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没精打采地靠在病床枕头上。
“说吧,我什么病。”
“急性肠炎。”
“喔。”白池应了声,她就觉得晚餐味道怪怪的,看来不单是口味不合。
“还有,你怀孕了。”
吖?
白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不可能啊,我明明都按时吃避孕药。”她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被这个消息有点吓傻。
和悦却以一种相当同情的眼神望着她。
“你确认你吃的药是避孕药?”
什么意思?白池见和悦一副明白人的样子,然后也会意过来。
“你的意思是言湛换了我的药?”
和悦心虚地垂下眼,仔细斟酌措辞,语气谨慎地说。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在商场上常用的手段,其实,有些人说他坏话,不光是因为嫉妒或者仇富。”
白池一口气憋得差点提不上来,恨不得骂出那三个字。
草泥马,老娘被算计了!
“我想,我还是尽快送你回国吧。”
见白池一副郁闷到快哭的表情,和悦想了想,建议道。
“你们好好谈一谈,毕竟这是件喜事。”
喜事你妹!
白池想吐他一脸口水,谁让他不早点提醒她,她也不会中了言湛的阴招。
这招也太损了,用孩子来束缚她。
虽然怀孕的不情不愿,可是让她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白池又犹豫。
“你让我想想吧。”白池道。
和悦看着脸色苍白的白池,只好点点头。
“你如果告诉他,我不会放过你。”
在和悦要走出病房时,白池撂了句狠话,他脚下一顿,然后嗯了声。
骑虎难下,左右为难,说的就是他的现状,和悦简直欲哭无泪。
在医院住了两天,白池只觉这日子无聊得没法过了,而且异国他乡还语言不通,所以她硬是不顾和悦的阻拦出了院。
安个屁胎!这才怀孕多久,还没有一粒米大好吗?
每当和悦张嘴准备说教的时候,白池就原地跳高外加侧踢腿,他立马就闭了嘴,老实了。
在这招屡试不爽后,白池已经将和悦拿捏得百依百顺了。
当言湛找来的时候,白池正住在和悦的家里,把他当奴才般使唤得无比愉快。
和悦打开门,言湛走进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关键是和悦不敢说一个字,虽然认识言湛这么多年,但是他此时散发出的气场,竟逼迫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言湛径直走进去,白池后脑勺枕着胳膊,全身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和悦帮她下载的综艺节目,茶几上摆满了各种零食,连饮料都摆了好几杯。
见到言湛,白池完全没被他的气场所影响,甚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电视正放到好笑的地方,她哈哈大笑,将枕在脑后的手抽出来,拿了片薯片放进嘴里,咬得咔擦响。
和悦很自觉地拿上钥匙打算出门,将单独的空间留给两人。
可怜的他都被流放异国了,现在又无家可归,要到大街上去闲晃。
真是欺人太甚!
但是就这样,白池也不打算放过他,立马从沙发上窜起。
“和悦,你要去哪儿?”
她看也不看言湛,直接光着脚朝门口一溜小跑,她的动作吓坏了和悦,打从知道她怀孕后他一直都提心吊胆,就怕她一个不留神摔一跤或者撞到哪儿,那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所以,和悦也顾不上其他,连忙伸手接住朝他奔过来的她,隔了一段距离看俩人的动作,就像是白池被和悦抱住一样。
和悦才松口气,立马意识到这动作惹人误会,吓出一身冷汗,可白池却抱住他的一条手臂,撒娇地边摇晃边说话。
“和悦,你要去哪儿呀,带我去。”
此情此景,和悦只觉生无可恋,他目光哀怨地低头看向小鸟依人状的白池。
“姑奶奶,你想要害死我啊。”
白池顽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下一秒放开他的手臂,表情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冷漠地推了他一把。
“好了,你走吧,我跟他谈谈。”
什么叫翻脸无情,刚才的温香软玉瞬间变脸成女罗刹。
和悦顾不上捡起碎落一地的心,如蒙大赦地打开门,溜之大吉。
他走后,俩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整个空间只剩下电视机里热闹的欢声笑语,反衬出二人之间的静默。
白池看向言湛,她还是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而他站在客厅里,俩人隔空对视,气氛紧绷,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