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苏苑英俊的脸,忽然觉得好气馁,又好不甘心。她坐了下来,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苑,你给我等着。
苏苑坦然的迎上她挑衅的目光,淡淡的笑了。
鱼鱼叉了一块嫩牛送进嘴里,饶有兴味的嚼着。
一顿非常不愉快的饭吃完,苏苑将鱼鱼和玛丽送到了宾馆。
这是全市最豪华的一家宾馆,隶属苏氏。
苏苑将鱼鱼径直领到了最顶层的豪华总统套房。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就是整个城市的夜景,像一簇簇的宝石,散落在每个角落。
鱼鱼有些触动的站在玻璃窗前,多少年了,她又回到了这个城市。这个承载了她一生中最幸福时光的城市。她回转身看着苏苑,苏苑也正在看着她。
“对于我的出现,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鱼鱼单刀直入,苏苑挑了挑眉,“娶你?我无所谓。”
鱼鱼有些意外他的答案,苏苑不是一直在和穆锦拍拖吗?为什么,今天却会说出无所谓的话来,而且竟然没有片刻的犹豫。就因为这一句,鱼鱼对苏苑的想法产生了变化。
“那么穆锦呢?你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分手了。”
苏苑皱了皱眉,穆锦?分手?什么意思?他疑惑的看着鱼鱼,挑了挑眉,说:“谁是穆锦?”
鱼鱼看着他不像作假的表情,心忽然一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心里想着,嘴上却问:“穆锦,你不记得了?”
苏苑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觉得异常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对于自己想不起这个名字的主人,苏苑觉得心底里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悲哀,好像他遗落了什么人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
他皱着眉,努力的想着,额头忽然一阵刺痛。他抱着头蹲了下来。
鱼鱼急忙过去扶着他,苏苑倒在沙发上,缓缓睁开了眼睛。穆锦,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为什么一提到这个名字,自己的心就会如此悲伤?
玛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感觉这个城市,简直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喜欢的,商场里净是些抵挡货色,酒吧都关着门,自己又找不到门路买摇头丸,这样无聊惨淡的生活,对于她来说,简直和苦行没有两样。
她买了个冰淇淋,坐在广场旁边,无聊的看着行人。鱼鱼那个女人,她真是搞不懂,书有什么好看的,竟然在酒店看书!
她舔着冰淇淋,入口冰凉,一直滑到胃里,这样她的火气似乎才能够被浇熄。
忽然,广场一角一阵骚动。玛丽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反正无聊,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一个男人低低哀求的声音,“龙哥,我知道我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吧。等我工资下来,我一准还您。”
“小子,这句话,哥哥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那个叫龙哥的人弯腰拍了拍跪在地上的青年。
“我发誓,我真的发誓。我一定还龙哥钱。”那青年不住的磕着头,玛丽看着他斯斯文文的模样,禁不住瘪了瘪嘴,又一个没骨气的书生。
“好吧,刘凯看在你我一番交情上,这一次,我就再信你一次。”
那个叫刘凯的男人,立刻心花怒放的抱着龙哥的脚,“谢谢龙哥,谢谢龙哥。”
“散了。”龙哥一挥手,带头离开了,人群见没有好戏,也都渐渐散了。
刘凯颓废的坐在广场上,用劲的挠了挠头发。过了半天,他才发现玛丽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看,一边舔着手里的甜筒。看着玛丽满眼的鄙视,不觉心里来气。
“小丫头,你看什么看?回家洗洗睡吧。”
玛丽挑了挑眉,终于遇到好玩的了,“小子,你缺钱吗?”
刘凯看着这个打扮得像个鸡的女人,又觉得她的气势不一般,一时间踌躇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今天才来到这个鬼地方,一点儿也不好玩。如果你带我找到好玩的地方,我就给你五万块,如何?”
刘凯眼睛一亮,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吸引他了,“先付一半定金。”他抱着一试的态度开了口。
玛丽二话不说,立刻从包包里丢了三叠钞票过去,“还是个谨慎的人。”说完,又补了一句,“只有弱者才谨慎,因为他们赌不起,输不起。”
刘凯看着钞票,早就心花怒放了,根本不介意玛丽对他的嘲笑,他一边数着票子,一边问,“你想去哪儿玩?”
“随便呗,有甜品,能H的地方就行。”玛丽笑了笑,刘凯立刻一幅了然的深情。
“明白了,包你满意。”刘凯得意的一笑。玛丽眯着眼睛,这个长相一般的男人,似乎还蛮有趣的。
她也笑了起来,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玛丽从花坛上跳下来,整了整衣服,说了一句:“走吧。”
两旁耸立着并不是很高的楼,招牌的霓虹灯,闪烁着奢靡的光彩,从墙体力延伸出来,将原本就不宽的街道上空霸占得满满的,更把一条街生生弄得非常狭窄。
霓虹灯下,各色各样装饰的门头上,挂着极具诱惑的招牌。黝黑的门洞里,时不时传出些销魂的呻吟声。
那些野合的鸳鸯,三三两两靠在街头墙角,接吻抚摸。偶尔有些小子,抽着烟,喝着酒,或蹲或站,聚集在一起。
见玛丽和刘凯走过,都打起呼哨来。
玛丽毫不畏惧的转头看过去,风,骚的甩了一下波浪卷的长发,丢一个飞吻过去。
那些人就哄闹起来。刘凯跟着玛丽,揣测着她的身份。然后将她领进了一家叫首领公寓的酒吧。
玛丽不得不承认,刘凯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导游。刘凯带她来的,估计是这片地区最大,最火的夜店了。
一掀帘,房顶上的灯投射出五彩的光线,刚才所见的霓虹便放佛被浓缩在这方寸之间,映照着夜店里的人,斑驳华丽,杯酒交接,颓废而奢糜。
玛丽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她欣喜的回头看了眼刘凯:“小子,不错。”
刘凯得意的一扬眉,当先领了玛丽选了个好位置。酒酣耳热,玛丽抬着一杯酒,醉眼朦胧的靠在刘凯身上问:“你为什么借高利贷?”
刘凯紧盯着手里的啤酒杯,半晌没有说话,指关节隐隐发白,牙根紧咬。玛丽等了半天,见他没有反应,自顾自的又喝了起来。
“不想说就算了。”玛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也不好奇。”
“不是不想说。我,有我的苦衷。”刘凯忽然接道。
玛丽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刘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愤怒的将玛丽推开,“笑什么?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好笑?”
玛丽这才停了笑,看着刘凯,“哎哟,生气了?别生气了。”说话间,又整个人挂上了刘凯的肩膀,“苦衷就苦衷呗。我只是觉得,在这种场合,这样的气氛下,苦衷这个词,似乎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刘凯见她说得坦荡,毫不作假,想了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也就不再计较,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啤酒。
琥珀色的液体在身体里流窜,似乎将所有的烦愁都压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