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颜和白小妧分开后,他便直接回了研究所。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平静,完全没有刚刚失恋分手的样子。
别人看不出他的异样,可厉景冉心里却清楚得很,在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内心的悲伤。
厉景颜越是表现得平静,她心中就越是担心。
怕他把自己憋坏了。
这天,厉景冉在工作时间,进入到他的办公室内,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厉景颜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姐,你找我有事?”
厉景冉微微抿唇,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她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这十多年时间养成的别扭性格,让她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轻垂下眼,神情木然没有说话。
厉景颜见她不说话,便又重新埋首于工作当中。
厉景颜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她始终开不了口。
厉景冉一起在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把当说的话说出来,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厉景颜知道厉景冉上来的目的,但他现在还不想提那件事。
所以只要厉景冉没问出口,他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姐弟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两个小时,直到下班。
厉景冉本来就住在研究所,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厉景颜却如释重负般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刚才一直担心,姐姐真的会问出来。
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了口气了。
他闭着眼睛,无奈地叹息:“白小妧啊白小妧……”一阵轻叹,眼睛有些发红,他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几分钟后,他将手拿开,眼中红意退去,又恢复了平静。
他怕厉景冉会去而复返,虽然她不一定能鼓起勇气问什么,可是面对她关心却又说不出口的表情,反更加让人难受。
他随意收拾了东西,正准备离开研究所,回家去。
只是他才刚刚直到研究所大厅,就见夏宝带着好几个人,匆匆进来。
几天不见,夏离整个人都变了个样。
十七八岁的稚嫩面孔,脸上脏脏的很是憔悴,身上的衣裳也又脏又皱,几乎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头发也长长了许多,因为长期未洗,有些粘腻地变成一搂一搂的,随性地耷拉下来。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人,不是苏媚又是谁?
就连苏媚也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变得又脏又憔悴。
夏宝一进大厅就看到了厉景颜,立即对他大喊一声:“你先别走。”
厉景颜迎了上去。
所里的其它工作人员,已经帮忙把他们身上重重的包袱和包裹拿去。
厉景颜站在夏宝面前,眉头微皱而起:“回来了。”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夏宝把手抹了一把脸,往后退了一步,道:“别离我太近,当心熏着你。”
厉景颜:“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你晚上先洗完澡好好休息,我去隔壁餐厅给你们订酒菜,你们吃完就休息。”
他说着就要转身去找人给他们订餐。
却被夏宝一把拉住:“我们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你先别走。”说完他方意识到自己身上很‘脏’,又猛地缩了回去,“不过,你可以给他们订好餐,他们这几天很辛苦。”
厉景颜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你就直接跟我回家吧,其它的东西就交给其它人好了。”
夏宝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反正他们两住楼上楼下,丰富回家洗漱完,便可直接来他房里讨论。
夏宝跟着厉景颜往外走,苏媚也跟了上来。
厉景颜微皱起眉头看着他:“你跟来干什么!”
苏媚撅了撅嘴:“我……”
夏宝打断了她:“让她跟着吧。”
厉景颜镜片下的凌厉目光在两身上来回扫视一遍,抬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夏宝来到他的车前,看着这辆全新的车:“你换车了?”
厉景颜:“嗯。”
厉景颜之前那辆车,已经有好些年头,去年还发生了一次车祸,车头已经完全撞变形。
当时夏宝就说过让他换一辆,可厉景颜宁愿把国内全部零件换掉,也不肯换车。
当时夏宝还纳闷,过了很久才想明白,那车是白小妧曾经坐过的。
换了大部分零件后,那车也顺带升了一下级,现在开也并不差。
可他却忽然把车换了。
夏宝打开车门的动作微微一顿。
苏媚急着上车,不由得催促他道:“你快点,出什么神啊!”
夏宝猛的一下回过神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为什么会换车,夏宝似乎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他并没有要问的意思。
而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
回到家后,夏宝回楼上去洗澡,苏媚想要跟上去看一看,却被夏宝拦在门外。
那个房间,自从夏离走后,除了厉景颜和冯阳杰外,再没有每三个人能进去。
苏媚被拦在门外,狠狠地踢了门一脚:“哼,拽什么拽嘛,下回你请我进去,我还不肯去呢!”然后又愤愤地回到厉景颜家中。
要借她的卫生间洗漱。
厉景颜领着她进了卫生间。
出来后便开始做晚饭。
夏宝最爱吃什么,厉景颜是知道的。
不过一个小时,就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晚餐。
夏宝也洗漱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下楼来。
经过清理的夏宝虽然神色仍然憔悴,可整个人却精神了不少。
他下楼时,手里还拿着一张磁盘。
这时苏媚也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身上穿了一件女式睡衣。不过那件睡衣明显小了一个号,苏媚的魔鬼身材装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
厉景颜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双眼倏地瞪大:“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这睡衣,是白小妧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动小妧的东西!
只不过一眨眼间,他就到了苏媚面前,居高临下怒目圆睁地瞪着她:“立刻,马上,脱下来。”
苏媚吓了一跳:“你干嘛啊,不就是一件衣裳嘛!”
别说是苏媚,就连夏宝也是第一次看到厉景颜如此生气的模样。
厉景颜:“少废话,立即给我脱下来。”
苏媚揪住睡衣领口:“我不脱,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凭什么不让我穿!”他竟然为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裳,同自己发脾气。
只是想想,苏媚就气得心口疼。
难道,我还不如一件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