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皱着眉头,呼吸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外面,然后轻轻地跪下,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个皮质的小包一样的东西,然后,将小包在地上一滚。
我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是飞刀啊。
一把一把雪亮的刀,薄如蝉翼,形如柳叶,看起来就觉得入骨森冷。
吕布比了个手势,那意思是他的飞刀技术也很好。
我当然相信他的飞刀技术也很好。
“趁乱飞刀。”他拈起一片飞刀,眼睛眯起,看着外面的那帮人,递给了我一颗小石子。
枪声安静了一阵,我听到了一片换弹夹的声音,这个时候,有个家伙移动了一下身体。外面的光线不算好,但是他一动,无疑暴露了目标,而且,他的枪口正好瞄准了孟非。
啪的一声,我听话的丢了那颗小石子过去。
那个家伙一惊,枪响了,位置却偏离了孟非几分。
而后,他的脖子一直,身子一滚,滚到了一边。
其他的杀手看到他的身体滚了出去,以为是孟非开的枪,纷纷把枪口都对准了孟非,然后,几点明亮的光过后,又有几个人不动了。
这些家伙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背后,一个杀神正在兴致勃勃的计算着手里的飞刀还有几枚。
“最后一枚了,选哪个?“
吕布问我。
我看了一眼,外面那些正对着我们的都被吕布杀了,现在剩下只有五六个隐蔽的比较好的,要一刀毙命真的有点儿难,我设想用石子引他们探出脑袋,但是即使他们探出来了,吕布还是没有办法瞄准。
我有些为难。
孟非一直躲在那块石头后面,没有还击。
这是个不好的信号,他肯定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
一枚飞刀,杀哪个好呢?
忽然,我看了一个家伙做了个手势。
他肯定料到孟非没有子弹了。
那些家伙显然也明白了,一挥手,就要上前。
我一指那个家伙。
“擒贼擒王,好!”
吕布笑了笑,手里的刀与目光连成一条直线。
“位置不好!”他轻声道。
“我来引他出来。”我一下摸到了兜里的水果刀,拿出来,照着那个家伙就扔了出去。
我瞄的不是很准,反正后面还有吕布,我只需要让那个家伙跳一跳就行了,所以,我的水果刀是以扔手雷的姿势抛出去的,我站起来,用力的让水果刀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然后精准的落在那个家伙的脚下。
那个家伙果然跳了起来。
他跳的很高,直接跳到了藏身的石头上,然后一个前滚翻。
滚了几圈,他很利索的站了起来,然后身体忽的一定。
我看到血沿着他的脸颊留了下来,喷泉一般,很快糊住了他的半张脸。
吕布的那把刀精准的插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老大,老大!“
“有人,有人!“
……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死去,顿时都慌了起来,枪口一转,齐齐对准了我们的方向。
吕布一跃而起,拿着枪对着那些家伙一阵扫射。
那些家伙还来得及看清枪子从哪里来,已经一个个都倒了下去。我发现有几个没有死透的,跳过去又补了一枪。
枪声重新归于平静,空气中都是火药味儿和血腥味儿。
“孟非!”我叫了一声,石头后面终于慢吞吞冒出一个光亮的脑袋。
“夏总,老大受伤了。”说完,他又弯下腰去。
我和吕布看了一眼,立即跳了过去。
果然是米卡。
他躺在石头后面,一双眼睛紧闭,清秀的脸上有些血迹,但是他受伤的地方并不在头上。
“怎么样?”我问。
“痛晕了过去。”孟非道,”老大刚才想自己取出子弹。“
我看到米卡满脸的汗水,便知道他所言非虚。
“这些家伙,太可恶了,居然和冯程程搞在一起。”孟非抬起手里的枪,用枪口一下掀翻了半趴在石头上的一具尸体。
“我处理一下伤口。“吕布已经蹲下来,一下子扯开米卡的衬衫。
他中枪的位置在腹部,鲜血已经将伤口都染红了。
“子弹还在里面,一定要弄出来。”孟非递给吕布一把小镊子,吕布小心翼翼的在伤口里面探了探,然后一用力,便夹住了一枚细小的子弹。
“先包扎一下。”吕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拿出一卷绷带,用最快的速度给米卡包扎好。
我一直在旁边打下手,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衣襟。
我低头,竟然是米卡的手。
“米卡?”我试着叫了一声。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量对着我笑了笑。
“我死不了。”
“我没有哭。”我说。
那一刻,我真的哭了起来。
我曾想过,见到他的时候第一件事一定要问问录音的事情,然后问一问我在他的计划中的位置,可是现在见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竟然只剩了心疼。
我想,我终归还是爱他多了一些,看到他还活着,那些怀疑,那些猜测,都不重要了。
“莫诘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以为莫诘和肖肖都在。
他摇了摇头。
“老大带来的人都死了,没想到冯程程竟然有能力联络到这么多人。”孟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上有血。
他也受伤了。
“我知道有个出口,我们先出去,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我忽然想起了裴斐说的那个出口,于是将画了地图的衣襟给他们几个看。
孟非和吕布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米卡却用力的点了点头,“跟她走。”
据说前面还有冯程程的人,以我们几个的情况,往前走无异于送死,而往回走,因为有毒气,所有人都不会想到。
我们重新回到了隧道里,在裴斐标注的那个位置,找到了一个机关。
我想带上裴斐,便一个人跑回去找他,没想到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他坐过的地方,只留了下了一片血迹,没有往前拖也没有往后拖,好像是原地消失的。
难道他走了吗?他既然没有走那个密道,他又能去哪里?
去那个满是毒气的地方吗?
我大声的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这个时候吕布过来,拉了我说:“我们快点儿走,那些人等不到上帝之手的人回来,一定会派人过来找。”
我点了点头,按照裴斐的指示打开了那扇门。