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用胳膊肘戳了戳陆恒,“说什么呢?自从夏暖听不见,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出来啊!”
陆恒自知说话过了点,“行了,吃饭吧!你,快点坐下,不是期末开始结束了吗?吃完饭赶紧跟你哥去公司……哎,聋子,说了也听不见,吃饭吃饭!”
陆恒说话的态度简直是两极分化,对陆以寒和颜悦色,对她却是冷如冰寒如雪,很明显就是那她发泄情绪!
如果在昨晚之前她一定会埋怨记恨,而此刻,她只觉得愧疚,陆恒恨她折磨她完全是人之常情啊,要知道她的亲爹可是把陆恒的前妻撞成植物人的人啊!
自己的老婆自己不喜欢可以随便虐待和伤害,但却是绝对不允许被别人伤害的。
陆恒能把她养这么大,没有手撕了她,就已经很有人性的了!
一顿饭吃的有些如坐针毡,陆恒那个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的态度也就不说什么了,陆天昊总是偷偷瞧她,实在是让她匪夷所思。
夏暖见陆以寒吃好了,连忙放下筷子,随着陆以寒站起身,“吃饱了,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着夏暖越过陆以寒率先朝玄关走去,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穿好。
夏一凡翻出一盒药,小跑着递给她,“你这孩子,昨晚不是发烧来着,别光顾着工作,记得吃药!”
夏暖将药揣好,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用余光偷偷撇了陆天昊一眼,吓得连忙转头看向别处,什么情况,为什么陆天昊还在看着她?
直到坐进车里夏暖还在猜测着陆天昊为什么直勾勾的看着她,陆以寒将车子开出小区不远就停在了路边,不多时递给她一杯现磨豆浆,“刚刚你都没怎么吃?在担心什么?”
说话间陆以寒倾身朝她靠近,看那样子应该是要亲她。
夏暖连忙伸手捂住陆以寒的嘴将他推远,然后紧张的朝车窗外看去,“别闹,我总觉得早上二哥怪怪的,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你啊,昨晚睡得跟死猪似的,把那么混乱的场面交给我处理!差点被二哥和老妈发现。”
见夏暖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陆以寒马上坐直了身体,上边虽然没有动作,手可是没闲着,他将手搭在夏暖的大腿上,“对不起了,我喝太多了,以后再在家里做一定会好好善后的!”
夏暖气得鼓着腮,“你在说什么?”
陆以寒以为她没看懂他说的话,再度重复了一边!
夏暖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真是的,谁还要跟你在家里……”
陆以寒马上一脸认真,“也对,在家里太压抑,以后可以在外面……”
陆以寒兴奋的一拍巴掌,“对啊,可以每天去我那个公寓,刚好离公司挺近的!”说着启动车子快速朝e夏大厦驶去。
车子距离e夏大厦还有一段距离就开始堵车,陆以寒按了按喇叭,什么情况啊,这条路八排道,又不是上班高峰期,怎么可能堵车呢?
等了一小会儿,车子终于动了动,眼看着还有二十多米远,陆以寒拍了下方向盘骂道,“我靠,这下惨了,跑不掉了!”
夏暖朝车窗外看去,当即就知道陆以寒所说的惨了是什么意思,只见e夏门前乌压压一片人,将整条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夏暖搭在腿上的两只手马上抓住大衣的衣摆,“怎、怎么办?这么多人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啊?会不会出事?”
陆以寒朝后视镜看了看,后面的车子一辆跟着一辆,完全没有退路可循。
而前面的记者和粉丝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车子,正在朝他们这边移动。
陆以寒见跑不掉只能掏出电话联系公司里的工作人员,然而面对这么多、且还情绪这么激动的人,工作人员也是需要时间考虑应对方案的。
眼见着车子被团团围住,夏暖紧张的两只小手扳扯在一起,“怎么办?要出去吗?他们不会伤害我吧?”
也不怪夏暖露出这种害怕的神情,外面那些人哪里还有文化人的素质,简直就跟暴|乱的恐怖分子一样,有的砸窗户,有的厉声大喊,还有的爬上车前脸,恨不得无孔不入!
就在夏暖转头朝身边的车窗看去时,一个男人更是挤到前面,挺着身体将大衣一把敞开,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陆以寒一把捂住夏暖的眼睛,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变态混到里面跟着一起闹场。
夏暖整个人都处于慌乱之中,刚刚她看到了什么,虽然昨晚才见识过,不过那是陆以寒啊,况且昨晚的她基本都是闭着眼睛的状态,根本就没仔细去看嘛,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车窗外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在毫无准备之下看到那样的画面,不仅令她害怕,更令她恶心。
夏暖有种梦魇的感觉,半天都没缓过来神,陆以寒捂着她的眼睛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随即宽厚的手掌抚摸在她头上,将她的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而视线被遮挡住也完全不能减轻刚刚那个画面给她带来的恐惧,她的大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是那个人,肯定是那个人派来的,他说父债女偿,他说他不会放过陆家任何一个人,他还说要我一个人担负起所有的罪责。”
夏暖两只手紧紧抓着陆以寒胸前的衣服,不得不把这件事情跟之前发生的那几件联系到一起,“那个人说过他还会来找我的,他给我发过短信,还通过电台给我留过言,甚至还打电话给我,他用了很吓人的变声器,就跟幽灵似的,还有……
夏暖越讲越害怕,随着那些恐怕的记忆,身体也越来越抖,“还有七岁的时候就是他将我关进解剖室的,一屋子的尸体,他用绳子将我绑在放尸体的担架车下面,还用针扎我,他脸上带着一个吸血鬼的面具,说话时的声音也跟厉鬼似的……”
夏暖已经讲不下去了,满脑子的画面都如同鬼片似的,终于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现在她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如此报复她,父债女偿,恐怕指的就是王颖的事情吧!
然而对于王颖,她所知道的就只有她是陆以寒的妈妈、陆恒的前妻这两条信息,无法知己知彼,要她如何猜测对方是王颖的什么人!
陆以寒收紧手臂,这些话他还从来没听夏暖说起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能对一个小孩子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之前夏暖一直想不起来七岁时所发生的事情,只是对医院莫名的恐慌,他倒是知道夏暖那天去医院有消失过两个小时,却不知道在那两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七岁的孩子啊,哪里有胆量进解剖室,被强行带进去也就算了,还将她绑在了放着尸体的担架床下,还用针扎她,还带着面具用鬼一般的声音吓唬她。
陆以寒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对方怎么就能对着一个哭到快断气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呢?不用说也知道,这个人一定跟王颖有关系,然而究竟是什么人,他却想不出。
王颖的娘家人不应该知道王颖出车祸是遭人陷害的,不得不说陆恒所做出的表象很完美,所有人都以为王颖是意外车祸才导致成了植物人的,而他也是在王颖变成植物人之后才迎娶的夏一凡,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即使跟夏一凡有了私生子,也想维护王颖妻位的男人。
所以王家人对陆恒并没有太多挑剔,尤其是王颖植物人这么多年,陆恒一直大手笔的投资着,希望她能今早苏醒,还得意将王颖送去美国,找了全美最有名的医生医治她,王家人对他不离不弃的作风还是赞不绝口的。
陆以寒想不出王家究竟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并且早早就朝夏暖下手,他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却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窗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各种呼喊各种提问,陆以寒一眼就看出这群人里究竟有哪些是别人派来的水军,也许真的如同夏暖所说的,刚刚滋事的变态男可能真的是那个人派来的,如果此刻他们出去的话,也许并非是被堵着提问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会发生他们意想不到的恐怖事件。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在车厢里不出去,相比于被人恶意伤害,他宁愿被记者写他们耍大牌、不亲民之类的。
陆以寒低头看了一眼躲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夏暖,干脆打开车厢里的钢琴曲,像哄小孩儿似的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随着钢琴曲,夏暖胡思乱想的脑神经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可她依旧不想抬头,不想去看窗外那些张牙舞爪的人,此刻除了陆以寒,她不相信整个世界,或许是被吓怕了吧,她就好像有被迫害妄想症似的,看谁都想坏人。
还好工作人员效率很高,不多时就组织了一大批的保安,以及安保公司调派过来的保镖,随即警察也赶了过来,将闹事的人给控制住。
凯文敲了敲车窗,“陆总,好了,已经安全了。”
陆以寒点了点头,捧起夏暖的脸颊,凑到她眼前说道,“你等着,我到副驾驶那边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