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光立刻吩咐赤鷩,让他亲自监督妖怪们拆毁别墅,不留任何痕迹,然后一把火烧掉。白泽在别墅倒塌时赶到,陶夭夭看着他,心情特别复杂。
白泽……她要怎么告诉白泽,她见到了苏玲珑,但是苏玲珑再一次消失了呢?她又怎么能让他知道,苏玲珑曾在人世间,以一缕魂魄活了千年?
如果她说了,只会把白泽已经愈合的伤口硬生生撕开,再让他痛一次。所以,这件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夭夭,你没事吧。”
白泽总觉得陶夭夭看起来很不对劲,陶夭夭勉强一笑:“没事。贺青瓷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白泽怔,然后点头:“是啊,一切结束了。”
他没有想到,陶夭夭会独自一人战胜了贺青瓷,看起来也并不狼狈。他不知道,陶夭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疲惫至极的样子,应该并不好受。
陶夭夭,真的成长太迅速了。她居然可以战胜贺青瓷,也许真的会成为最伟大的阴阳师。
“夭夭,我以你为傲。”白泽温柔看着她,“好好休息吧。”
激战了一夜,几经生死,陶夭夭确实累到不行。她坐进车中,靠在季陵光的肩头,一直不想说话。季陵光以为她不会开口了,陶夭夭还是说:“季陵光,我见到苏玲珑了。她的魂魄入了残血剑,我才会战胜贺青瓷。然后,她再也消失不见了。”
于是,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季陵光点头:“这件事,不要让白泽知道。”
“嗯。”
陶夭夭仅有的睡意消失,她看向外面无边的夜色。季陵光知道她有多难过,一直拉着她的手:“夭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知道。”陶夭夭微微一笑。
苏家大门前已经被打扫干净,看不出前不久,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激战。陶夭夭心情悲伤,她简单地跟一直等候她归来的苏家众人说了几句,然后询问是否已妥善安置将离。
“苏家规定,式神死后,葬在阴阳师墓旁。只是将离在苏家生活数千年,她侍奉多位阴阳师,我们正在商议将她葬在哪位家主的墓旁合适。”
“葬在苏玲珑,玲珑大人的墓旁吧。”
陶夭夭知道,将离最先和苏玲珑缔结契约,她们情同姐妹,让她和苏玲珑相伴最合适。这也算是,她能为她们做的一点事情。
在苏家,式神下葬没有隆重的葬礼,但苏家众人碍于陶夭夭亲自参加将离的葬礼,还是隆重操办。陶夭夭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将离的墓九十度鞠躬后,双手合十跪在苏玲珑面前。
玲珑大人,谢谢你多次救我于危难。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将振兴苏家为己任。
我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不会心慈手软。
我会成为最伟大的阴阳师,守卫这个天下的和平。你就放心离去吧。
陶夭夭又帮助苏家渡过一场灭门的浩劫,苏家众人对陶夭夭更加佩服。当陶夭夭处理完苏家积压的事情要离开时,苏家长辈并未阻拦,只是抓紧对于新阴阳师的训练。
城市里,贺青瓷死后一切恢复平静。季陵光派人,去铲除贺青瓷的追随者,他们群龙无首后收拾起来也并不困难。陶夭夭和季陵光一起回到小公寓,把贺青瓷的一根头发放在《山海经》中,很快《山海经》中记录下饕餮。
《山海经》有云:“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饕餮好食,举凡目之所及,无所不食,若天下食尽,则将自食己身;传说为三苗氏死后所化,纵使大罗金仙,也难逃饕餮吞噬。
贺青瓷确实是贪婪至极。他想要的,是他得不到的女人啊……
陶夭夭想着,只觉得郁闷了起来。眼看只有青龙不知所踪,陶夭夭合上《山海经》,却也没有那么迫切的欲望了。她对季陵光说:“我们去看看白泽吧。我总觉得,他一直不对劲。”
虽然对于陶夭夭还想着白泽,心里有点不爽,但季陵光还是点头答应。他们到了白泽家,只见白泽正在悉心摆弄一株兰花。白泽告诉陶夭夭,这是他前不久从深山中亲手挖来的。这株兰花很奇异,想来开花应该清香异常。
“好美哦。”陶夭夭赞美兰花。
“玲珑最喜欢的就是兰花。夭夭,你见过玲珑了吧。”
当听到白泽这么说的时候,陶夭夭顿时变了脸色。她下意识去看季陵光,白泽淡淡一笑:“真是好笑。明明是她的式神,却丝毫感觉不出她的存在,只有她魂飞魄散的时候,才能感觉出一点……却已经太晚了。”
“白泽……”
“其实这件事真的很简单。你月圆之夜本来就被压制了灵力,不可能驱动残血剑,只可能是玲珑帮你。她啊,一直是那么善良,只想亲手收复饕餮,解决事端。她肯定还不想见我,因为她是那么狼狈的模样……可我怎么会在意。”
陶夭夭只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低声说:“她会在意。她会想,不想你再难过一次。”
“我知道。玲珑,就是个傻瓜啊。”
白泽说着,一滴泪落在了花骨朵上,兰花的花骨朵在他的眼前缓缓开放。白泽看着它,耳边好似响起来自遥远时空的清冷女声。
“若有来世,我愿成为一株兰花,开在深山,安稳一世。白泽,好吗?”
“当然好。那我就做一名隐士,守你花开花落。”
玲珑……
白泽的手抚上兰花叶时,他残留在心间,一直挥之不去的嫉妒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白泽的面前浮现陶夭夭的身影。半年了,为了不伤害陶夭夭他一直刻意远离陶夭夭,对她冷冰冰的,她一定很难受吧。
说好退到朋友的位置,他却食言了,他欠陶夭夭一个道歉。
“夭夭,之前对你很冷淡,真是对不起了。”白泽笑着说,“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的。”
“哈?那个,怎么突然说这个。”陶夭夭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逝者已逝,我们更重要的事情,是未来该怎么做。比如说,龙星尘真的要和沈欣雪结婚了吗?我们,要送什么礼物好呢?”
“唉,是啊。”
陶夭夭一想起龙星尘,也郁闷了起来。
龙星尘真的能屈能伸的妖怪代表。为了抱得美人归,他减少了工作量,隐瞒身份去沈氏公司。他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因为业绩优异,还被销售部经理推荐给沈孝南。
当沈孝南看到龙星尘的资料时,他简直想吐血。他压抑心中的怒火,找来销售部经理,询问龙星尘的具体情况。
销售部经理对龙星尘赞不绝口。通过交谈,沈孝南肯定销售部经理不知道龙星尘的身份。其实,龙星尘大可以直接和沈欣雪结婚,毕竟他的宝贝女儿都当场宣布了。
他这么做,是知道他们没那么乐意,所以来求认可的吧。
唉,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星,能为喜欢的人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沈孝南的心到底软了,同意他和沈欣雪的婚事。
然后,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夭夭,你会是伴娘吗?”白泽问。
“嗯。”
“真不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的夭夭,可要漂漂亮亮的。”
“喂,谁是‘你的夭夭’?是我的好吗?”季陵光冷笑。
“季陵光,你闭嘴!”
季陵光悲催发现,白泽在陶夭夭心里很有分量,而陶夭夭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重心放在沈欣雪的婚礼上。
沈欣雪为她订制了漂亮的伴娘礼服,淡紫色的礼服裙让她看起来娇艳无比。陶夭夭试穿后,转个圈问季陵光:“好看吗?”
“美极了。”
他的夭夭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披个麻袋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季陵光想着,弯身抱住陶夭夭阔步走向卧室。
季陵光,你这个大色狼!试着衣服你就能这样!
陶夭夭在心里吐槽,挣扎着想要下来:“季陵光,你别闹。”
“就闹。”
季陵光紧箍着她,寸步不让。他抬脚踢上门,将陶夭夭丢在床上,欺身压上。陶夭夭单手撑在季陵光的胸膛上,另一只手不小心按到了手机。
“你们这是要直播?”沈欣雪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陶夭夭没想到打通了沈欣雪的电话,脸如红透的苹果,火红一片。她用力推开,开始在她身上寻找拉链的季陵光,一骨碌起身。她对着沈欣雪说:“伴娘服很合身,不需要修改,其他事情等明天见面再说!”
沈欣雪眨巴眨巴眼睛,打趣说:“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进行爱的鼓掌了。”
“沈欣雪!”
沈欣雪跟龙星尘一起待久了变坏啦!陶夭夭羞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而不等陶夭夭反击,沈欣雪快速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