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炎一怔,一丝不安在心底散漫开来,整个人变得恐慌起来,以致于声音有些颤抖,“是谁?”
    梓杺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炎儿知道血蝉之毒吗?”
    “轰”的一声,天启炎在听到梓杺这句话时,好似天塌了一半,呆愣的立在一旁,仿佛丢了魂魄,血蝉之毒,他怎么会不知?金蟾蛊,血蝉毒,是世上最为阴狠的蛊和毒。而绝情蛊就是从金蟾蛊的一种,而这血蝉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濒临绝种了,据他所知,只有师父那里存有一只。
    但是师父有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儿呢?但杺儿既然说出此毒,想必也有她的道理。
    “三年前,是你师父对我下了血蝉之毒,才使得我们的孩儿流掉,不知怎的?这毒竟转嫁到我身上,若不是服了还魂丹,此刻我与你早就是阴阳两隔了。你替我把把脉,便一切都清楚了。”梓杺的十分的淡漠,想来对生死,她早已看开了,她知道,天启炎对医术并不精通,但平常的把脉,还是会一些的,跟着赵添和这么多年,也算耳濡目染吧。
    天启炎握着梓杺纤细的胳膊,三指并拢,轻轻的号着脉。
    果然,不多时,他就已经有了结论,梓杺的体内的确是中了血蝉之毒,而且中毒颇深,没有还魂丹的药效,此刻若是不死,也必定虚弱的下不了床。
    “果真是师父?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天启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加不明白赵添和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梓杺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冷硬的心已经开始软化,她无法强迫自己去恨,毕竟,三年前的事情,天启炎和自己都是受害者,若不是中了失心草,他断然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最终沐家二老之死,与他脱不开关系啊,梓杺无法去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样的爱恨交织,折磨的她痛苦不堪。
    强迫自己不去想,只面对眼前之事,但心绪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掩下心痛,梓杺平静的说道:“他并不是想害你,而是在救你,当年,你独宠我一人,废去后宫和选秀,民间虽然称颂帝后伉俪情深,但朝中大臣已颇为不满,加之你当面拒绝夜灵帝的联姻,这才使得一心护你的赵添和忧虑不已,才会对我用毒,才会冷眼旁观他人设计你我二人,才会想方设法的除去我,他以为三年后你对我的感情便会淡了,即便想起了,也不会这般的激烈,只是没有想到你对我的感情如此之深吧,这才不得不将我寻回宫中,只为让你不自暴自弃下去,不得不说,炎儿,你有一个好师父,他对你,真的是推心置腹!”说了这些,梓杺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境了,她该去恨赵添和吗?应该是恨的吧,还是最应该的恨的是命。
    恐怕天启炎也是伤到了极致,竟然连这最浅显的道理都觉察不出。
    “对不起,杺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会受到伤害的。”天启炎深深低首,带着无尽的内疚。
    不等梓杺回答,他又说道:“我去找师父,他一定会有解药的。”说完,便转身飞奔了出去。
    望着天启炎的背影,梓杺心头浮上一抹苦涩,终究,他还是放不开的吧,放不开这么多年来与赵添和的师徒情分。
    不多时,天启炎便连同赵添和一齐来到了龙吟殿。
    一进殿,赵添和的眸光便一直在打量着梓杺,他有些迷惑,血蝉之毒,照理说不会对母体产生一丝的危害,她怎么会?莫不是?
    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便几步走置梓杺的身旁,替她把脉。
    梓杺却在心中暗叫不好,她不该说出来的,如此一来,以赵添和的医术,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是为何中毒的?那竣儿和筱儿的事情岂不是瞒不住了?是她太冲动了。
    果然,赵添和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淡笑,“炎儿,恐怕为师要恭喜你了,喜得贵子,而且还是两个。”
    天启炎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解的望着赵添和。
    “如果老夫没猜错,你腹中的孩儿并没有流掉,也没有死,而你的毒,是因为转接而来,但是这毒的分量足足多了一倍,那就说明是两个人中毒的分量加在了你的身上。换言之,你应该生了一对双胞胎。而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活在世上。”赵添和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梓杺知道是瞒不过去了,看着一脸如释重负的赵添和,梓杺心中甚是懊恼,冲动是魔鬼啊,一时冲动之下,竟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杺儿,你告诉朕,师父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孩儿真的没有死吗?”天启炎眼中隐含泪光,可能是由于太激动了,以致于话说得有些不流利,带着强烈的颤抖。
    “你希望孩子死掉吗?”梓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样,也就等于默认了孩子没有死。
    “太好了,我做父皇了,我做父皇了。”天启炎笑得好不开心,望向梓杺的目光更加的温柔。
    只开心了一会,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师父,这血蝉之毒,能解吗?”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天启炎此刻真的好害怕赵添和会说出一句解不了。
    此时的赵添和沉浸在新月当中,为了这血蝉之毒他可没少后悔,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断然不会如此,如今能够为梓杺尽一点绵薄之力,他自是求之不得的。
    赵添和淡然的神色依旧如常,点了点头,说道:“此毒即是老夫所下,自然是可解的,但药引却有些麻烦。”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天启炎。
    天启炎有些好奇的回望着他,“师父,这药引,和我有关吗?”
    “药引是龙俎。”赵添和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二人听清楚。
    听完,天启炎却释然一笑,“朕以为什么珍奇异宝,不就是朕身上的一块肉吗?何时要?拿去便是。”语气是那么的轻松,似乎不关他的事一般。
    梓杺先是一怔,喉头微微发涩,堵的难受,眼泪也不知不觉得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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