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并不是很明白慕容君烨所说,别过脸,“王爷又是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慕容君烨将桃夭拥入怀,“是,我们是一直都在一起,可是我很害怕,阿尘,你好像离我很远,很远。”
这是一年来慕容君烨第一次明确的告诉桃夭,他的心中所想。
桃夭看着慕容君烨的眼,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为什么,竟会有这么强的感应?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阿尘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去了。”慕容君烨急急道,他最不想做的,就是逼阿尘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如果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出这京都,那他便不勉强与她。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如果王爷想要去的话,我自当是陪你的。”罢了罢了,不过是替那个人陪在他的身边而已,如今他们都是这样的情况,又当如何呢?
顾卿尘回了悦来客栈,想来几近离开,竟是只有这个地方能够成为落脚之地,明明生于京都,长于京都,只能落到如此田地。
“小卿卿,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顾卿尘笑,一年的时间了,他怎么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伸手将他头上的树叶拿掉,在纸上写下:“你去哪里了?”
司炎握住她就要下放的手,“我去看了南宫瑾,还有顷夜,我想,你应该会想我这样做的。”
顾卿尘微笑,最先知道自己无法再说话时,是他,比她自己还担心,揪着澹台寂络的衣领差点没把别人衣服给拽下来,也是他,陪在她身边,即使她满头银发,也说她好看。
她此生有司炎作陪,足矣。
“小卿卿,你看到他了吗?”出去一趟,他收获不小,至少,他知道了他的消息,可竟是不想,他也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顾卿尘并无任何表情,将和桃夭见面的场景简单的叙述了一番:“假扮我之人,是桃夭,慕容君烨自失明后记忆受损,并不是很记得事情。”
司炎了然,怪不得,如果真的是自己所爱的人的话,又怎么会连对方都认不出来?
顾卿尘抚上他空空的左袖,这一年,她过的并不算好。
司南在山脚下发现他们的时候,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元昊所侵蚀,若不是瑾哥哥提前告知澹台寂络让他赶来,恐怕这世上,再无顾卿尘此人。
司炎的手臂被砍断,他一向最注重自己的美貌,可是为了她,竟是连一只手都失去了。
顺着她的目光,司炎看到了空荡荡的袖子,笑道:“小卿卿又何必在意一只手,本少爷的美貌依旧,不是吗?好在当日那面具人伤的不是我的相貌,不然的话,小卿卿定是会嫌弃死我了。”
顾卿尘用手堵住司炎的唇,她不会嫌弃他的,永远都不会。
她就算没有说话,他也懂她的意思,右手和她的十指相扣,“不过是断了一只手臂而已,我还有另外一个,可以和你十指相扣,南宫瑾,顷夜他们都很好,看的出,有人在照顾他们,想来,也该是桃夭的杰作,她做的事情那么多,好的坏的都有,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顾卿尘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可是对于桃夭……
她一开始对她毫无戒心,也是因着先前宿主的记忆,她的记忆里,桃夭不过就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丫鬟,可若不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还真是难以想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现在没有功夫和她算这些账,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我娘在死前的目击者,我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必须一件一件的来。”顾卿尘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递给了司炎。
她再不是以前的顾卿尘,以前的顾卿尘,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或者说,在看着顷夜眼睁睁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司炎的手被人砍断的时候,顾卿尘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顾卿尘,只为仇恨而活。
对不起了瑾哥哥,卿尘终究是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可是你不用担心,因为现在的卿尘有能力保护自己。
顾卿尘看了眼窗外,俗话说站得高望得远,二楼而下,的确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察觉到的东西,也更多。
“你不要久站着,澹台说了,你身体里的毒才刚刚引出来,需要时间恢复,如果一直站着的话,对你的恢复不利。”司炎单手扶着顾卿尘坐下,伸手将梳子拿了过来,谁说银发不好看?他怎么觉得小卿卿这银发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头发?
顾卿尘笑,并不多言,司炎似乎很喜欢她的头发,有空没空就帮她梳头,虽然她很享受被人服侍的滋味,可这一头白发,她看了就觉得焦躁呢,奈何他有这样的耐心。
说起来,这白发,也有吴雨烟和顾卿言的功劳呢。
如果不是她们给她喝下了那种药的话,她现在,也许不会过的这么凄惨,未老发先白,这就是她顾卿尘的人生。
她们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都讨回来。
“小卿卿,你怎么又生气了?我好像没惹你生气吧?那你生气是怎么?又想到谁了?顾卿言?还是吴雨烟?你放心,这一次回来,我们把白灰都染到她们的头上好不好?让她们也尝尝这样的味道!”澹台说过,千万不能让她动怒,她体内的元昊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融为一体,可是元昊的力量太过强大,绝非身体还没养好的顾卿尘所能承受的。
顾卿尘拉住司炎的手,在他的手心一字一字写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生气的,我还想要快点养好身体,然后运用元昊的力量呢,所以司炎,不用担心,真的,我向你发誓。”
“少主,顾小姐,属下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雪儿自外而来,对着屋内二人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