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煮茶,尤闲心里却在郁闷,这锅背得莫名其妙,也背得扎实,那可可姐现在是躺那里看他啊,那眼神,让尤闲真的别扭,真是冤枉的一口黑锅。
肯定心里在把他想成了一个痞子,尤闲只能这么认为,但他又不能躲,一躲,说不定她心里一敏感,那就变成他心虚了,所以他脸红也得在这里坐着。对,那眼睛瞪着那茶壶,等水开。
“尤医生,你刚刚……”轻轻的,可可姐说道,但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了,这果然是在误会啊。
虽然知道有时候事情越解释,就越让人觉得是掩饰,尤闲心里还是觉得憋屈,他只好说道:“我知道,刚刚我那举动有点过份,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这样趴着睡不好,我怕你睡醒了,你又来个落枕。虽然落枕对我来说,也就是几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可你还是要疼啊。”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刚刚那一下下有点不愿意睁开眼睛,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了,有点不愿意动……你说的话我其实听到了,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早知道就动一下……没事,我知道你是个君子,别人说你怎么怎么样的,那都是瞎说。”可可姐温柔的说道。
一听这话,尤闲就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想要抬头冲她笑一下。但是抬头之后,一看到她的脸,尤闲就心里一沉。她那羞怯怯的模样,得,她可能压根就不是那样想的,她不过是不好意思,然后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借口避免尴尬吧。
这情况怎么说呢,用古城话,那就是骑马没有看到,骑牛看到了。尤闲暗叫一声倒霉,然后他拿过烟盒,郁闷,他想抽烟。
“你这么高明的医术,你还抽烟啊?”可可姐又温柔的问道,或许是想转移话题,所以逮着什么就问什么吧。
“嗯,我有抽烟的习惯,一时半会戒不了。要不我出去抽吧,省得你吸了二手烟。”尤闲说道,反正他觉得越来越尴尬了,他想溜之大吉,爱怎么想她就怎么想去吧,他要开溜。
“没事,我老公和公公都抽烟。可惜我家没有你这么好的烟,要不然我也要送两条给你了。”可可姐红着脸继续说道:“对了,尤医生,我听别人说,你一眼就能把人身上所有的问题都看出来,今天你并没有给我说我还有什么病啊,我自己倒是觉得自己病很多,有,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我没有那么神,哪里有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上所有的问题那种事啊?要那样,我也不可能在这里混日子了,我只怕早就给抓去做研究了,眼睛比现在的高科技医疗检测设备都灵,绝对值得研究。”尤闲说道,他心里又开始觉得怪了,这可可姐好像是巴不得他说她身上还有好多毛病才好啊?
长时间的失眠,可以导致人的神经衰弱,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定论,神经衰弱到了一定程度,又会反过来影响并且加重失眠的症状,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据说有一些人,就是因为失眠久了而得上抑郁症,或者得焦虑症。
无论是抑郁症还是焦虑症,这都会让人情绪低落,然后变得郁郁寡欢,甚至悲观绝望,有点病,都会本能的认为是绝症。难道这个可可姐就是如此,她有点悲观吗?
尤闲的眼睛忍不住就再次去认真的观察起她的脸上气色,现在脸上是有红润了,但皮肤还是透着黄,而且他认真看的时候,她那种眼神,很怪,尤闲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期待得到一种肯定。
难道她生活中并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或者说她生活中缺少一些主见?应该是缺少主见,才会希望得到别人的意见,那是不是还有肝胆的问题?
跟着尤闲心里就开始浮现五行图,肝主气机,气动,血才会动,而中医里面,以形补形,贫血的人,有时候就是要求吃动物的肝来补血,其实是有道理的,她好像也有点贫血。
不过希望得到肯定,又有点没有主见,这好像又和胆扯上了关系。中医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胆主管的是人的决断,如果人的胆有问题,那么就会容易出现拿主意不定,遇到事情也喜欢听别人的意见。
好奇的,尤闲就去看她的右脚,肉嘟嘟的脚丫,还是没有什么血色,那试试看胆的反射区吧,看她是不是胆出了问题。
可以说是想到就做,尤闲的手就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右脚,在她微微带着不安的颤抖中,尤闲用手指头用力顶按了她胆的反射区,同时他又问道:“这里疼不?”
以前,尤闲真的不愿意给人按摩脚,要知道有些人的脚,就是有味,很难闻的味。可在这里,很自然的,尤闲就慢慢的改变了,这里的女人,大多都很注意这些细节,脚那也是保养得很好的,虽然偶尔有人脚掌上有老茧,但臭味从来就没有闻到过。
“疼。”轻轻的,可可姐说了一个字,她好像脚特别不喜欢人碰,现在抖得厉害。
不过跟着尤闲就看到了问题了,那胆的反射区按了下去之后,他手拿起来了,那凹陷却起来得特别慢,这就是胆出了大问题,甚至可能拿掉了才有的反应。
“你的胆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啊,我怎么感觉你胆是出了问题,更有可能是拿掉了啊?”一抬头,尤闲就严肃的问道:“还是你有早上起来口苦,然后眼睛视力下降?要不你腿的外侧会酸胀的痛?”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可可姐却眼睛发亮了,跟着可可姐说道:“我胆囊早就拿掉了,去年拿掉的,微创,胆里面有两个结石,医院说不拿掉会出大问题。我的眼睛是不好,早上起来也有点口苦,腿倒是没有酸胀,就是偶尔有点腿没力,走远一点就难受。”
“没有拿掉,我或许还有很多办法想,这拿掉了,我就只能教你捶胆经了,你应该经常做一些荒诞不羁的梦吧?”尤闲苦笑起来,他也没法说了,这不就是西医的习惯嘛,有问题,哪怕问题很轻微,一刀切,切掉就算好了。
嗯,现在还要,就是换,换别人的,换个好的,就认为是好的,管别人是不是排异,然后一年要用几万块钱的药钱来克制排异现象,反正就那样。
“荒诞不羁的梦,是不是指的很离谱的梦啊?”脸变得更红,可可姐问道,但问的时候,她眼神里面还透着一种兴奋,这真是巴不得自己得病吗?
“对,一些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梦里面出现在自己身上或者周围的,都是荒诞不羁的梦。”尤闲回答道,跟着他又抬起右手:“这样,空心拳,轻轻的,一定要利用自己的手腕的灵活度,捶打这腿的外侧,就是平时裤缝这里。”
在可可姐看到了,并且她点头之后,尤闲就开始给她捶打起了左腿的胆经,虽然捶得响,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捶的时候,她就是觉得舒服。
不是焦虑,倒是有点抑郁,而且属于肝郁,这就是舍本求末,直接把胆给摘除掉的后果。抑郁,好多时候,都是肝郁引起啊。
可捶打了一会儿,尤闲就再次停下了,一个胆摘除,他就想到了很多后续的问题,反正她也是拿不定主意的人,所以他也不再顾忌,只要用严肃的语气和专业的知识来问就行。
“是不是每个月要来那个了,胸口两侧都有点痛啊,还有,你来那个的时候,是不是正常啊?”尤闲跟着又问道,而且他还极为认真的看着可可姐。
“会痛,而且痛得很难受,有时候就是我老公不小心碰到了,都会痛得我哭。到后面,他都不怎么愿意碰我了。那个……也不正常,有时候整个肚子到腿那一截,都好像是要掉下去一样的扯得痛。”已经满脸通红了,但可可姐还是很老实的说道,当然,眼睛也有点不敢看尤闲了。
“是不是这里?”一咬牙,尤闲就伸手过去了,他轻轻的在她左侧腋下那里轻轻的扪了一下,立刻,他的手就一抖,该死的,一个疙瘩啊,都有个红枣大小了。
“嗯,而且两边都有……上次体检的时候,一个医生给我摸了半天,还说不止这里有,靠近中间的位置,也有……说有可能会癌变。”眼睛一闭,可可姐好像豁出去了一样低声说道。
胆摘除造成的问题,癌变应该很难,这一点尤闲还是不会轻易的信,但他又不得不防,世事无绝对,小心无大错。现在是越检查问题越多,他哪里还敢大意。
“上楼去,你这问题有点连锁反应一样,我给你仔细看看,这里不方便看。你如果不放心,我让毕瑾陪着。”尤闲说道,她既然去过医院,那就会懂一些规矩,严格的来说,医院里面男医生给女人检查胸口,那就是要护士陪着的。
“不用,我信得过你,医院里面,也是男医生单独给我查的。”跟着可可姐就坐了起来,并且很自然的说道。
坑,男医生检查,还单独检查,还摸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