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差苹注视着来电者的姓名,思想在做激烈的斗争。
“接吧,没关系。” 聂震生当大boss当惯了,以为她在等待他的批准。
“没事,不重要的电话。”差苹回过神儿,果断地挂断手机。
不接!就不接!再也不当一秒钟接他电话的花痴了!
手机再次来电,仍是寇正夕。
气哼哼地再次挂断。她眼巴巴盼着他来电话的时候,他shi哪去了?
手机第三次响起来,终于引起聂震生与聂哲云的关注。
“寇正夕打来的?” 聂哲云直截了当地问。
差苹绷着脸点头,又接到一条消息。
寇正夕:我在纽约,你今天不用去最研报道。
哟呵!原来不是求和,只是通知她不用做笔记了?
差苹快速回复:这点小事儿还用麻烦寇总亲自通知我吗?知道了!
寇正夕: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接到你妈的电话,她说你昨晚没回家,问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啊,夜不归宿罪可当诛。差苹倒抽一口凉气:那你是怎么回复我妈的?!
寇正夕:我谎称信号不好还没回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差苹顾不上聂家父子的目光,猛地站起身,一边向远处走,一边急急忙忙地回拨过去。
见状,聂震生看向聂哲云,奚落道,“你小子抓不住姑娘的心啊。”
“请您不要转移话题,您先告诉,您究竟把什么文件交给差苹?” 聂哲云神色担忧。
“当然是考验她能力的东西,否则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资格进聂家的门?”
“哎哟我说爸唉!她还没答应当我女朋友呢,别提什么进门的问题了,您可真能搞事情,我去找她把文件要回来。” 聂哲云起身欲追,聂震生重重地放下茶杯,喝道,“你敢!”
“……”聂哲云一屁股坐回原位,愁眉苦脸地说,“爸,她就是一个傻丫头,没有什么能力……”
“一个可以让你和寇正夕都神魂颠倒的女人,如果只是天真可爱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你俩念的书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聂震生抿了口茶,“不用紧张,我有分寸,不会把她害得太惨。不过……”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如果你敢跑去提醒那丫头,你信不信,我会加倍整她!”
“信!您狠您厉害,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举手投降。
不出所料,果然是陷阱吧?聂哲云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给差苹挖坑儿,是遗传了谁的基因。
另一边,餐厅外面的走廊里。
差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下意识地攥紧栏杆。她等了快一分钟了,却听不到寇正夕的动静,她不耐烦地说,“说话呀,国际长途费很贵的好不好!”
话音刚落几秒,她接到一条系统短信——您已成功充值话费1000元。
“你给我充话费是什么意思?花钱让我听你的呼吸声?” 差苹翻白眼,真搞不懂他一天到晚抽什么羊角风!
“没什么意思,以免通话中断。”他说。
差苹垂下眼眸,“断就断了,反正我们也无话可说。”
寇正夕,“你又把天聊死了。”
差苹咬住下唇,轻声讥笑,“是吗?忘了告诉你,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还在乎聊天内容是死是活吗?”
寇正夕停顿数秒,发出浅浅一道压抑的叹息声,“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索尼的录音笔,你要的型号还没有在国内上市,我帮你买到了。”
差苹努力克制着异样的情绪,故作平静地说,“谢谢,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自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那太便宜你了,还是等我选一样贵点儿的礼物再说吧。这笔该是多少就给你多少。”
两个人明明以“对口供”的理由开始交谈,但谁都没有着急去提,仿佛都在惧怕什么,好似一旦提到重点就意味着不欢而散。
他们陷入沉默的隧道,寇正夕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道声音清晰地传入差苹的耳朵。她愣怔,“谁在你旁边?声音听着很耳熟。”
“是张孝生。”
差苹难以置信,“你不是很排斥张导吗?你什么时候和他成了朋友?”
“机场偶遇,同乘一架客机,仅限于此。”
换做以前,差苹一定会让张导接电话,两人嘻嘻哈哈聊上几句,但是现在,除了烦闷,她没有其他的情绪,最终还是聊不下去了。
结束话题,各干各事吧。
她咳嗽一声,“我还没有告诉我妈,我们分手的……”
“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寇正夕打断她的话。他只是说互不干涉。
差苹的情绪顿了顿,不悦地说,“现在不承认了?有意思吗寇正夕?好,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分手,这样可以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冷若冰霜,她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他可以不懂得如何哄她开心,但是不可以玩/弄她的感情。她决定,不要他了。
他沉默了许久,问,“就因为田露芽?”
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表情是悲伤的,发出的笑容却是不屑的,“你终于愿意提到这个人了吗?”
“不提是因为她不重要。你可不可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他的语气很无奈。
“是是是,所有女人在你心里都不重要,当然也包括我!”
差苹愤然地挂断电话。不可理喻,他跟田露芽暧昧不清,还让她找原因?她问心无愧找个鬼啊!
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差苹急忙擦掉眼泪。
“你哭了?寇正夕又欺负你了?” 聂哲云走向她。
“嗯……他就是看我好欺负,说分手的是他,不承认分手的也是他,真把我当成大傻子了。” 差苹吸了吸鼻子,愤懑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吧,就算他跪下求我,我也不会跟他和好!”
“你想多了,他寇正夕是什么人?才不会给女人下跪,何况你们才交往多久?感情本来就不深。”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聂哲云默默插刀。
谁说不是呢?差苹自嘲,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想重要了。
“不说了,我去杂志社帮你爸送文件,至于醉酒留宿的糗事儿,麻烦你代我向你爸再次道歉。” 差苹转身就走,聂哲云没有叫住她,而是悠悠地注视她的背影。
然而,她走了一大圈,兜兜转转又回到聂哲云的面前,她见他一脸抑制不住的坏笑,狠狠地打他肩膀一巴掌。
“烦死你了!我走错方向为什么不提醒我!”
不走不知道,聂家大得跟体育馆似的。
“我看你走得那么洒脱,不忍心破坏气氛。走吧,我送你出去。” 聂哲云使劲憋着笑。差苹也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一边前行一边鄙视他,原本低落的情绪竟在他的搞怪中得到舒缓。
聂哲云的心情却没有她轻松,因为他不知道老爷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敢提醒差苹多加提防,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老爷子承诺不会把差苹整得太惨,那应该……会给他留一具美丽的“全尸”吧?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
《金牌企业家》杂志社,主编办公室。
王主编在阅读聂震生送来的文件。差苹笔管条直地站在办公桌的对面。
幽静的房间里,只有王主编翻动纸张的声音。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
“啪”地一声!
王主编怒目圆瞪,拍案而起!
“差苹,请你严肃认真地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提交这份协议书?是聂氏集团的法务部呢?还是聂董事长的准儿媳?!”
差苹吓得双腿一哆嗦,不明所以地问,“啊?……王主编您,您在说什么?”
王主编火冒三丈,用尽全力把文件摔在桌边,怒声质问道,“聂氏集团状告我社虚报销量,要求解除下半年的广告合约!且不论状告理由,就算解约,也轮不到你向我提交协议书吧?!”
“解约合同?您说聂董事长让我送过来的文件……是广告解约合同?” 差苹就像遭到雷劈一般,整个人懵逼了。
“聂氏集团居然还要求我社索赔?!见过仗势欺人的,没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下半年的广告早已招商完毕,版面也已经排好了!我现在就问你,你代表谁在这儿跟我交涉?!”王主编又愤怒又觉得荒诞可笑!
差苹回想着聂震生的一言一行,又想到聂哲云当时的表情,他仿佛一脸为难?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她是不是被聂震生陷害了?!这个坏老头儿想干嘛?!怎么办?她该怎么向王主编解释来龙去脉?
“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差苹吞了吞口水,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的耳畔回响起寇正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工作出现差错的时候,不要急于在上司面前替自己开脱,先解决,再解释。人不是机器,难免出错,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上司只是在看一个态度。
“王主编,我是杂志社的员工,首先要保证杂志社的利益。”
“好!那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王主编似笑非笑,半信半疑。
她思忖片刻,不苟言笑地说,“既然聂氏集团状告我们虚报销量,那我们就拿出证据,证明我们的销量基本属实,收集证据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如果对方胡搅蛮缠,我社也可以起诉聂氏集团涉嫌违约。你告我,我告你,其实也不过是扯皮的事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换一个角度来看,聂氏是国内顶尖的集团公司,也许因为这一场官司,无形当中又提高了我们杂志社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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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编目不转睛地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差苹忐忑不安地等待上司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