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台上的苏长洛垂眸,掩住了眸底的落寞和心酸,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释怀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突然发现,那些心动和眷恋,从来没有消退过。
江雨把一切尽收眼底,冷哼一声:“我不甘心做这样的替代品,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付出了一切,可是你还是不爱我?”她的眼眶中涌出泪水,情绪一下子变得难以控制:“你既然放不下对她的爱,你娶我干什么?”
“我给了你一切。”苏长洛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无奈。
“除了爱。”江雨自嘲的笑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你不爱我,可是我却是那么爱你,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挽回你的心,可是都没有用,你的心早已经给了出去,给了那个女人,不是我的了。于是我做了一件傻事,不,现在想起来,我也还是不后悔,我把慢xing毒药悄悄的下在你的饭菜里,我想要毁了你。毁了不爱我的你,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整个教堂里的宾客都是虎躯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江雨。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一直静静站在苏长洛身边的甄开心,闻言有些震惊的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慢xing药,下在饭菜里,求而不得……
这一切,跟yoyo所说的是多么相像!
江雨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这种xing格,如果不牵涉别人,如果心地善良保有底线,就叫敢爱敢恨,可是如果像江雨一样霸道自私,那么就是令人胆寒的可怕。
二十五年前,她能够用这种手段对付苏长洛,哪怕对方是她深爱的人,二十五年后,天知道洛声是不是也死于同样的伎俩,哪怕对方是和她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夫妻,只是挡了她的财路。
甄开心突然觉得遍体生寒,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刷新了她对江雨的认识。
面对着全场或是恐惧或是鄙夷或是厌恶的目光,江雨遍布泪痕的脸上露出疯狂的微笑,指着一言不发的苏长洛大声道:“我以为已经杀了你,当年,我亲眼看着你闭上眼睛,我以为你死了!即便当年你死之后,你的账户莫名被冻结,名下的财产也都被转移,我却对你的死深信不疑,我以为你只是在遗嘱里留了后手,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因为这件事,我被折磨了整整二十多年,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梦见你满身是血的来找我,要我赔你的命,梦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为自己当年做的一切,不安了一辈子。”江雨咬着牙,一字一顿:“可是你,原来并没有死,原来你一直是在愚弄我,就像你当初把我当成一个傻子,让我以为你娶了我,是喜欢我一样,你一生都在耍我,苏长洛!”
江雨的恨意,是那样的明显,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苏长洛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他是不爱她,但是不是他不想爱,而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在爱过了唐宝之后,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从前游戏花丛,他是那么洒脱而肆意,觉得自己似乎是天生的情种,喜欢很多人,却无法定下一颗心,可是谁知后来,遇到了永远无法忘记的女人,他才透彻的理解了那句话:“花心的人其实最专一,他只是不断寻找,在每一个女人身上,拼凑他想要的样子。”
多么幸运,在人海里找到了独一无二的她,又是多么的不幸,不得不跟她失之交臂。
爱一个人,是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
在唐宝和明世勋结婚安定之后,苏长洛不得不也跟着成家立业,苏家的产业摇摇欲坠,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确保今后的发展,为了苏家,他也不得不正常的结婚生子。
那个被他选中的女人,就是江雨。
当年的江雨,眉目之间隐隐有几分唐宝的影子,xing格柔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崇拜和爱慕。
他不能给她自己完完整整的一颗心,所以愿意从其他方面去弥补,给她苏家少nainai的名号,给她支票和珠宝,甚至在知道她偷偷在自己的饭菜里投放慢xing毒药的时候,也只是默默的倒掉,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他假死远走他乡,收回了给江雨的一切,做这些只是因为心底对江雨有所亏欠,所以不愿意再追究,却不知道那个时候,江雨肚子里已经珠胎暗结,有了甄开心。
直到前几天明世勋破天荒的联系了他,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女儿,原来已经二十几岁,这么多年他远走他乡,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无依无靠的长大。
对江雨,早在她下毒害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恩断义绝。
“我不是耍你,我是放过了你。”苏长洛淡淡一笑,看向江雨的眼神非常平静,没有爱没有恨,只有淡淡的怜悯:“我放过了你,可是你却不放过你自己。”
当年他之所以选择假死,远走他乡,不过是想为江雨留下最后的一点尊严和希望,如果一切揭穿,江雨将会跌进万丈深渊,只怕余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整个人就毁掉了。
苏长洛决定满足她的心愿,让她以为自己死了,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没想到,这却成为一个解不开的结,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江雨头上整整一辈子。
“放过我……”江雨脸上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看着自己梦中心心念念的脸,突然之间不能自己:“我不要你放过我,我要你爱我……属于我……”
苏长洛以为一走了之可以解决问题,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影响了江雨整整一生,让她活在愧疚怨恨和绝望里,一天天的,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恶毒自私的女人。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报应?
“所以,你没有死。”明亦涵听完这些话,面色凝重了些许:“那么今天你来到这里,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