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潇带着于淼淼出了驿站。
明如颜打扮成丫鬟模样,跟随在侧。
于淼淼身边虽然已经有了个静亦净,但是外出时,还是明如颜在身边更安全些,而且明如颜的女装模样打扮起来根本无人会怀疑。
“王爷要出去?”古跃和苏垣正巧也刚出门。
卫九潇“嗯”了声。
古跃愉快道,“那正好,我们就借了王爷的光,一起吧。”
苏垣没有反对,于是众人一起离了驿站。
因为是年关,街上热闹极了。
卫九潇也没有让人备车,直接带着于淼淼走在街头。
南边气候温暖,就是年关也不会落雪,于淼淼时不时在路边的摊贩前停下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古跃和苏垣偶尔也会买下一些小玩意。
众人沿着街道往前走,突然路边窜出一个人影,噗通一下跪在了苏垣脚下。
苏垣吓了一跳。
“苏画师。”跪在他脚下的女子抓着他的袍襟,哽咽的哭起来。
于淼淼仔细打量那名女子,发现她竟是秋府的小姐。
秋小姐模样也不算差,身上穿着富家小姐才有的华贵衣裳,然而她却跪在那里,美丽的脸上带着泪珠,楚楚动人的望着苏垣。
这一幕很快引起路人的注意。
秋府的小姐在当地也算是很有名的大家闺秀了,现在却跪在一个男子的面前,这……绝对是另有内情。
看热闹的路人很快都聚了过来。
苏垣想要把自己的袍襟从对方手里抽出来,但是秋小姐却紧紧的抓着不放,一个劲的流泪。
那可怜的模样引来无数路人的叹息。
“这位可是秋府的小姐啊,怎地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那位年轻公子看着眼生,应该不是筠州城本地人吧……”
“你不知道?他们是从皇城来的,奉了皇差要在此地重修凤塔。”
“听说秋府之前还曾去驿站提亲呢。”
苏垣听到人们的议论脸色铁青,“秋小姐,请放手。”
秋小姐泪如雨下,“苏画师,因为那日的事,我已经被父亲禁了足,今日我是私逃出来的,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倾慕于你,我想嫁给你为妻。”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高。
“原来秋大小姐看上的这位是个画师?”
“他可是苏氏一族的画师啊……”
“哟,难怪秋小姐一见倾心。”
于淼淼听着人们的议论,紧紧靠向卫九潇。
卫九潇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于是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于淼淼咧嘴一笑,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怕你被人拐跑了啊。”
卫九潇嘴角僵了僵。
这话应该是他来说才对吧。
“幸好秋小姐看上的不是你。”于淼淼悄声道,“你要不要帮帮苏画师?”
卫九潇皱眉。
这种事他不擅长。
如果让他来处理,他很可能直接让人把秋小姐砍了。
这是最方便省事的处理方法。
古跃看出苏垣的尴尬,对卫九潇道:“不如我先带秋小姐和苏垣去附近坐坐。”
卫九潇微微颔首。
在街上说话总是不太方便。
不过这件事卫九潇也不想掺合进去。
古跃带了苏垣和秋小姐去了茶楼,卫九潇则带着于淼淼继续“约会”。
于淼淼在街上玩了大半日,筠州城这边民风开放,就算她在街上走着,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卫九潇还陪着她在外面用了中饭,过了晌午他们才步行回了驿站。
“累死了。”于淼淼捶着酸痛的小腿,好久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了,还真有些受不住。
卫九潇回来后直接回了房间,再次扎进了那堆公文里,继续奋战。
于淼淼则回房小睡了一会,等她醒来时外面日头已然转西。
她拿出今天买来的各种小玩意,在桌上清点。
三千鸦尽杀化成乌鸦的模样,在边上观望着。
好在于淼淼买来的都是些银饰,三千鸦尽杀对这些没什么胃口。
“对了,古跃和苏垣他们还没回来吗?”于淼淼问。
静亦净摇头,“还没呢,王爷刚才已经派人去找了。”
于淼淼有些意外。
按说谈个事情也不应该这么久,别是秋小姐又要耍什么花样吧。
她正想着,忽听门外走廊上脚步杂乱。
静亦净推门出去查看。
“发生了什么事?”于淼淼问。
“是古先生他们回来了。”静亦净道,“好像有人受伤了,正在寻梅先生过去呢。”
找梅如画?
于淼淼立时觉得不妙。
毕加索的画可不是个正牌大夫,找他过去想必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淼淼收好桌上的小玩意,带着静亦净和三千鸦尽杀出了门。
驿站的走廊上到处都是侍卫,有人带着梅如画急急赶往苏垣的房间。
于淼淼来到门口的时候被明如颜拦住了。
“王妃,你就不要进去了。”
于淼淼伸着脖子往屋里瞅着,“谁受伤了,要不要紧?”
明如颜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压低声音道,“没人受伤,不过……苏画师被人下了咒。”
“啊?”于淼淼吓了一跳,“谁干的?”
“还能是谁。”明如颜苦笑,“秋小姐。”
“是什么样的咒式,会死吗?”就算于淼淼对苏垣的印象不太好,她一直对当初把她浸到墨汁里的事情耿耿于怀,但这不代表她就希望看到苏垣出事。
“不会死,但是咒式还是要快点解除的好。”明如颜话音刚落,忽听屋里传来苏垣沙哑的呵斥声:“出去!”
不一会功夫梅如画退了出来。
“苏画师怎么样了?”于淼淼问。
干瘦的老头一脸无辜,“苏画师不肯让我靠近。”
“他中的是什么样的咒式,要不要紧?”
“说要紧嘛……其实也不要紧,要说不要紧嘛,其实也挺要紧。”梅如画捻着胡子。
于淼淼强忍住想要咆哮的冲动,“到底要不要紧!”
“这种咒式怕是筠州城这边独有的,就连我都没有见过,要解的话可能要费些功夫,最快的法子就是给他找个女人来。”
“女人?”于淼淼眼珠子瞪的溜圆。
这是哪门子的解咒方式?
梅如画轻咳了声,“看来秋府的小姐对苏先生还真是一往情深,她在他身上下了个情咒,只要两人能行鱼水之好,这咒自然也就解了。”
“出去,出去!”屋内,苏垣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烦躁。
于淼淼望了一眼屋内,古跃还站在屋里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