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带着黑狐面具的叶念语从左车镜里看着霍北辰急速奔跑的身影。
她看到他灰色西裤上异样的深色,死死咬住了唇角,两行透明的液体从面具里滑落出来……
仪表盘上,车速从五十加快到七十码,她看到那追逐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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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天禹赶到看到霍北辰的所在地,看到他此刻的模样时,整个人愣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北辰脸色煞白,在看到风天禹的一刹那目光有些涣散,片刻后又恢复了清醒。
风天禹看到霍北辰朝自己走了过来,虽然缓慢,但步伐异常沉稳,没有一点缓顿……他张了张嘴,眼底抹过不可思议的光芒。
旋即他反应过来,从后备箱拿出急救包冲了过去,一语不发地为霍北辰包扎。
自从十年前他们兄弟俩和父亲将霍北辰从跨海大桥上劫走,他再也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一面。
右腿西裤上全是血,白衬衫的下摆缺掉一块,缠在小腿伤口,已经染红。
霍北辰对和风天禹一同前来的五人部署搜索计划,因为失血过多,喘息急促。
部署完一切风天禹才询问他知不知道抓了夕蕾的是什么人?
霍北辰皱眉,“看身形和跑姿,有可能是沙建。”
“沙建?”风天禹一愣,眼中旋即放光,“是沙建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霍北辰听后飞快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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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蕾睁开眼,感到后颈疼得要命。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黑?为什么有流水的声音?霍北辰呢?
她感到后背很凉,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手脚都被绑着……眼睛被遮住,嘴巴也被什么东西粘住,想说的话全部都变成了“唔唔唔”的声音。
夕蕾的心里发寒……这一幕,似曾相识,不,不是似曾,她真实地经历过,只是被她刻意去忘记……
“她醒了,你要干什么就快点儿,一会天黑这林子可不安全,有狼。”潺潺的水声里,夹杂进沙哑的男声。
夕蕾只感觉这声音阴冷得能渗入脾脏,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忽然,她全身的汗毛都炸了开来!
是沙建!
不……恐惧袭上心头,夕蕾不由地挣扎身体,却发现全身都使不上一点力气。
未知的恐惧压住了她的心跳,为什么……之前还好好地,一切都很完美,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境地。
霍北辰,他不会也被抓了吧……
“动手吧。”夕蕾听到,一个很闷的声音静静地落在空气中。
动手?什么意思?
她还来不及分辨这声音是男是女,就感到一阵锥心般的剧痛!
疼痛来自手腕,痛得她缩了身体……
她痛苦地尖叫,挣扎,却依然只是发出更大的唔唔声,手腕的剧痛如此真实,有人,弄伤了她的手腕吗……
剧痛只有一瞬,接着就是无法言说的持续疼痛,她感到手腕被放到了冰凉的流动的水中,那痛楚更强烈了……
虽然看不到自己遭遇了什么,但是夕蕾已经知道,有人割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按在水里……她几乎可以想象手腕上的鲜血正沿着河,顺流而下……
他们想要她的命……
“大约十分钟她就迷糊了,你有话快说。”沙建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但这些话明显不是对她说的。
夕蕾眼睛被遮住,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所有细微的声响却听得异常清晰……
有人踩着干枯的树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脚步声停下,她似乎是蹲了下来。
“知道么,慕夕蕾,今天你要死在这里。”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闷很闷,像是隔着好几层棉被发出的。
夕蕾要竭尽所有的注意力,才能听清她的话,她的语速缓慢,平和,却是在宣布她的死亡。
这个女人是谁?
是谁这么恨她要置自己于死地?
……白珊珊?田梦?金凌?
她们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她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血液的流失令夕蕾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不甘心,她就要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吗?
她甚至连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刻,巨大的绝望,让她冷静下来。
这时,夕蕾的嘴唇忽然发痛,粘在嘴上的东西正缓缓被撕了下来。
“你,是,谁。”夕蕾的眼睛被遮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发音。
她听到那闷闷的声音叹息了一声。
“你对我不错,所以,我会让你还算有尊严地死去。”
夕蕾冷冷凄笑,“原来你就是沙建的幕后人。”
沙建看了一眼叶念语,默默看着溪水中,那汩汩流动的红色……
“一直都是我……”叶念语摘下面具,怕夕蕾认出她的声音,她戴了五层口罩,又戴了面具。
后来感到憋闷,索性摘下来,说话一直捂着嘴,憋着气息,压低了原本的声线。
不要说夕蕾,就连沙建都对她的这个声音十分陌生。
“你怕告诉一个死人名字。”夕蕾感到疲惫,力气一点点流逝。
“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只想让你带着遗憾死去。”
女人的话令夕蕾冰凉的身体再度降温。
“你恨我?我得罪过你?”
“其实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觉得,你拥有的太多了,你不该拥有那么多的……”叶念语顿了顿,看着夕蕾。
“你是田梦?”印象中,只有田梦是因为这个原因恨着自己,幼稚地可笑。
叶念语弯着眼睛轻笑,不否认,也不承认,自说自话,“你好幸运,真的……有真心喜欢你的男人,有好朋友,有爱你的父母,能读喜欢的专业,还会有一份好工作……你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东西……你这么普通,凭什么,拥有这么多呢……上天很不公平,我付出的努力,比你多一百倍,可是我却得不到任何一样想要的东西,你觉得这公平吗?”
夕蕾一时竟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是因为嫉妒她?她是变态吗,什么时候招惹过这样的一个人……
叶念语蹲在夕蕾的身旁,歪头盯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这不公平是吗……这种嫉恨的感觉,日复一日,好烦好烦……我想了想,只有毁掉你,我的心才能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