表情僵硬如冰。
半晌,他才呵呵一笑,“看来,我低估你了。”
当然低估了!我心中跟着附和,都是两条腿的生物,就算你是鬼我是人,可你会撩,我也会撩啊!
趁这机会,挽回局势,撒一把盐!
“夫君,若是你不行可不要硬撑,这勋章,不要也罢。”
我睁着圆眼睛,看向钟望,努力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开玩笑,真当我是不会反击的吗?
钟望突然一笑,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详的预感,暗道不好。
但是已经晚了,腰后猛地一痛,再回过头时,眼前便是钟望放大的脸,他的眼神则是被挑衅的危险……
“夫人,说男人不行,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糟糕。
我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我可能是玩脱了……
“白汌……”
钟望靠近我的耳边,热气袭来,裹着耳廓,正好是我的敏感点,我只觉得腿都是软的,偏偏又被那人拦腰如同抱小孩一样抱起,我害怕摔下,就只能盘住了他的腰,却又在碰到那个硬的发硌的东西时,忍不住浑身一僵,钟望却忽然轻笑,热气滚烫滚烫,烫得我身子都跟着发抖。
我有点想哭,我们在逃命,您要不要这么有兴致?
钟望调笑的声音温软柔和,“为夫确实不行,不过这地方没人,不如夫人先教教为夫?”
“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个流氓!流氓鬼啊!”我吓得都结巴了,语无伦次,推着钟望的胸膛,钟望含笑望着我,可是眼神实在让人害怕,简直就是笑面鬼,太惊悚了……
我咽了口唾沫,“你冷静。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
钟望依旧微笑,“不过怎么办呢?我觉得面子更重要。”
重要个屁,命都要没了!
可我还是得耐着心道,“那我们出去再研究这个问题也不迟。”
“夫人说得有理。”
钟望这才将我放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向后一靠,却突然感觉好像被猛地硌了一下腰,疼得我瞬间从墙边弹开,直接撞到了钟望的怀里。
整个石厅突然又爆发出了刚才那样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那块巨石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又缓缓关上了!
该死,我刚才肯定是又碰到机关了!
我欲哭无泪,这是什么狗屎运啊?这岂不是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了?
我拉着钟望就要跑出去,然而那巨石却先我们一步,关上了……
这可怎么办,这石头剖不开,砍不开,我们难道要在这里蹉跎到死了吗?
钟望站在我的身前,缓缓蹲下,视线与我平齐。
我本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安慰我的话,然而他却义正言辞地吐出一句,“放心,夫人,为夫一定在此陪着你,不叫你孤独终老。”
若不是钟望眼底噙着的笑意,恐怕我就信了,可是这家伙现在这么幸灾乐祸,真是一点温情的气氛都没有。
我只能努力扯出一抹笑,“要不,夫君您试着往上挖吧,也许挖出个洞,我们就出去了。”
“我堂堂鬼王,总不能做土拨鼠的活儿吧?”钟望顿了顿,“想出去也可以,你得给我点好处。”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要干嘛?”
“夫人难道不与我心有灵犀?”
这好像是道送命题。
钟望静静地望着我,我咽了口唾沫,按照心中的猜测,小心翼翼地俯身,蜻蜓点水般轻碰钟望的唇。
可我的唇还没有离开,就被他按住了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毕,我已气喘吁吁,钟望却餮足地舔了舔唇角。
“我本来只是想逗逗夫人,却没想到夫人如此热情。”
经过这一天的斗争,我已经认清楚了我是斗不过钟望的事实,尤其是此时饥寒交迫又被钟望气得肝疼,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我们怎么离开?”
钟望勾起唇角,向后一让,指着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门,语气漫不经心。
“刚才这边的巨石关上时,这个门就打开了,估计从这里就能出去了吧。”
望着对面那扇大开的门,我只觉得一阵凌乱。
所以我刚刚……又被耍了?
这只该死的讨厌鬼,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啊!
我张牙舞爪地朝着钟望扑了过去,钟望浅笑着按住了我的手,直接将我拦腰一抱,横抱在怀里,大步朝着那门走去。
我还在扑腾着,“你放我下来!你大爷的,就知道耍流氓!”
迈过了那道门,也没有我预料之中的光出现,钟望的脚步骤然一顿,而后眉头便深锁起来。
我也停了口中的话,疑惑地望着他,钟望松手将我放在地上,我回过身,顿时也觉得心中一跳……
这地方……
不就是刚才千年神木背后的石洞吗?
而那具石棺内,好像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